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之玉楼红苒
作者:师师 | 分类:言情 | 字数: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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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五十七章
一夜大雾,几步之外便看不清事物。冷气侵入肺腑,让人身清气爽。我沿着林子逛了三圈才走回山洞。
柳白衣烤好几串鱼,见我回来含笑道:“有了早餐,不过还是只能吃鱼。”我笑道:“能顿顿吃上柳国师烤的美味小鱼儿,实在是小女子三生修来得福分。”柳白衣含笑道:“你以后若想吃,我随时做给你。”
我向山洞的白马看了看,还是一副病恹恹的半死不活模样。我的小毛驴悠闲的站在它旁边嚼着干草。
我坐到柳白衣一旁,忧心忡忡地问:“你确定那针刺不死人?”柳白衣点点头,道:“马和人不一样,中了针要略多些时候才能恢复。”
我道:“正是呢!我就是觉得马和人不一样,还以为它一时半刻就能好。谁知它竟更厉害点,两天还动不了!”
柳白衣含笑不语,将烤鱼串递给我。
我拍拍手接过,一面道:“好香!好香!叫人百吃不厌,你是和谁学的?果然是能者多劳,以后不当国师了,开个烤鱼店也是能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柳白衣道:“我母亲生前对美食颇有研究。我很小的时候就记得她经常用一些世人想不到的材料作出食物来。”
我笑道:“她有没有那样``````。”我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好,想浑水不向下说。柳白衣一脸柔和的看着我。
我只好笑道:“她有没有端来一盘用了你说不上来的颜色材料作出来的东西送到你面前,说‘白衣好乖,尝尝娘亲今天刚研制出的新菜式?’不许不承认!有没有?”
柳百衣不等我说完,已经开始大幅度摇头,边笑边道:“没有,她是一个很温静如水的人,从不强迫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见我笑个不停,摇头道:“倒要几分像你做事的风格!和你在一起,叫人认真不起来。你这样笑,让人觉得我娘真的这样做过。”
我笑道:“你明明叫白衣,为什么不穿白衣裳?既然爱穿黑衣为什么不叫黑衣?”柳白衣收起笑容道:“我穿黑衣并不是因为喜好,是为我母亲穿孝。”
我愕然。
柳白衣坦然笑道:“其实你误解了百衣的意思,白衣是酒的另一种叫法。这个名字是我父亲取得,它喻指我的母亲。那时我父亲深深迷恋我的母亲,他觉得我的母亲如同美酒一样,可以让人如痴如醉的爱恋。”
我闷声问:“后来呢?”
柳白衣道:“后来我父亲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了他的真心,他的誓言。”
我道:“我提起你不开心的事。”柳白衣含笑道:“没什么,不能正视发生过的事情是懦弱的表现。我母亲生前从不避讳谈到我的父亲,她也从未怨恨过他,不仅如此,她直至去世还很感激我的父亲,因为他把我送到这个世界。”
我看着他认真道:“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朋友,我家乡的朋友。可以随意说笑,不要想哪句该说那句不该说,说了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用顾及谁是主子谁是奴婢,谁是男人谁是女人,不用浑身紧张想了又想。”
柳白衣道:“玉儿,这两日也是我平生最开心的日子。马如能走,我就要赶往象城与人会合。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惊愕住。“我``````?”
柳白衣急切的道:“我知道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可是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觉得``````,能看见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缘分。自那天的宴会以后竟会无缘无故想起你。
那一次我实没想到会在安王府后园中见到你,我心里极怕当时的情况会连累你,还是忍现身见你,心里暗暗希望你还认得我。事后我又偷偷去过那园中两次,希望能再遇见你。可是每次都只会空守着老树呆坐一夜。
我在京都呆了两个月,也暗暗向七王爷打听过几次,都像石沉大海。我想凭姑娘品貌早晚必得安王爷宠爱,早就死了心。没想到,我在这个地方竟遇见了姑娘,我当时呼吸仿佛都有些困难,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样的气质,那样的眼神,即使容貌装扮在变成什么样子我也能认得出来。只是太突然了,我是在想不出姑娘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明明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却有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我就这样轻轻叫你一声,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提示。可是``````。你突然匆匆离开酒店,让我无法判断发生过的那一幕是真是幻。我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去找你,只在心里默默祈求,祈求你还会回来。”
我静静的听着。
柳白衣道:“玉儿,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爱惜你一辈子。给你快乐,享受你给的快乐。把我的自由交给你,和你一起分享。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真挚的眼神,不像在玩笑,以手撑地站起来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们别说这个了。”我抓起鱼串咬了一口,满嘴的刺,我咳了一声,把鱼串扔到地上,站起来跑了出去。
柳白衣,宫绍辉,柳白衣,宫绍辉,宫,宫``````。
“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爱惜你一辈子。给你快乐,享受你给的快乐。把我的自由交给你,和你一起分享。”
他们求婚是竟然说同样的话,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为什么要说一样的话。我坐到一节枯木上,把头埋到膝间,双手捂着耳朵。眼泪无声无息落到脚下的枯叶上。
柳白衣走到我面前,半响才坐到我身边道:“我知道这样太突然,我吓倒你了。可是我``````。”
我闷声道:“我不叫玉儿,玉儿早死了。我是宇文姗,宇文姗也死了。我不想再提起她们,再和她们纠缠不清。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柳白衣柔声道:“想说什么?姗姗,它是你未进官宦人家前的名字吗?很好听,我以后都这么叫你。”
我心里涌出一丝恐惧,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臂,道:“我们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从此各自活着可好?”
林间晨雾已悄悄散开,古木参天。一缕纯净的阳光斜照下来,分外明朗。我盼望着他回答,又恐惧他回答。
柳白衣静静看着我,慢慢抓住我的手放在他面颊上轻抚,我看见他额上有一个淡淡的伤疤。
我听他道:“我再也不会像上次那么傻。不好,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