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临门之一县二令
作者:乔雨今 | 分类:言情 | 字数:3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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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恩科三甲(二)
朱四喜在三甲里得了倒数第一,终日窝在房中,郁闷多日,不肯出门。
庭外暖风送醉,百芳竞艳,丫鬟小珠折了几枝紫蔷薇,插入玉瓶供养,“小姐,你看这花多漂亮。”
朱四喜垂丧着脸,“嗯”了一声,爱搭不理。
“小姐,别躲在房里生闷气了,咱们出去走走。你看外面春回大地,春暖花开,春意盎然,春……”
见小珠再也想不出以春字开头的成语,朱四喜勉强一笑,“你这小丫头,倒学会在我面前卖弄学问了。”
二人正说话间,朱庸过来找四喜,“诶,四喜呀,你在房里都闷了多日,朝廷的任命下来了,你下月初要去翰林院当差,可别忘了。”
“唉呀,爹,你都说了好几遍,不就是翰林院编修么,我忘不了。”朱四喜满不耐烦,“您要没其它事,我就要睡觉了。”
“大晌午的睡什么觉。”朱庸将一张烫金请帖扔到她面前,“你是不知道,那秦寿的二儿子秦少武前几日中了武状元。唉,秦寿现在得意了,二儿子是武状元,四儿子是文状元,他设宴庆祝,张灯结彩,张牙舞爪的。喏,请帖都送来了,臭显摆!”
朱四喜更加不悦,扁嘴道:“既是请客,那爹就去呗,告诉我做甚。”
“唉,四喜,你现在好歹也是新科探花,这份是你的请帖呀。”
“不去!”朱四喜背过身去,斩钉截铁,“去什么去,让秦少杰看我这个手下败将的笑话么。”
朱庸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在四喜身旁坐下,语重心长道:“孩子,你看,爹与那秦寿争斗了大半辈子,一直都是愈败愈勇,绝不言弃。你年纪轻轻,不过败给秦少杰一次,怎能自暴自弃呢?没错,咱这次是没比过秦家,但咱输也要输得有面子,有风度。输,不一定会被人看不起。”
朱四喜愣愣点头,呆呆望向他,想不到被外人斥为不学无术,脑满肠肥的爹,竟会有如此精辟言论。
朱庸拉起她手,“四喜,走,咱们一同去相府,给秦寿的两个状元儿子道贺去!”
宰相府双喜临门,结彩悬花,笙萧鼓乐,大排筵宴。
见秦宰相带着两个状元儿子亲自在门口恭候,大学士宋乾上前盛赞:“秦兄,你真是教子有方,兄状元,弟状元,兄弟皆状元,可喜可贺啊!”
一同来的监察御史关良接口赞道:“秦门代代忠烈,真是父栋梁,子栋梁,父子同栋梁,敬佩敬仰啊!”
秦寿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各位大人抬举了,犬儿初入仕途,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多提点才是…..”
一声通报,朱庸和朱四喜也到。
朱四喜见秦少杰身着大红青云状元袍过来招呼,便作一揖,口不对心道:“恭喜秦状元金榜题名。”
秦少杰得意之色尽显,打趣道:“探花郎亲自过来贺喜,敝府可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探花郎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贺礼?”
“父亲带了一颗东海夜明珠过来,秦兄晚间闲暇,就打开看看,相信它更能令贵府‘蓬荜生辉’”。
秦少杰眨巴着眼睛,厚颜道:“诶,探花郎,我们给朱府送了两张请帖,你们就带来一份礼物,这数目不对吧?”
“你,”朱四喜瞪他一眼,低声提醒:“今天可是你们的大喜日子,别逼我翻脸!”
“朱侯爷和朱探花前来捧场,秦某真是荣幸万分。”秦寿招呼完宋乾、关良,忙过来向朱氏父女打招呼,“诶,少杰,你刚才跟朱探花聊什么呢?”
秦少杰眼珠一转,神气活现,“爹,探花郎说,她要亲手写一副对联给咱们贺喜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朱四喜瞪大了眼,低声喝责。
见朱四喜黑了脸,朱庸忙拉住她,低声提醒,“四喜,注意风度,风度!”
众宾客在场,朱四喜不好发作,只得故作风雅,酸酸道:“对,我要写一副对联贺喜。”
三尺红缎展开,朱四喜恍惚之间,似看到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于红绸之上。她稍稍定了心神,泼墨挥毫。
上联:秦门双绝,文武傲天下。
下联:忠良三代,英杰冠群芳。
在场围观宾客无不拍手叫好,监察御史关良挑大拇指赞道:“早就听说朱探花对联一绝,今日得见,果真不同凡!”
秦宰相也暗暗佩服,轻捻胡须,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嗯,笔走龙蛇,颇有将相之风,朱探花日后定为大明栋梁啊!”
次日晌午,相爷府中。
“爹,您就同意我去罢!”秦少武哀声央求道。
秦寿横眉立目,斩钉截铁,厉声呵责,“不行!虽说我秦寿有四个儿子,可你们个个都是爹的心头肉,放你去戍守边关,万万不行!”
秦少文在旁也劝:“我说二哥呀,留在金陵做官多好,你怎就想着向皇上请旨,要戍守塞外苦寒之地,这让爹如何能放心啊!”
秦少武一副义正言辞模样,“好男儿当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岂能贪图安逸,苟且偷生……”
“哎呀,不听不听!”秦少英忙捂住耳朵,咧大了嘴,“说来说去,就这么几句,我们早都会背了。”
秦寿叹了口气,换个态度,拉住秦少武,语重心长,眼泛泪花道:“孩子,你们的娘死得早,我又当爹,又当妈,将你们四个拉扯大。当年本以为你们都是天才儿童,可谁料你们个个都是奇葩儿童,让爹不知操了多少心。现在你们长大了,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秦少英忙取出二胡,拉起二泉映月创造气氛,一把鼻涕一把泪,“二哥,你看看,爹多可怜,你就疼惜疼惜他老人家一颗火红的爱子之心,不要离开我们……”
秦少文也跟着呜呜咽咽几声,“爹的父爱太感人了,真是感人肺腑啊!我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过人间如此感人之景,诶,二弟,你怎么不哭呀?……”
秦少杰外出访友归来,见秦寿坐在厅里唉声叹气,像根蔫了的白菜,忙问:“诶,爹,您还在为二哥的事生气?”
“哼,少武那混小子,我软硬兼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谁料他竟蒸不熟煮不烂,心比秤砣还铁,唉,气死我了。”
“爹,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知二哥为何如此?”
“哦?为何?”
“听闻马尚书家的公子马辟精与关御史家的小姐关晴荷婚期将近,爹您也知二弟心思,怕他是心灰意冷,才欲远走边塞的。”
“唉,我又如何不知,”秦寿愁眉道:“可马关两家定的是娃娃亲,难道你还让爹去跟关御史说,让他退了这门亲事么。”
“那倒不必,”秦少杰山人自有妙计,“您何不为二哥张罗门亲事?待二哥结婚生子,自然舍不得跑到边远苦寒之地为官了。”
“对,娶房老婆拴住他!”秦寿一拍大腿,雨过天晴,生龙活虎,亲自跑出去找媒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