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祸从何处来
作者:奶香琉璃酒 | 分类:言情 | 字数:1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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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入住太子府
沈玉照是个忠于自己内心的女人,她分析问题通常很客观,譬如关于楚暮辞,尽管她觉得对方混蛋到了一定境界,但依旧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生了副极其俊美的皮相,甚至可以说是妖孽。
当然,换句话讲,就是除了脸一无是处。
“殿下好兴致,居然想起到秋水斋串门来了,要不要进去喝杯茶?”
“沈大人开口邀请,本宫岂有不从之理?只是……”楚暮辞眯起狭长凤目,笑得意味深长,“能先把剪刀从本宫颈处挪开么?”
沈玉照淡定收手,朝剪刀吹了口气,又拿袖子擦了擦,好像上面有什么不干净东西似的:“不好意思失礼了,毕竟殿下命格太硬,一看见你的脸就觉阴气直撞面门,臣得找点东西防着。”
“沈大人总是如此幽默,本宫喜欢得紧。”
“那可真是臣的不幸,求殿下饶过,臣还想多活两年。”
他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悠悠然上前一步就要牵她的手:“沈大人不是说要请本宫喝茶么?茶呢?”
“抱歉,臣才记起来,茶水刚才都给护卫洗脸了。”沈玉照板着一张俏脸,语气严肃认真,“所以没法招待殿下了,请殿下先回吧。”
“没有茶,有沈大人就够了。”楚暮辞才没那么好打发,他一转身懒洋洋倚在门边,薄唇轻扬勾勒出不羁的弧度,“听父皇提起,沈大人为本宫的纳妃大业停下了手头一切工作,准备一心一意替本宫说媒,本宫非常感动,恰逢秋水斋要翻修,就向父皇提议把沈大人接到太子府去住,这样近水楼台,做什么都方便些。”
沈玉照简直想把剪刀捅进他鼻孔,再问问他什么叫近水楼台?做什么都方便这句话要如何理解?不过她磨了两回牙,终于还是忍住了。
“殿下你想多了,臣的主要目的是休假,只是顺便帮你说个媳妇而已。”
“那也不错啊,一想到要纳妃,本宫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她差点被他那越来越欠抽的灿烂笑容晃瞎了眼睛,终是忍不住发自内心地回了一句:“殿下激动个屁,须知这种造孽的事情,臣可是盯着被雷劈的压力在筹划。”
楚暮辞从善如流地点头:“为表示感谢,本宫决定给予沈大人特殊福利。今后在太子府里你可以横行无忌,即使半夜偷溜进正房偷窥本宫,本宫也都依你,如何?”
“臣断没有那种恶趣味。”
“不考虑一下么?本宫晚上习惯裸睡的哦。”
“殿下觉得寂寞的话,完全可以卷铺盖到庭院里去造福其他人,大家都有机会一览春色,有助于增进主仆间感情。”
江尘抱着刀垂头丧气站在不远处,听这俩人状若一本正经地互相开嘴炮进行精神攻击,也不知过了多久,做足心里建设的他毅然决然吼了一声:“主子!秋水斋已经开拆了!”
的确,皇帝派来的那队士兵执行速度极快。
“拆了好啊。”楚暮辞发出一声由衷感慨,“让他们慢慢修,不用急,这段时间就由本宫代为照顾沈大人了——来人啊!给沈大人拿行李!”
那群被沈玉照剃了头的太子府下人们闻言,登时匆匆忙忙去抬行李箱子,但见凌乱发丝在空中飞舞,构成了一幅极其萧瑟的画面。
楚暮辞等了一会儿,见沈玉照依然环着双臂立于原地,眉梢微挑不怀好意地笑道:“沈大人别坚持了,横竖跟本宫走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住进其他府邸么……那是万万不可能了,本宫已经通知过自家兄弟们,谁敢收留沈大人,就要做好本宫去他们那里借宿的准备,到时候出了什么状况本宫概不负责。”
估计穷尽全天下,能将八字太硬当成值得炫耀的资本,且满处宣扬顺带着威胁别人的也就他一个了,实乃不要脸的最佳典范。
沈玉照深刻意识到了自掘坟墓的含义,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选择权,她发誓自己绝对要断然拒绝皇帝的请求,拂袖而去头也不回,不给这对父子任何恶作剧的机会!
可是来不及了,她现在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好在她面瘫心不瘫,该豁得出去时也能豁得出去,毕竟和楚暮辞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胜负皆有之,日后肯定也少不了折腾,既然躲不开,干脆主动出击接受挑战算了。
她可是皇城第一媒,皇帝钦点的执柯女官,莫非还怕他这个祸星太子?说不准谁整死谁呢!
“劳烦殿下,臣定当以十二万分的精力来报答殿下收留之恩。”
言毕顺手把剪刀钉在墙壁上,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江尘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路过楚暮辞身边时,听得对方笑吟吟道了一句“你家主子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太子殿下你那是什么眼睛?竟能从她脸上分辨出可爱二字?属下明明看了这么久也依然觉得她只是个面瘫啊!
主子们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不明白。
太子府内。
走过前庭,穿过曲折回廊,那间被绿树掩映的厢房就是沈玉照今后要住的地方。
屋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紫金兽耳铜炉中还点着清甜熏香,床上的牡丹团花被褥也是崭新的,可见之前花费心思收拾过。
江尘动作麻利地帮她把行李安置好,一面出声感慨:“太子嘴硬心软,其实对您还是蛮客气的,您看这……诶?”
话音未落,只见沈玉照已然淡定从被子里面接连取出了扫帚、铁簸箕、针线盒、毛笔、砚台…………她逐一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什摆在桌面上,表情丝毫没变:“我就知道那混蛋得琢磨出这种幼稚点子,只有傻子才会觉得他是真心想招待我。”
江尘:“……”没错自己就是所谓的傻子。
不过恶作剧到这样的程度,也真难为太子了,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长此以往乐此不疲的呢?
“尘尘啊。”
“哎,主子您说。”
“回头抽空把这个撒在太子爷的床上。”她递给他一包锋利铁钉,很自然地吩咐着,“行动隐蔽点,别被发现。”
刚才是谁说太子幼稚来着?明明自己更加幼稚啊!
另外,为什么这女人能把“抽空”二字讲得那么理所当然?去太子房里搞鬼居然还要求不被发现,他能活着回来就算上天保佑了好吗?!
“主子求您放属下一条生路,谋杀太子的事情是会掉脑袋的。”
沈玉照认真道:“不可能的,他死不了,顶多身上被扎出几个眼儿,说话漏风洗澡漏水而已。”
“请别用这种诚恳语气讲恐怖故事!恕难从命!”
她叹了口气,转而平静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很贴心地塞在他腰间:“尘尘啊,你平时跟着我吃不好睡不好也挺辛苦的,我没什么谢礼能给你,毕竟我除了钱也不剩别的了……”
“……属下愿为主子赴汤蹈火!”江尘登时大义凛然一摆手,“您放心,属下肯定把任务圆满完成!”
“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