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之玉楼红苒
作者:师师 | 分类:言情 | 字数: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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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同心泪眼磅礴的站在我床前。我看着她手里提着的小包裹,皱眉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是王府西厢的一处,杂役仆从住的地方,应该就是我以后要住的‘冷宫’了。
同心拭泪,强作欢颜道:“姑娘跟前怎么能少了人伺候,我求了王爷让我跟着姑娘。”
我向外看看,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问:“其他人呢?”同心道:“姑娘走后,王爷命人将梅朵``````撵出``````去了,以前跟着姑娘从国舅府跟过来的几个丫头也都遣走了。只没怪罪沈姑娘。李总管他,他被人抬走了。”
我冷冷道:“什么李总管?王府里只有王总管何来李总管?你以后说话小心些,不该记的事还是忘了好!”
同心连忙点头,拿帕子给我擦眼泪。
我连咳几声,坐起身道:“梅朵只被‘撵出去了’吗?是我误了她!她以前本本分分挺好的,我害了她。你也看见了,王爷不要我了,你何苦跟着我受罪?说不定哪一天我连你也害了。”
同心扔下包裹,扶住我摇头哭道:“王爷只是在气头上,过一阵子就会记起姑娘的好来。”
我摇摇头,同心呜呜噎噎得哭了起来。
玉儿的身体里装的是宇文姗的灵魂,和这个世界情份淡薄,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自己。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会给他机会。而他,怎么可能还会要一个自己刚刚逃出性命就要别人死的恶毒女子。
我冷笑道,“我还没死,你虚情假意的哭什么?”同心一下怔住,半响才“哇”一声哭了出来。“姑娘知道的,同心的命都是姑娘的。”
我冷笑道:“你这话若是假的,只会让人恶心。若是真的,更会招人厌恶!你若活着是为别人活的,那活着还有什么好处?不如立刻就死了好。我不要你的命,你若想死请走远些,怒我不能成全你忠义的名声!”
同心哭道:“我知道姑娘心里不是这样想得,姑娘也舍不得同心的!”
我扭头看向别处,冷酷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才是做人之道!你该向乐儿多学学!我如今落魄,你跟着我无益,只会让我看轻你,我当你是朋友才这样告诉你。你走吧,我不想把你留在身边当奴才使唤。”
同心捂着嘴看着我,我冷冷得看向别处。过了好一会儿,她踉跄着跑出去。
她一走,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人。
窗外头就是几堵高高的围墙,墙头的琉璃在阳光下异常刺眼,屋子里面却昏暗的很。仅有的物件就是一张桌子一条拐腿凳以及我身下的小床。
桌子上放着四个干净的杯子并茶壶,一个弹青包裹,还有刚刚同心丢下的暗红色的小布包。
我出了一回神,不知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半日才起身下床,先倒了一杯水喝了。打开包裹,里面是我日常穿的几件衣裳,还有一包首饰。
我向下摸了摸,掏出一个上了锁的首饰盒。我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钥匙挂坠,打开妆盒,里面的一叠银票还在。
我想了想,把银票装进贴身带的荷包里,首饰放进盒子里,装不下的全塞进同心的包裹里。
屋子里没有放东西的地方,我四下看了看,最后把首饰盒塞进枕下,包随便扔在床上,心里苦笑道:“这次算得上是孤家寡人,可以天下任我游了。”
外面高墙累累,房间虽多,却是间间都关着门上了锁。
我分不出方位,随便向前走。走到一个过道口的外面,竟有许多熙熙攘攘的搬运物品的人。
我刚想探头出去,身后跑来一个婆子,我来不及躲避就被她桑到一旁。婆子三下两下把大门锁上,扭头进了对过的屋子。
我定了定神站到窗下,向屋里道:“有人在吗?”没人应,隐隐约约听屋子里有嬉骂抹骨牌的声音。
我不想自讨没趣,见那边墙下斜横着一根木头,便轻手轻脚从窗下走过,踏上木头趴在墙头向外看,隔了一道房瘠,什么也瞧不见。
“呦!姑娘这是干什么?爬高上低的有个闪失,我们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我回头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管家女人模样的从屋子里出来,掀着帘子站在门边。我急忙边踉跄下来边道:“嬷嬷知道这是哪里?”女人笑道:“这里哪都不是,就是给园子里退下来的姑娘小姐清修的好地方。”
我见她语气不善,就道:“耽误嬷嬷发财,嬷嬷自去玩吧,我这就回去。”女人笑道:“我娘家姓秦,和屋里的李嫂张家的专是伺候姑娘的。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咱们做。咱们没有园子里头的丫头奶奶们会伺候人,若委屈了姑娘可要多担待些。”
她语气多有嘲弄的意味在里面,我无心计较慢慢走回去。姓秦的女人摔帘子走了进去,里面又是一阵笑骂声。
我不想回那灰暗无人的小屋去,沿着高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饶了一圈,坐到台阶上。脑子有些迟钝,心里一片茫然,竟然也不急着想逃出王府去。
坐了一会儿,头昏昏深深的,站了起来有点头重脚轻,便扶着墙慢慢走回去。屋子里暗暗的,同心的布包还放在桌子上。
我抓在手里,叫了几声同心无人应。抬头看见墙上钉着一枚钉子,急忙走过去把同心的包裹挂到上面,又把自己的也挂上,然后坐在床上盯着墙。
天渐渐黑下来,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
我抬头道:“同心?”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的声音笑道:“一时找不出多余的灯盏,姑娘先凑合凑合。”
我“嗯”一声答应。
那女人摸黑走到桌子旁,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姑娘请用晚饭吧。”
“你有没有看见和我一起来的叫‘同心’小丫头?”
“姑娘是给人抬进来的,送姑娘来的人可不少,咱们可不知道有没有叫‘铜心’‘铁心’的丫头!”她边说边笑着走出去,又回头指着桌子上的饭说,“姑娘快些吃吧,可别凉了!”
我道:“有劳。”
挪着下床,摸到桌旁。桌子上只有一个碗,无勺无箸,碗里面白色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冰冷入心,是一碗有些焦糊味儿的白粥。
我这时才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吃了冷饭反而舒服些。撑着又吃了一口,牙齿冻得“吱”“吱”作响才罢,放下碗倒头就睡。
半夜醒来,屋子里黑得很,门户洞开,外面天也还没有亮。我心中像着了火一样,又觉害怕不敢起身喝水,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熬到天亮。
朦朦胧胧半睡半醒间,身边的人哭喊道:“姑娘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一只冰凉的小手放在我额上。我睁开眼睛看清人,不由笑道:“同心?看见你真好!我以为,我以为连你也不要我了。”
同心哭骂道:“我怎会丢下姑娘!都是昨晚那几个贼婆娘拿腔作势不肯开门。姑娘怎么一夜病得如此厉害!”
我笑了笑又急忙执掌着坐起来,抓住同心的手道:“你不要生我的气,那些话不是真的,我心里面不是这样想的,我``````。”几句话说完,气息虚弱已极,身子重重倒了下去。
同心哭道:“姑娘快醒醒!别吓同心,姑娘!”我迷迷糊糊应了几声深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