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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今日今兮，不知几时。

一个年过古稀的老者此时站在一处院中，他华发苍苍，背着手望着盛开的海棠花和玉兰花。

看着二者相依相偎老者微微轻笑，带起来眼角的丝丝皱纹，即使岁月不饶人让他变得苍老，但依旧能看得出老者年轻时必然是一位风华佳人。

看着看着他的眼中开始隐隐有泪光闪过，笑容也变得牵强。

当他看向一旁摇椅上正熟睡的人时，终于，一滴泪水从他眼眶中夺出滴落在地。

他走近，仔细看着摇椅的人，看着他的眉眼，丹唇，似要将他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

眼底的爱意如海，海底暗藏着不舍，解雨臣伸手去将挂在白玉兰脸颊上的发丝轻轻理开，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对待什么天地至宝一般。

下一刻他却看到自己那满是褶皱的手时顿住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手收回，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

最终千丝万缕终是化为了一声叹息，他转过身悄然离去。

吾已不似年少时，卿却依如初见容。

年月不知剩几何，唯恨不能与君同。

只愿君能岁岁安，身侧日日有人伴。

望天叹怜有情人，赐我来世与君逢。

可解雨臣却不知待他转身的那一刻，摇椅上的人就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

白玉兰扭过头去看着那逐渐离开的背影，眼眶早已染红。

——

四月下旬，花期过，院中的海棠花一一开始凋零，如今树上只仅剩几朵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会随风飘落。

屋内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声。

解雨臣透过窗户看了看窗外，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白玉兰。

“玉兰哥哥，陪我去院子里再看看花吧。”

白玉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声音不那么颤抖“好。”

白玉兰搀扶着解雨臣去到了院中，他们二人并坐在石阶上看着院中的花。

解雨臣看着树枝上那几朵摇摇欲坠的海棠花说道“今年的海棠花快谢了。”

白玉兰将解雨臣的手握住，强笑着说道“还有明年呢。”

明年……

“玉兰哥哥我走后把我葬在这树下吧，我想年年陪你看。”

解雨臣清楚，他等不到下一个年月了。

“瞎说什么胡话，以后再说这种话我可生气了。”

解雨臣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他有些累了，连笑都如此艰难了。

他清楚白玉兰此时此刻的心头的伤痛只会比他多不会少，比起让白玉兰伤心，他现在更想说一些气话，让他生气。

解雨臣看向白玉兰，他眼中的白玉兰此时开始模糊，他知道他时间不多了。

解雨臣头靠在白玉兰的肩上，眼前的一切开始变黑，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相伴数载至华发，足矣。

紧紧相扣的两只手其中一只开始无力的缓缓滑落，紧跟着此时忽有狂风吹来，风声阵阵，将那树枝上仅剩的一朵海棠花吹落，宣告着它的凋零。

这四月的海棠花无声无息，安静的离开了……

此后年年四月海棠依旧盛开，不一样的只是这海棠下观花的少了一个人，多了块石碑。

“玉兰哥哥，明年你还会在吗？”

“会。”

——

“花儿，明年你还会在吗？”

……

回答他的只有夹带着海棠花香的四月风。

“海棠几时有？”

“海棠四月有。”

“海棠几时有？”

“海棠不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