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临门之一县二令
作者:乔雨今 | 分类:言情 | 字数:3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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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吾乃神捕(四)
午后春暖, 翠柳拂风,桃花荡漾,秦少杰牵着知府大人的爱犬, 上街遛弯。
“秦捕头, 恭喜恭喜, ”正在巡街的捕快甲见到秦少杰, 忙上前溜须拍马, “恭喜秦大哥荣升捕头,可喜可贺呀!”
“同喜同喜,”秦少杰笑容可掬, “小弟初来乍到,以后还要劳烦各位兄弟多帮衬才是。”
“捕头大哥过谦了。”捕快甲笑脸逢迎, “那晚若不是秦大哥机智决断, 拉我们兄弟出来, 被辞退的可就不止赖捕头一人了。”
“想起赖捕头也够冤枉的,他也是立功心切。”秦少杰唏嘘不已, “当时我就劝他不要打人,可惜他不听人劝呐。”
“冒犯了知府大人,哪能有好果子吃。”捕快甲为秦少杰整整捕头制服,“还是秦大哥您英明,当时全屋子里, 就您一个敢维护知府大人, 现在大人对您很是倚仗呀, 连他的爱犬, 也要您亲自督导遛弯。我们兄弟跟着您混, 以后一定有肉吃。”
“各位兄弟太抬举我了,”秦少杰搔搔脑袋, “话说赖捕头有勇无谋,只会蛮干,他是怎样当上捕头的啊?”
“嘿嘿,秦大哥有所不知,”捕快甲掩口偷笑,“赖捕头案子破的最少,黑锅背的最多,所以我们大家就一致推举他当捕头喽。”
跟捕快甲闲聊几句,秦少杰牵着知府大人的爱犬,继续在凤凰街遛弯,正巧遇到上街买菜的朱四喜,故意客套寒暄,“诶,小禹,好久不见,最近凉粉店生意可好?”
“勉强维持生计,哪有绿茶店的生意好。”朱四喜翻翻白眼,酸溜溜道:“您三天两头往绿茶店跑,她的生意能不好么。”
“唉呦,”秦少杰听出朱四喜意思,拉拉她衣角,低声道:“我不也是为了探访二位爹爹行踪,才去跟绿茶姑娘搭讪么。我可是全心全意找爹,没半点私心呐。”
“我也是一心找爹,没吃你的醋。”朱四喜甩甩衣袖,低声道:“这几日济州丑女联合会的人可都找你呢。她们还指望着你带领大家,丑女大翻身,冲出济州,走向世界呢。”
秦少杰噗嗤一笑,拍拍她肩膀,“行,我过几日就换回女装,去探望她们。”
“唉呦,这不是秦捕头么,”济州美女柳青青由众美女簇拥着,走了过来,“秦大哥高升捕头,小女子还没祝贺呢。”
秦少杰拱了拱手,“是柳大美女呀,好久不见。”
柳青青妙目流转,“秦大哥当了三天捕快,就荣升捕头,可破了咱济州城中的捕快升职记录,是济州的骄傲呀。”
“额,”秦少杰汗颜,“柳大美女严重了,这要感谢我们英明神武的知府大人,慧眼识金,知人善任,任人唯贤呀。”
柳青青眉目含情,轻抚他胸膛,“秦大哥,这月底我们济州美女联合会要举办一次联谊活动,邀请济州城中的各大杰出青年才俊参加。秦大哥是府衙高级公务员,我们联合会的众姐妹,可对你是仰慕已久,到时一定要赏光呀。”
“是是是,”秦少杰笑脸回应,“既是美女相邀,我岂有不去之理。”
见秦少杰一副色眯眯模样,朱四喜小醋酸冒起,轻“哼!”了一声,“秦捕头,我们济州丑女联合会也要举办一次联谊活动,请你做特邀嘉宾,你也一定要来呦。”
“额,”秦少杰一脸尴尬,“多谢小禹姑娘邀请,我定然过去。”
“呦,这济州丑女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怪不得一个个都嫁不出去呢。”柳青青酸脸撇嘴鄙夷,“什么联谊会,明明是迫不及待的相亲会,挖空心思把自己嫁出去,哼。”
“你们的联谊会又是什么好东西?”朱四喜小蛮腰一叉,“美其名约谈诗论文,闲聊人生理想,畅谈人生哲学,其实还不是想削尖脑袋钓金龟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小妮子,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呀,”柳青青杏目瞪她,“乡下来的野丫头,没颜值没内涵没银子,敢厚颜无耻,跟我们济州美女抢夫婿?!”
