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尚宫后我养成了病弱皇子
作者:渔子酱酱 | 分类:言情 | 字数:1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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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萧瑜这时候来干什么!
季砚舒慌了神。
她本想骗长公主, 说萧瑜已经知道了是她常年下毒,好拿捏长公主一把,让她不敢再去碰萧瑜, 转而把全身精力放在对付皇贵妃上。
而且萧瑜明明与她说好了, 挑拨皇贵妃和长公主一事, 由她负责, 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儿过来。
现在长公主正在兴头儿上, 见到活的萧瑜,简直恨不能把他一口吞了,再吐出来活活砸死皇贵妃。
长公主脸上露出一抹怪笑。她斜斜地瞄了眼季砚舒, 得意道:“说曹操曹操到。”
她对前来通报的宫女说:“快请进。这可是贵客。”
不一会儿,一阵急匆匆的脚步由远及近。萧瑜一掀帘子, 裹挟进一股寒气。
他披着的大氅歪歪斜斜, 连带子都没系, 想来是来的匆忙。
季砚舒立在长公主身后,焦急地看着他。
萧瑜径直奔向长公主, 在她对面站住,双眸赤红,眼神绝决又悲痛,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长公主吓了一条,瞪圆双目看着他, “阿瑜, 你这是怎么了?在谁那儿受委屈了?”
关切的姿态, 不知道其中内幕的, 恐怕还真以为这是一对情深意重的姐弟。
“皇姐,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要这样对我!”
萧瑜浑身发抖, 声音凄厉地喊道。
长公主和季砚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该不会,萧瑜知道了……
下一秒,猜测成真。
“皇贵母妃告诉我与母亲,说是皇姐,皇姐你派人,每日向送往朝华殿的饭菜里下毒!想要害死我与母亲!”
他一指季砚舒,季砚舒条件反射打哆嗦。
“派的便是季司簿!”
此话一出,季砚舒只觉天旋地转。
萧瑜,还是在这么难看的情况下知道了。
同时她也恍然明白了皇贵妃的用意。先不管皇贵妃从哪里得知是她往萧瑜的饭菜里下毒、手中有没有决定性证据,她在此时像萧瑜透露这样一条消息,无非是想挑起安嫔母子与长公主的矛盾,观鹬蚌相争。
萧瑜、长公主、皇贵妃,分别打着相同的算盘,想让剩下两方争斗,自己渔翁得利。
这铁铁的大三角!
“阿瑜,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会想去害你!你只有我这一个皇姐,我也只有你这一个皇弟啊。”
长公主被人猝不及防戳中心窝,苍白无力地解释道。
萧瑜表情十分痛苦,完全是被亲人背叛的绝望。
他身体忽然一软,在长公主面前瘫下,“皇贵母妃说,皇姐是想除掉我,自己登基。”
“那是屁话!”
长公主眼睛瞪得要飞出眼眶。她暗中谋划多年的、最重大的秘密,就这样被萧瑜不加遮掩地拿到明面儿上摊牌。一瞬间,如果皇贵妃此时立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冲过去亲手撕烂她的嘴。
由于着急,她口不择言,如此不登大雅之堂的话也脱口而出。
“我怎么会有那种丧尽天良的念头!”长公主连忙为自己洗白,“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样,父皇也不会同意的!我怎么可能回去做不会有结果的事情呢!你是我唯一的皇弟,待你登基,我定会全心全力辅佐你!况且,我已经嫁人了啊!”
长公主说的声泪俱下。
要是萧瑜脑袋一热,往萧殷面前告上一状,她便要前功尽弃了。
萧瑜泪眼朦胧地抬头,“皇姐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那季司簿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皇姐这儿?”
“马上到元旦了,各殿都得发过节用的东西,季司簿要来找皇姐商议,这不是每年都要走的流程么。”
萧瑜抬手擦眼泪,“只要皇姐说的,我都信。皇姐定是不会骗我。”他转向季砚舒,再次循证,“季司簿,你当真没有毒害过我?”
方才那一通姐慈弟孝下来,季砚舒已经明白过来。
她还在奇怪,萧瑜明明对长公主恨之入骨,怎会当着她的面又哭又闹求关爱,像个没长大的小娃娃,合着是演戏来着。
那一口一个“皇贵母妃”,好像生怕长公主不知道是皇贵妃干的好事儿。
季砚舒朝他跪下,真诚道:“下官对天发誓,如若做过,便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她信仰了二十几年的科学社会主义,毒誓张口就来。
萧瑜脸色却是猛地便了一瞬。他张了张口,似乎是在说“别”。但最终没有发出声响,而是转过头,疑疑惑惑地问长公主:“那皇贵母妃,为何又要编出这么一出戏来骗我呢?”
