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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 分类:言情 | 字数:12.5万

27.第 27 章

书名: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字数:3447 更新时间:2024-10-10 22:48:59

药瓶与食指差不多长, 下宽上窄,有些像西葫芦。碧绿的底釉,在烛光下微微闪着光。

季砚舒拔开瓶口木塞, 一只手拿着, 往另一只手心上磕了磕, 倒出一堆浅绿色的粉末。

闻一闻, 有淡淡的青草香气。

她这才想起自己没有拆开手指上的绢布。粉末已经倒出来了, 再倒回去容易污了剩下的,季砚舒只得偏过头,用牙齿咬掉绢布。由于缺少消炎护理, 手指破损的地方泛白,粉红的肉微微向外翻出, 有些化脓了。

不会得破伤风吧。

季砚舒心底一凉。古代没有专门的疫苗, 她死马当活马医, 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萧瑜的药粉上,清理掉指头上的脓之后, 将伤口按在药粉上。

顿时,宛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季砚舒疼的手抖,差点把桌上的药瓶打翻。

“这什么玩意儿啊!别再是染了色的烧碱吧!”

她小小地吐槽出声,眉毛死死拧成一团, 生理泪水被逼出来, 挂在眼角, 要掉不掉的。

尽管她十分怀疑这绿色粉末的药性, 还是一边抖手, 一边颤巍巍地给手腕上的咬伤上了层药。

·

“都拿好了,殿里每个角落都放上, 一个都不许落。”妙柳把许多纸包分下去发给召集起来的宫女,气鼓鼓道:“看毒不毒的死那只不长眼的死耗子!”

季砚舒凑近一瞧,原来包里包的是老鼠药。

“妙柳,殿里闹老鼠了?”

最近季砚舒与朝华殿往来频繁,与殿里当差的宫女们也都混了脸熟。她脸上常不苟言笑,但远没有外界传闻般这么骇人。

妙柳是朝华殿宫人里与她打交道打的最多的,与小雁也最熟,便把事情和盘托出:“回姑姑,正是在闹老鼠。现在老鼠的胆子越来越大,见到什么都敢咬,连殿下每日要吃的晶糖都咬坏了一盒。”

“我以为咬坏了什么珍惜物件。晶糖这东西不是到处都是么,去问司膳的人多要几盒来,不必着急,也不必为此生气。”

季砚舒有点诧异。

萧瑜时而冷冰冰,时而阴阳怪气,时而脑子抽调戏她,不管是哪种样貌,都不像是会喜欢吃糖的。

还是“每日要吃”。

糖吃多了要变笨,季砚舒真怕他克制不住,把脑子吃钝了,日后成了昏君。

“晶糖是娘娘托人特制的。想必姑姑您也听说过,殿下喜欢好看的、精致的东西,用的糖也是如此,做的形状不好看,或者同一顿吃的糖里有形状重复的,根本不会入口的。晶糖就只剩了这一盒,本来够再吃一个月的,现在只有上一盒剩的几颗,只够明天用的了。下一批一时半会儿赶制不出来,后天、大后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心里愧对娘娘与殿下。”妙柳着急道。

得,搞了半天,萧瑜也是外貌协会资深会员。

“那晶糖有何特别的?为何一定要每日都吃?”

妙柳犹豫了一瞬,还是全告诉了季砚舒:“其实,是殿下怕苦。每日喝三次药,一次一大碗,闻着都苦的要命。若是没有糖的甜味儿压着,怕是刚喝进去,就得反胃吐出来。”

估计妙柳也觉得说堂堂皇子殿下喝药怕苦这事儿有些丢脸,费劲巴拉地澄清,把事情往生理因素上扯:“娘娘也总觉得糖吃多了不好。殿下小时候,有次娘娘下狠心,硬是没有给糖,殿下一碗没喝完,就吐了大半碗,胃都吐空了,一天都没好好吃饭,紧接着又空肚子惹发烧……娘娘吓坏了,以后再也没有扣过殿下的糖。”

“有些人确实比旁人对苦味更敏感。我就认识一个对咸特别敏感的,别人吃觉得淡的东西,到她嘴里都是咸。很常见的,没有什么不好往外说的。”季砚舒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她之前确实有个同事,特别怕咸。连面条都只能吃白水煮的。

不过她可清晰地记得,萧瑜那天早晨可是当着她的面喝完了整整一海碗黑乎乎的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由此可见,萧瑜怕苦,或许部分原因是苦觉味蕾发达,更多的大概还是装的。

她没拆穿,给萧瑜留足了面子。

“姑姑您真好,善解人意。”

妙柳拍完马屁,又开始焦头烂额,“御膳房里的哪有会制那种糖的呢?眼瞅着糖盒就快见底儿了,到时候殿下恐怕又有理由不喝药了。”

一听“不喝药”三个字,季砚舒瞬间支棱起来。

不喝药怎么行,不喝药身体就不会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本钱拿什么去斗长公主跟皇贵妃,还有朝中那群虎视眈眈吃皇粮不干正事儿的腐败官员?斗不过的话,萧瑜怎么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抱的大腿。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季砚舒打肿脸充胖子道。她哪有什么好主意呢,不过是想给妙柳宽心,再督促自己想主意罢了。

妙柳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多谢姑姑!”