朱四喜上前一步,喷了柳青青一脸大蒜香,“我乡下来的怎么了,我是打工妹又怎么了,我的姐姐可是济州丑女联合会的荣誉会长,我不怕你们!”
“一群思想畸形的大龄剩女,”柳青青扁目鄙夷,“灰头土脸,穷得叮当响,还厚颜无耻跑出来跟美女争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至少我们勤劳努力,靠自己手艺吃饭。”朱四喜口沫横飞,“总比你们靠干爹潜规则的强!”
“唉呦,二位姑娘别吵了,”秦少杰呲牙咧嘴,忙拔足飞奔,“知府大人的狗,都被你们吓跑了……”
秦少杰追着狗刚跑出半条街,迎面撞上飞奔而来的捕快甲乙丙丁,“唉呦!”
秦少杰眼冒金星,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唉呦,兄弟几个,跟没头苍蝇一般,跑什么呢?”
“秦捕头,我们,”捕快乙喘着粗气,“我们发现朝廷钦犯秦寿和朱庸了,正追他们呢!”
“啊?!”秦少杰惊跳三尺,“你们可看得清楚,真是朝廷钦犯么?别再冲撞了知府大人。”
“是真的呀,”捕快乙掏出通缉画像,“一个像瘪黄瓜,一个像矮倭瓜,没错呀。”
见四人正要拔足去追,秦少杰忙拉住他们,“唉呦,各位兄弟,你们快来帮忙,知府大人的狗朝对面跑了,你们快帮我追狗呀。”
“啊?追狗?”捕快丙惊大了口,“那,那钦犯怎么办?”
“哎呀,钦犯哪天不能抓呀,”秦少杰呲起一排小白牙,“知府大人的狗丢了,那可是大罪过,要丢饭碗的。轻重缓急,孰轻孰重,你们分不清么?!”
“可,可是,”捕快丙犹豫起来,“那,那钦犯……”
“可是什么呀,”秦少杰黑脸敲他脑壳,“捉到钦犯有什么用,知府大人能赏一个铜字儿给你么?弄丢他老人家的爱犬,倒能让你们饱吃一顿杀威棍!”
“是是是,捕头大哥说得有理,”捕快丁忙道:“捕头大哥机智威武,咱得听大哥的。”
众人说着,赶忙撒丫子朝知府大人爱犬跑走方向飞奔而去……
“唉呦,老伙计,那群捕快穷凶极恶,跟群恶狗似得,就要追上来了。”朱庸喘着粗气,拉秦寿躲到民巷角落。
“咱们跟没头苍蝇般乱跑也不是办法,”秦寿定了定心神,“这样,咱分开逃命,你去左边,我去右边,晚上山神庙会和。”
“行,老伙计保重,晚上见。”
二人定了约,各自逃窜。
“汪汪,汪汪,”秦寿在低矮狭窄的民巷中左转右转,忽被迎面飞跑过来的黑皮恶犬拦住去路,那犬露出一口钢牙,牙尖泛着阴森寒光,“汪汪,汪汪!”
“狗狗乖,好狗不咬人。”秦寿心中呼苦,忙想法儿稳住恶犬,“狗狗别动,狗狗坐下……”
秦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劝那恶犬蹲坐在地,忽的一声疾厉呼喊划破宁静小巷,“站住,站住,狗儿别跑!”
秦寿朝呼喊方向一看,从狭窄小巷鱼贯跑来一队捕快,正朝自己而来!
捕快乙眼尖,最先发现秦寿,“哎呀,大家快看,前面那人不是朝廷钦犯秦寿么!”
秦少杰定睛一看,吓掉眼珠:那不是自己的亲爹是谁?!
众捕快赶忙上前追拿,还不忘溜须拍马,夸得秦少杰脸红到脖子根,“哎呀呀,捕头大哥真是料事如神,一箭双雕,狗和秦寿尽收囊内,厉害厉害……”
见众捕快追来,秦寿哪能轻易束手就擒,凭着少年时武功底子,一个翻身,拔足飞逃。
“逃犯跑了!”捕快甲赶忙呼喝,“快追快追,缉拿朝廷钦犯,大功一件,咱们要交好运了。”
众捕快追了半晌,在一丁字路口停下,捕快丙搔搔脑袋,“咦,两条路,捕头大哥,咱往哪边追?”
秦少杰心下慌乱,正犹豫间,捕快乙目光鸡贼,“捕头大哥,你看右边这树上有一布条,似从钦犯衣服上刮扯下的,咱们向右面追吧!”
“唉呀,爹怎如此不小心。”秦少杰心里叨咕,转转眼珠,“各位兄弟,钦犯老奸巨猾,定是使了声东击西之计,咱们向左追!”