长公主此时已经被气得失了理智。
她哪里还想得起来要用萧瑜去缠住皇贵妃。此刻,她只想冲进乾顺宫,将皇贵妃踩在脚下,狠狠□□。
“那个整日闲的皮疼的主儿!”她气冲冲地骂道,“你也是被气的昏了头,不仔细想想,她为何要对你说这番话,又是安了什么好心!“
萧瑜眨眨眼睛,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季砚舒跳出来替她解释,“皇贵妃娘娘定是想掀起您二位间的矛盾。她现在自顾不暇,自然要找别的事替她避避风头。”
萧瑜果然顺着她的话配合着演下去,“自顾不暇?皇贵母妃是出了什么事?”
长公主快把牙齿咬碎。她恨恨地说:“李司记,就是她杀的。”
“什么?”
长公主言简意赅,把傅家李家的矛盾大略缕清,独独省略了季砚舒发现铜簪的部分。
既然萧瑜现在还不知道季砚舒是她的人,便不能自己先露了馅儿,得接着藏下去。
“原来是这样!”萧瑜恍然大悟。他有些尴尬地掩过脸,“今日莽撞,昏了头,让皇姐见笑了。”
长公主赶紧接话,“这不怪你。以后也要多多与皇姐讲心里话才好。”
走之前,萧瑜不放心地回头叮嘱:“皇姐,皇贵母妃叮嘱我不要说出去。我心里又气又急,才冒冒失失跑来质问。要是皇贵母妃后面问起来,您可别说是我说的。”
长公主应了。
见萧瑜还在殿前磨磨蹭蹭不肯走,她忽然福至心灵,道:“季司簿也一起回去罢。就按照你拟的礼单来。”
等季砚舒跟上,萧瑜才跟她一前一后,隔着一人的距离离开。
来时被偷听说季砚舒与萧瑜坏话的那从宫女还在战战兢兢地打扫。冷不丁一抬头,她们编排的主人公齐齐出现在眼前,登时有一个一口气没上来,丢了扫帚,当场晕厥过去。
季砚舒觉得今天这事儿得跟萧瑜好好解释一下,便借机支开了小雁。
“小雁,你去给她们搭把手。”
小雁早想着教训教训她们,教她们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死了也要憋在肚子里,满口答应,踮着小碎步就过去了。
季砚舒咳嗽一声,吭哧吭哧道:“还好您今天来了,否则下官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萧瑜轻笑,挑眉,“收场?收什么场?”
“下官本想按照您的意思,挑拨长公主与皇贵妃之间的关系。谁知长公主贼的很,不仅想借机除掉皇贵妃,还想叫下官去给您编瞎话,说当时害您的人,马掌膳,是皇贵妃手下的人。”季砚舒毫不犹豫地把长公主卖了个底儿掉。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萧瑜轻描淡写地说。
“皇贵妃今儿去找您与娘娘了?”
“不然呢。”萧瑜凉凉地瞥她一眼,“本皇子可干不出口说无凭的事。”
他说完,转过头去,双眼平视前方,满脸高岭之花不可侵犯的样子,显然是不想再多废话。
可他沉默片刻,又咂咂嘴,呼出长长的一口气,“她说你是皇后与长公主的走狗,给本皇子下了许久的毒。上次马掌膳是你栽赃陷害,阿央也是在狱中被你屈打成招,才在狱中吞金自尽。”
季砚舒否认,“下官不是。下官没有。下官只是去问了她几句,没动过她一根指头。”
不知哪个字戳中了萧瑜的笑点。他无声地乐了一阵,偏头说:“季司簿近日怎如此可爱。有点像你刚当差时,颠颠给我母妃送花的样子。”
送花?送什么花?原主会给别人送花?
季砚舒一头雾水,不敢接话。
好在萧瑜没多问。
一阵凉风吹过,两人齐齐冻得打了个哆嗦。
萧瑜体弱,打了两个喷嚏,再说话,明显带上了鼻音。
“殿下,您把衣服穿好。这样敞着,凉风容易灌进去。”
萧瑜的大氅歪斜到一边,领口的系带结成一团疙瘩。他伸手去解,想把系带解开重系。但十根如玉的指头像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中看不中用,怎么也解不开。
季砚舒以为他不小心系了死结,想到自己念本科时,活动课做了结绳记事,专治各种死结,便本着种将功赎罪的心思,道:“下官给您解吧。”
萧瑜侧身。为了方便季砚舒使力,他略微弯下腰。
大氅上的系带很容易解。季砚舒三下五除二,手指翻飞一阵,把两条拧巴在一起的绳子分开,又重新系了一只漂亮的蝴蝶结。
萧瑜半夸半嘲地说:“季司簿巧手啊。”
“谬赞,谬赞。”季砚舒垂下头,面色微红。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并肩走着。
风把枯叶打着旋儿吹落。
“你还有什么想对本皇子说的?”走到岔路口,萧瑜忽然问。
季砚舒不明所以。
“说,说什么?下官没有。”
萧瑜的眼神倏地暗下去。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抑或是悲哀。
季砚舒猛然生出一阵心痛。
心跳停跳半拍。
想向萧瑜坦白的冲动又争先恐后奔腾而来。
萧瑜却竖起漂亮的食指,微微低头,在她唇上贴了一瞬。
“那就希望你永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