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惨死

此次黑衣人来的不多, 约莫只有十几个，风宁霜被惊醒，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他。

“跟着我。”

君清夜下了马车, 风宁霜跟在他身后, 不料几个黑衣人同时袭来, 他便顾不了她, 风宁霜后退几步靠在马车壁上, 心口提着。

会没事的，她默默安慰自己，眼眸紧紧盯着他。

“王妃, ”身旁突然蹿出一个人，风宁霜吓了一跳, 见那小婢女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拿来的长剑, “奴婢来保护您。”

小婢女伸手握住了风宁霜的手腕, 带着她一步步往后退，离君清夜愈来愈远, 风宁霜中途几次想甩开，怎知小婢女的力气极大，且扣着她臂上穴位让她难以动弹。

侍卫涌过来将两人包围住护在中间，但黑衣人也不是省心的料，几人合作攻破一个缺口, 趁侍卫防不胜防时刺向风宁霜。

这一次小婢女没有再拿风宁霜做挡箭牌, 她拦在风宁霜身前, 剑招极为生疏, 根本抵挡不住几下便要被黑衣人挑开剑, 风宁霜见状赶紧将长剑抢过，虚虚抵挡了几下, 侍卫便赶了过来。

“王妃，快走。”小婢女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扯着她往后退，风宁霜皱眉。

“松开。”

那小婢女反而是个累赘，但一直拉住她不肯松手，两人拉扯间越退越远。

没有了侍卫的保护，一个黑衣人见两人单独着便运气飞了过来，手中长剑毫不留情地刺过来，风宁霜想着之前君清夜教过她的那些剑招，倒也能暂时抵挡一会儿。

但这毕竟是死士，没一会儿就发现了风宁霜的缺陷，于是剑招变化更快，她渐渐挡不住。

“王妃，小心！”

那长剑直直刺向她的心口，小婢女在身后惊呼，但却没有拉着风宁霜退开，相反她装作无意将风宁霜往剑尖的方向推，眼见那长剑便要刺入。

突地一个侍卫将剑挑开，“王妃，快离开。”

小婢女气恼计划又失败，当下也破罐破摔，扯着风宁霜往后退。

她的手按的极巧，恰好让风宁霜身上力气虚无，只能被自己带着走。小婢女扯着风宁霜来到方才的溪边，装着不是故意，将她推入溪中。

手腕还是被紧紧抓着，风宁霜胸口冒火，还未来得及自己上岸就被小婢女一下大力地拖了上去，抢过风宁霜手中长剑。

“王妃，冷么？”

小婢女吓了一跳，连连说着抱歉，手中长剑不长眼，虚虚从她身上划过，将她衣衫划开好多处。

“你究竟想做什么？”

风宁霜失了耐心，冷冷盯着她看。

小婢女眼眶一红，唱作俱佳，风宁霜觉得她不去当个戏子真是难为了。

“王妃，奴婢不是故意的。”

风宁霜冷笑，垂眸看着手腕处，“你懂点穴？”

小婢女心知这是被发现，但还在继续往下装，“王妃……”

不等她说些什么，方才护着两人离开的侍卫飞身过来，见风宁霜全身湿透皱了皱眉，“王妃，请跟奴才去安全之地。”

有人在，小婢女不敢太过造次，便扣着风宁霜手腕跟过去。两人被带回了马车附近，但的确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从这里往前看，可以看见君清夜的身影，他一人周旋在几人之间，身边还有侍卫在一旁帮助。

应该是无事的，风宁霜直直看着，咬紧下唇。

两人在安全之地仅仅呆了一会儿，又有黑衣人朝此而来，身边护着的侍卫上前与黑衣人过招，打的难分难舍。

眼中似乎有些不对，小婢女敏感地察觉到，一看过去，远处林间有一丝银光，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些，将风宁霜的心口暴露在那人视线中。

弓弦拉紧，对准风宁霜的心口，黑色的铁箭一旦没入，绝无生还的可能。

那黑衣人带着侍卫离开了些，身旁的婢女也没有挡着，很好，便是在此时。

绷紧的弓弦一点点松开，铁箭疾射而去，君清夜正挡着前后夹击，便看见那箭朝着风宁霜的方向射去。

他瞪大双眼，心跳骤停，连抵抗都忘了去。

“霜儿——”

惊停之下，身上瞬间便多了几道伤口。

那箭极快，没一会儿就到了风宁霜身前，她想要躲开，不料被小婢女扣着穴位毫无力气，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箭愈近，下一刻便要没入她的心口。

