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之玉楼红苒
作者:师师 | 分类:言情 | 字数: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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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三章
三天后。
宫墙外面的天空果然很蓝,空气流畅。
我骑着一匹青灰色的小毛驴,扛着一展鬼面五爪牙大刀,沿着官道大模大样的向前走。
官道上商贩的马车来来往往不绝,随时可见卖酒水的客栈茶馆,京城方圆百里内也是极为繁华。路逢驿站,更是车马龙头,就是夜里也多有人在。
这样一路走来,听得那苏景国舅已于一月前病老于家中。得到消息后我半日才回过神来,心里冷笑想:“只怕没那么简单!”然而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暂且没想到要去何处,又不敢在人多热闹处停留,白天不怎样,只等清晨傍晚急着赶路。
这天将近中午时经过一家路边的小酒馆,有几伙商贩坐在路边要些酒菜吃。
我栓了小毛驴,把随身带着的小包裹随手扔到桌上,坐下对店小二道:“随便给爷上两道小菜,爷吃饱好赶路。”
我边说边向四周看,路边停着几辆马车,车封的密密严严的不知载的什么货物。
店小二问:“这位小爷还要不要吃些酒。”我正要回答,旁边的一辆车子门打开,里面跳出一个红衣丫头,生的虽谈不上十分美,也有几分丽色。
红衣丫头对这边道:“小二过来把碗箸收拾了。”店小二急忙弃了这边小跑过去。
店小二站在车外,丫头从车里把残羹剩饭端出来让他接着,又随手扔了一块碎银子在托板上。
她端东西出来车帘也是半掀开,下车又随手把帘子放下,车里有什么也看不见,越发让我想瞧瞧里面有什么。
那丫头向我这边“呸”一声,我四下看看确定她是针对我,急忙咧开嘴露出银牙套向她傻笑。
那丫头又‘呸’一声,似恼非恼的骂道:“登徒子!”掀开车帘上去了。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握住帘子,掀开一道细细的缝,我还没来得急歪头去看,帘子又放了下去。
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知羞愧的自卖自夸道:“打是亲骂是爱!像老子这般风流倜傥,一向很招女人疼。嘻嘻嘻!”
那丫头听见在马车里骂道:“臭小子,再胡说仔细老娘掌你的嘴!”
路边的都是长年跑路途的滑头商贩,不说由可,听她这话哄堂大笑起来。不用我接话,有几个先嘻笑道:“你下来掌嘴,这位小爷可在这里恭候着哩,就怕你没胆子下车。”
我也很是得意,应和着起哄。
红衣丫头一掀帘子跳了出来,车里一个细柔的声音道:“红叶,快进来。”红叶丫头跺脚道:“夫人!”车里的女子道:“胡闹,快进来!”
红叶一噘嘴,狠狠剜了我一眼,钻回车里。
店小二赔笑道:“各位爷莫再说笑,各位吃饱喝足赶到京,买了货发了财,还能赶上回家吃元宵去。”
那几人虽还在笑,却不好再说什么了。我也觉再去“调戏”那丫头很是不妥,回头要小二上饭,向桌子上一看吃惊地跳起来,叫道:“活见鬼,我的包裹呢?”
路边的商贩也向这里看来,红衣丫头把帘子掀开一道缝也向我瞧来。我气指着店小二道:“你不会没看见我是提着一个包裹坐下来的?”
小二道:“小爷是提着一个包裹,只是,只是小的也没看见它去哪了!”
我看他双手托着饭板,哪里还有手拿我的包裹。
不等我拍案,已有人道:“这位小爷别冤枉了店小二,我们每年做生意都经过这里,这个店家是极老实可靠的。况且大伙都睁眼看着,原没见他拿。”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我的包裹自己长脚跑了?”又有人道:“刚才说话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什么人经过小哥的桌前?”当即有一半人摇摇头。
有人说:“快报官吧。”我急忙道:“不用报官!”又急忙补充道,“等差人来了偷包贼早跑了。”
商贩里有人冷笑道:“不会是监守自盗吧?”我听了又急又气,不知说什么好。
红叶从车里探出头,道:“我方才好像看见一个男人从那里过去。”
我急问:“什么样的男人?”大伙的目光都投向她,丫头红着脸道:“什么样我也没瞧清楚,也没留意去看。”有人问:“向哪个方向去了?”红叶低头道:“也没留意。”
我一面冷笑道:“你干脆说没看见就得了。”一面向四周看了看,毛驴好好拴在哪里。不远处还有几辆马车,也是被围在帘幕当中,不知里面是些什么人。
店里掌柜也过来问:“小爷要不要报官,我这就找人去最近的衙门。”
我听到报官就有些心虚,冷笑道:“不用。哼!算老子倒霉,好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在包裹里。若报了官,即便追回来,里面的银子还不够应酬官老爷的!”
第六直觉告诉我赶紧离开这里,我抬脚就走。
小二身后道:“小爷不吃点东西再走?”我没好气道:“老子没丢多少钱不代表老子还有钱吃东西!”骂完,骑上小毛驴,又看着那几辆被帘子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暗恨自己太招摇了。
我尽量平静向前走,百米以后急忙催驴小跑前进,一气跑了四五里地才停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再看看空空如也的自己又好笑又好气,三天不到我已快孑然一身。
我习惯性伸手去摸摸肩上的头发,手到肩膀上时才想到,玉儿那头长可及膝的足以令古今美女们羡慕的秀发已被我一剪刀咔嚓掉。盯着自己身上半旧不新的棉衣,又数了数牛皮靴上破掉的几个小洞。从衣袋里掏出一面菱形小镜子照照,镜子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也不怎么干净,一幅流里流气欠扁的样子,哪里还有玉儿的影子。现在莫说是别人,就是我自己都有点认不出。
我根本不用担心是安龚派人来抓我,若是传出有侍妾从王府里私逃的事,他自然大没面子。他装作什么都未发生已算对得起我,再坏点就是派些人暗中寻访。
我打了他的宠妾,拿一大堆话哄了他,他这辈子也许就被女人甩过这一次。以他平日为人,自然不会只拿我的包裹那么简单。如果找到我,我的小命在不在还是一种说法。
我想到安龚,自言自语道:“我自由了!”突然觉得小声说不过瘾,仰天大叫道:“老子自由了!”在驴背上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惊天地泣鬼神,笑的额头隐隐的疼,自己都感觉自己颇有些英雄的豪兴。
笑罢想到同心,她不见了我一定很着急很着急。还有多日不见的安陵,他那么快乐,一定已经快忘记我这个人了。
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我望向青碧的天空,有云悠悠,一只白鸟慢慢向远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