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破之玉楼红苒
作者:师师 | 分类:言情 | 字数: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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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心里认定那小太监哄骗我,气自己遇事着慌,自露了马脚。欲意离去心有不甘,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讲的是真话也不一定。”计算着等他一炷香的时间。
不料,半炷香不到,小太监慢吞吞的从拐角走了出来,见我就道:“这事不巧,泼了王爷一身水的那个就叫沈落儿!现在还跪着哩,好不可怜见的!”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小李子冷笑道:“就知道你会不信我!这不,还要了信物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送到灯影下。
荷包确实是沈落儿常戴的。
我伸手去接,被他躲过,重新塞到袖子里面,瞟了我一眼说:“早说好了,看完就归我。”我陪笑道:“公公若有法子放她出来,他日我还有重谢。”
小李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这咋一看,你倒不显寒酸。再仔细看,你就没戴几样首饰。这可难办了。”
我见他贪得无厌,当我是冤大头。又想若换成是我处在他的位子上,绝对也像他一样,这样的钱不敲白不敲。这样想索性大方一些,把耳中一对明珠取下来,递过去一只,道:“我最怕麻烦,这个先给公公。公公设法把人带出来,我再给公公另一只。”
他又亮出招牌动作,傲慢的瞟了一眼我手里的耳坠,翻个白眼冷笑说:“就这点子,我可不包她能出来。”
我道:“公公早说帮不上忙,我也不和公公多废话。反正她也跪了许久,不过是洒王爷身上一点茶水,又不是杀头的罪过。她也领了罚,我纵此刻不求人,张公公也该叫她起来了。”说完缩手回来。
小李子冷笑道:“叫她起来还不容易,叫她跪到明天日落更容易!”
我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明目无耻之徒,脸上再也装不下去,道:“依公公意思要怎样?”小李子耸肩笑道:“耳坠归我,荷包扇子也给我,脖子上挂的玉也是我的。我这就领她出来。”我怒火攻心,冷笑道:“太监要玉干什么?”
越盛国女子都有一块玉。是刚出生时母亲亲手络上的,取其平安吉祥的意思,也是今后女子受聘时的信物,送给男子充当定情之用。婚前玉的名字叫“离”,单线络玉。婚后男方将挂玉的线改作双股,重新还给女子。那时玉的名字便改作“合”。越盛国女子视玉为护命符,常年不离身的。
玉儿也有一块,极为名贵。我疑心是她自己戴上去的。玉儿从小被人卖去国舅府,怎么可能有值钱的玉。
小李子咬着牙瞪着我。我装作没看见,笑道:“你这公公不是一般的有雅趣,只可惜!”知道你爱钱就好办事了,先把你气个半死,再拿银子哄你。
他的手颤了几下,猛然向前推了我一把,我不妨头直愣愣的坐到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声泪俱下,又不敢大声哭,强忍着呜咽,指着我鼻子说:“你,你``````”。
我做在地上,手里稳稳攥着宫灯,口瞪目呆。活了二十个年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
他‘你’了半日,没说出个缘由来,索性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细细的哭了起来。
我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荷包、扇子、耳坠一并扔到他身上。他边哭边指着我胸前的玉道:“少了一样!”
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方法,心想:“玉给他,明儿我再找一块带上,别人不知道,也是一样的。”心念一动道:“我这玉可是名贵的上虞青玉,给你也可以。别外我还许你一百两银子。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看他似乎心动,我摘下玉在手里摇着。他终于抵不住诱惑,道:“做什么?”我道:“你这次若是能成全了沈落儿,让她能今晚侍寝,就再给你一百两,如何?”
若是沈落儿能取宠于安王,在内府独占鳌头,什么舅爷老爷的定不会来找我麻烦。我何不借此机会助她。
小李子看了那玉两眼,冷笑道:“一百两?做梦!”
我惊了一跳,四下望了望低声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做不到就明说。做梦?一百两够开两家酒楼的!”
他不答话只冷笑,我知道没戏。算了,还是先救出人来再说。
“玉给公公。请公公将自己的腰牌压在我这里,人出来再还公公。”
小李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鼻子里冷哼一声,一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投给我。
我摘下玉递过去,笑说:“从没见过你这么爽快的!”小李子接过去,回敬道:“彼此彼此!”
我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个念头突然闪现。如果玉儿的父母是宁可将女儿卖给富贵人家做使唤丫头,也不肯将当初挂在女儿脖子上的玉卖掉,那么我是不是将玉的意义看得太轻。
也许玉儿的玉我没权利这样轻易的给人,而且是给了一个太监。悔意刚从心底滑过,就被拐角那边传来的沉重脚步声惊的无影无踪。
灯光从游廊拐角投来,一个老太监出现在拐角,向我招招手,用可以让人脊背发酸的语调柔声道:“王爷命你过来回话。”
太监纤细的人影被灯影拉的愈加细长,更显诡秘,手里提的灯不只比我手里的宫灯亮多少倍。和他一身光明相比,我简直像是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太监传完话转身先回了。
我一面发寒,一面断定凉亭那边有人!
拐角那边有人低沉沉得冷笑道:“果然是爽快地很,只怕再费些时间讨价还价,她肚兜儿都脱给你了!”
全方面的感位都在向我发出不妙的信号。除了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相信天下有这么胆大包天的小太监,只怕在这个世界鬼都不信。
脚本就没打算向前迈,我冷静的把灯轻轻放在地上,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平视着前方从太监身旁稳稳经过,端端正正走出了红阁子。
同心和乐儿见我出来都迎了过来,同心小跑两步扶住我。我沉着脸,快步而行。同心和乐儿脸上都有疑惑,见我脸色不善谁也不敢多问。
我三步两步把红阁子远远落在身后。又挑了素日看好的一条小径,抄近路回到我在王府落脚的地方——寻音阁。
我打开房门,回头对同心道:“我困了,这就睡下。你不用叫人过来了。”不等同心回答,我看一眼瞧着我发呆的乐儿,关上了门。
静静的趴到床上,这时心才“怦怦”跳起来。这算什么?等着有人来抓?竟然有人把我耍了!
我所有身为现代人的优越感荡然无存,生活终于又可以尽情捉弄我了。我可以选择正气凌然或低声下气,也能是麻木不仁,可我最后选择了逃避。让我又一次看到自己懦弱的劣根性。
有人轻轻敲门。我自迷迷糊糊摸到身下一件硬物,知道是方才的那块腰牌,心想:“我怎么把它也带回来了?”敲门又响了起来,我“腾”的一声的坐起身,确定不是幻觉以后才慢腾腾起身,去接受自己一时脑袋发热带来的后果。
这是安王府,愚蠢的退避只让我得到被处罚前的惴惴不安。
横竖是完了!
门外的人竟然是沈落儿。我直勾勾的问她:“你没去红阁子等着?”沈落儿看着我,黯然说:“姐姐太小看落儿。落儿虽出身低贱,却还``````。”她说了一半,忽然一顿看向我。
我果然被人耍了!我无力道:“我也没去。”
沈落儿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垂目笑说:“我今天没力气了,明天再告诉你。”不等她再说,就想关门睡觉。突又想起另一件事,抬头盯着沈落儿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把素日戴的荷包送了人?”
沈落儿疑惑的点点头,说:“姐姐怎么知道?”我道:“你给谁了?”沈落儿定定看了我一会儿,才道:“七小爷!”
我冲口而出:“是那个傻``````子,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