朱庸正畏畏缩缩,探头探脑,在街角观察地形,忽见秦寿逃命过来,忙拉住他问,“唉呦,老伙计,咋又碰到你了!”
“唉呀,别说那么多了,”秦寿上气不接下气,“你快跑,快跑,有衙役追来了!”
见朱庸如肥土豆般滚进一条小巷,越跑越远,秦寿松了口气,转身迎接追来的众捕快。
“唉呀,捕头大哥你看!”捕快乙鸡贼眼道:“那不是秦寿么,他果然声东击西,朝这条路跑的!捕头大哥果然高见!”
秦少杰远远看见“伟岸”的父亲大人正昂然挺立,站在巷口,立时五雷轰顶,脑子嗡嗡作响:我咋这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呢?!
众捕快齐齐冲上,将秦寿团团围住,“秦寿老贼,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秦寿紧握双拳,摆了招雄姿,“小崽子,都放马过来,老子不怕你们!”
“大家不要冲动,都冷静,冷静!”秦少杰忙拦在秦寿和众捕快中间,“大家以和为贵,能和平解决的,为什么要用武力呢?”
听过这一天折腾,众捕快小弟对英明神武的秦大捕头很是信服,都奈着性子听他往下讲。
秦少杰脑子飞转,想如何利用自己如簧巧舌,忽悠众捕快,为父亲解围,“额,这个,那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首孝悌,次见闻,知某数,识某文。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曰春夏,曰秋冬,此四时,运不穷。曰南北,曰西东,此四方,应乎中。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数……”
秦少杰实在没招,饥不择食,背起三字经拖延时间,听得众捕快哈气连连,眼泛泪花。
“诶,这不是秦捕头么,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济州兵防队长正带着手下巡城而来,见秦捕头一行人正围堵一个破衣老头,忙上前询问状况。
“报告牛队长,”没等秦少杰说话,捕快甲首先邀功道:“我们兄弟同心协力,众志成城,捕捉到了朝廷钦犯秦寿!”
“啊?!”牛队长喜出望外,拍拍秦少杰肩膀,“缉拿朝廷钦犯,大功一件啊!秦捕头真是英雄少年,屡立奇功啊!”
望着乌压压一片人马堵住小巷,秦少杰呆若木鸡,脑子都冻住了:咋要对付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唉呦,从哪来这么多苍蝇?”一熟悉声音穿过攒动人头,“借光借光,别挡我老头子回家的路。”
“呦,原来是疯伯。”牛队长也是认识张三疯的,“疯伯,您老身上咋这么大酒味儿呀?”
张三疯刚从闹市喝酒回来,满面红光,朝牛队长打了个酒嗝,“你们这些绿头苍蝇,咋把我回家的路堵住了呢?”
秦少杰见到救星,心扑通扑通乱跳,忙上前解释,“疯伯呀,我们正在缉拿朝廷要犯秦寿呢。您快看看,他就在那儿呢!”
张三疯朝秦寿对视一眼,疯癫神色中划过一丝亮光,回头喷牛队长一脸酒气,“你们爱抓谁抓谁,但谁也不能拦我疯伯回家。疯伯撒起酒疯来,可不是好惹的。”
牛队长讪笑,心道:这疯癫小老头,倒倚老卖老,真把自己当根大头葱了。
秦少杰恭恭敬敬,陪笑道:“疯伯,依您看,该如何办呀?”
张三疯摆摆手,酒眼惺忪,“好狗不挡道,大家都散了罢,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疯伯我不追究你们拦路之责。”
“疯伯,我念你喝高了,不跟你计较。”牛队长白白眼睛,心有不悦,“识相的快走开,阻碍官差办公,投你入衙门大狱!”
“呦呦,火气不小呀。”张三疯睁开醉眼,上下打量牛队长,“你看看你这身制服,油绿油绿的,简直像个绿头苍蝇,把疯伯我惹火了,叫你变成没头苍蝇,快让开。”
“嘿你个小老头,给脸不要脸是吧?!”牛队长火气上涌,欲抽刀威胁疯伯,“快滚开!”
“唉呦!”牛队长刀未出鞘,忽有一拳飞降,那拳头来势凌厉,牛队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眼冒金星,四脚朝天。
只见疯伯虬木拐杖一挥,在那群绿头苍蝇中施展一日三疯招式,出无虚招,克敌制胜。
秦少杰一愣之下,还未看清他所用招式,那群苍蝇全都手脚抽搐,翻白眼吐白沫昏厥过去。
张三疯一手拉住秦寿胳膊,一手拽起秦少杰衣袖,隐身入深巷,“傻小子,发什么愣,快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