便在此时——

之前与黑衣人纠缠的侍卫立刻飞身过来，在铁箭射到之前，用长剑砍断小婢女扣着风宁霜手的那只手腕，而后拉过风宁霜，躲开那一箭。

手腕被砍断，风宁霜被扯走之力使小婢女不自觉上前一步，她的心口完完全全对着那铁箭，果然，下一刻那铁箭重重地射穿小婢女的身体，将她死死地钉在树上。

所有人都瞪大双眼，风宁霜回身。

“王……爷……”小婢女心口剧痛，楚楚可怜的眸光落在君清夜身上，她不甘心自己什么都还未得到，便要先死去。

但她已不能再想太多，连眼睛都未合上，小婢女便耷拉下头，再无声息。

小婢女的惨死并没有让人多想，风宁霜浑身湿透站在一旁，曲线玲珑。君清夜在侍卫的保护下往她身侧来，将身上外衣脱下为她裹上。

“别怕！”他声音低哑，握紧她的手，“很快就好了。”

她跟着他，被保护的极好，又过了一会儿，来行刺的十几个黑衣人便都丧命，君清夜停下大口喘气，想着轩辕裕的百人死士约莫还剩下多少。

身上开了不少口子，皆是在那时被偷袭的，中衣已被渗出来的血迹染红，风宁霜呆了呆，两人便一起回了马车上。

他正在拿她的衣裳，风宁霜拉住他，眸露担忧，“你受伤了。”

君清夜笑了笑，“无碍。”

他拿了她的衣裳，半强迫地先给她换上衣裳，又拿了绢布擦拭她湿的长发。

她按住他的手，从药箱中翻出金创药，他的唇色已是一片惨白，风宁霜伸手去解他衣襟。

他顺着她的意将上衣脱下，那长长的伤口暴露在眼前，风宁霜只觉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抿着嘴唇，什么也未说便动手上药。

那金创药倒在伤口上又是一阵刺痛，然而他却毫无反应，风宁霜红着眼给伤口上完药，又拿了纱布一层层裹好。

等做完这一切，风宁霜才松了一口气，深深藏在眶中的眼泪此时才一颗颗落下来，像是砸在他心上一般，君清夜伸臂将她搂进怀中。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摸摸她的背，轻声说道：“不会有事的，真的。”

她只是掉着眼泪，害怕碰到他伤口，于是推离了他些。

她抹去眼泪，“清夜，你一直跟我说保护好自己，那你呢？”

以他的武功，身上根本不该有这些伤口，若不是自己太过无用，成为了他的累赘……

“霜儿，”他叹息一声，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先保护你。”

没有她，要其他何用？在任何的条件下，她都是最重要的。

马车上很安静，君清夜抱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手腕上有很深的乌青痕迹，立刻便拿了药膏为她抹上。

见到这伤，他胸口的怒火便蹭蹭燃烧，若不是那小婢女已死，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夜色更深，他搂着她靠在车壁上，松软的被褥掩在身上，挡去了夜间的凉意。

两人小声地聊着天，不一会儿她便有些困倦，君清夜和她一块躺下，在她额头上落下了轻轻的吻。

“睡吧！”

风宁霜困意连连，却还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会儿后，她倾身上前，吻在了他冰凉的唇角。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她无时不刻不在害怕，而这样的一吻却恰恰让她安心下来。

那吻一触即离，她俯身在他耳边，红唇贴着耳廓，一字一字，极为认真地说那从未说过的三个字。

只是三个字，却让君清夜眸光变深，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将她压回身下，对准方才说了那三个字的地方，用力地吻下去。

这一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他在烈火燎原中感受到了她炽热的回应，像是不够一般，他的手在身下的躯体上肆意游移。

马车内温度很快便升高，两人几乎都快要进行到最后一步，他却生生地克制住，为她拉好了衣裳。

他翻身在她身侧，眸光温柔，“睡吧！”

她还没回过神来，脑中嗡嗡响，他的声音很低柔，诱惑着她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她真的累了，很快便有了轻轻的呼吸声，君清夜本热火焚身，这会儿也已平静下来。

从明日起，便要加紧赶路，轩辕裕的百人死士所剩无几，等死士报告轩辕裕，再派人出来前，他们必须要抵达东墨。

他会为她挡去一切危险！

君清夜视线落在她身上，他的长臂还紧紧搭在她腰间，趁着她睡着，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阖的眼睛上落下一个接一个的吻。

“我怎么会这么爱你。”

他看着她睡颜，轻声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