她踮着脚尖朝季砚舒身后看了看,空无一人,问道:“姑姑,今日怎么不见小雁?”

“哦,有些事,交给她去忙了。估计这几日都不会再来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妙柳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小雁聪明又能干,手脚比我们麻利多了,嘴巴也填。奴婢看着她,就跟看自己亲妹妹一般。马上要到元月了,给她绣了件好看的罩衣,想趁她来,顺便让她捎走。”

“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你上次绣的荷包了。小雁她舍不得戴,也怕我骂她乱收旁人的东西,偷偷藏到枕头底下,日日枕着。”

妙柳听了,紧张起来。她方才一股脑儿将罩衣的事儿也说出去了,不知道小雁会不会遭骂。

早在季砚舒来朝华殿之前,安嫔娘娘便嘱咐过她们,要与季司簿打好关系。她想着季砚舒在女官中差不多是一手遮天的存在,怕她欺负安嫔和萧瑜,又觉得自己位子低,攀不上,只能从与季砚舒相处最多的小雁下手。

没想到小雁是个心性单纯的丫头,一来二去,她倒真把小雁当妹妹疼了。

“不用担心,这不是什么错事,有人能与她相互照顾,倒也给我省了不少麻烦。本想着今日回去时替你把罩衫捎给她,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由你亲手交付更为妥当。”

晓锁从书房里端了药碗出来,见她们在花圃边说话,小跑到两人面前道:“姑姑,妙柳姐姐。姑姑,殿下喝完药了,在书房等您呢。”

“我知道了,马上去。”季砚舒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突然记起来什么,倒退回来,问妙柳:“妙柳,你在朝华殿当差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事情也最多。除了送饭,我还与朝华殿打过什么交道么?”

妙柳愣愣地想了会儿,“新进的宫人,宫人们的月银,殿里逢年过节发的礼品……”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

季砚舒启发她:“比如说,咳咳,送花之类的。”

妙柳心里惊悚了一瞬。

季司簿怎会问出送花这种问题。这种事情谁做都不不奇怪,只有她季司簿做了才奇怪。

她连连摇头,“奴婢记得清楚的很,您没往这儿送过花。”

季砚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八成是萧瑜在信口雌黄了。

昨日萧瑜忽然提到送花,让她心惊胆战了好半天。她尽力搜寻原主的记忆,想从中找到有关送花的细枝末节,然而完全无果。

失意梗大概率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特意来问了妙柳,得到的答案也是如此。

只是她越发想不清楚,萧瑜向她编“送花”谎话的意义失什么。

或许是他记错了,或许只是单纯想调戏她而已。

书房中,萧瑜正在摆弄手中的小盒子。

见季砚舒来了,他“啪”地将盖子盖上,放到一旁的书架上。

不过这具身体眼神好得很,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季砚舒看到盒子里歪扭七八躺了几块亮晶晶的东西。

她猜测那是萧瑜的宝贝晶糖。

中途休息,趁安嫔带着萧瑜去遛弯透气,她悄悄溜到书架旁,打开雕刻精致的木盒,想看看这些晶糖到底是何方神圣,做得得多巧夺天工,才能让御膳房的人束手无策。

打开,盒子里是四块小小的晶糖。

晶糖扁扁的,和蚕豆差不多大小,十分精致可爱。季砚舒忍不住啧啧赞叹,制糖的人雕工聊的,能在这么小的晶糖上刻画。

难怪御膳房的人做不出。厨房里怎会招雕刻家呢。

她不禁联想到在课本里学过的《核舟记》,再次被中国的手艺人折服。

不过定睛一看,这四颗晶糖怎么长得都是一个样子。

扁扁的,长方形的小算盘。

算盘珠子也被雕的分毫毕现。

不是说同一顿吃的糖不能有重复的么?

季砚舒尚未想到原因,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萧瑜和安嫔回来了。

季砚舒赶快把盖子盖上,木盒放回原处,溜回书桌旁,假装自己在磨墨。

萧瑜瞥她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遂与安嫔一左一右坐下,接过砚台,充当侍读小生,旁听季砚舒讲学。

待天色渐晚,季砚舒作别,回内务府,萧瑜用完晚饭,溜溜达达散步。

他招来妙柳。

“早晨季司簿与你说了什么?”

妙柳不敢把自己说他吃药怕苦的事情说出去。萧瑜这个人特别要面子,要是自己喝药怕苦被朝华殿以外的人知道了,肯定要生一通气。

妙柳一边在心里虔诚地给季砚舒磕头,一边道:“季姑姑问奴婢她之前有没有与咱们殿打过交道。”

“问这做什么?”萧瑜皱眉。

“奴婢也不清楚。姑姑还问,她有没有往这儿送过花。”

听到这儿,萧瑜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缓慢舒展开来。

眼角眉梢带了些笑意,眼神却不免染上几分失望。

他轻轻地叹气,幽幽道:“看来是真不记得了。怎么连这个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