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秦皇后
作者:紫曦是只小狐狸 | 分类:言情 | 字数:1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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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猜
嬴政穿了紫色锦缎曲裾,系了同色的蔽膝,袍服外挂了组绶。绶带为黄赤绀缥四色所组成,是帝王身份的象征。长发也一丝不苟的束起,用铸有浮雕蝉纹的金板固定。这冠的名字唤作通天冠,只有百官正月朝贺时帝王才佩戴,可见对郑国的重视。嬴成蛟穿了一件藏蓝的袍子,梳了侯爵所特有的远游官。
赵高刚刚晋升为中车府令,掌管咸阳的车马交通。其实,说白了,就是安排好秦王的出行等事宜。赵高对于秦王此次出行丝毫不敢懈怠,赵高活得谨小慎微,自然而然的也就比一般人更心细些。他先是派人将从咸阳宫到关押郑国的狱里的道路走了一遍,清楚了路程和时间。再根据路程的长短来确定大王和长安君出行的马车内饰要怎么布置才能让两人感到安逸舒适,但是又不浮夸。去狱里的路程不算近,赵高命人在马车的座位下加了厚实的软垫,又用黑色的绣缎铺在上面,怕闷着秦王和长安君,他又在车上放了几卷书。
秦王也读孔孟老庄,但较之更偏爱法家思想。赵高为迎合秦王的趣味,悉心找来的书也是论述法家思想的。出行的仪仗赵高也细心的安排过,秦王此次出行既要彰显郑重的一面,又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赵高并未用天子仪仗,只是前后有若干侍卫开道,也不封街。寻常百姓只会认为是某位侯爵出行。
嬴政上了车辇,一眼就看到了摆在舆辇内置桌案上的竹简,心想这赵高办事也算妥帖。他拿起竹简泛泛看了起来,本以为又是些“仁者爱人”之类的胡言乱语。然而,他的凤眼中渐渐绽出亮闪闪的光芒,这书也不知道是谁写的,竟然和他有诸多相同见解。著书者说,为人臣子,若是不能忠于帝王,就应该去死!说不适当的话,也应当去死!竹简的许多内容都甚和秦王心意,一个国家要想繁荣发达,社会发展有序,就必须严刑峻法。
嬴政将那竹简递给长安君,“此人的学说很是有趣,寡人若能和他见上一面,探讨上一番,怎样都值了。”
长安君接过竹简,缓缓展开,看了一会儿,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王兄……这人的想法不妥……法律过于严苛只会招来百姓的怨言……”
“成蛟,如果现下是盛世,寡人必会首推孔子那一套。但现下战乱连连,各国各自为政……”嬴政话说到一半,就被外面街市上传来议论纷纷所吸引。他将青色的竹帘掀起一条小小的缝,只见三五成群的门客装束的男子聚在一起高声议论着。因他掀帘,车队也缓缓地停下。
“秦王就要下逐客令了,这可怎么是好?我一家老小就靠我在相爷府中谋生。”
“我一心为秦国,却因为是异国人,哎!”
“秦王此等无情,我们又何必要效忠于他!我还是到其他国家去看看吧。”
马车内,秦王的凤眼已经微微眯起,那是一种十分危险的信号。“赵高,你去将那群人遣散了。”赵高走过去,众人只见这人对着车上的人卑躬屈膝,穿得又这样好,心想这一定是某个王侯将相家的家奴,纷纷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我们公子说了,各位不要以讹传讹,如今大王的旨意还没下,一切都还不是定论。各位该去哪儿去哪儿,乱说话可是会被拔舌头的。”众人被这家奴的气势震到,又加上那句“乱说话可是会被拔舌头的”吓得能跑多快跑多快,该干啥干啥去了。
“也不知是谁……”长安君看着车外混乱的场景,自言自语道。
秦王听到了这话,冷哼一声,“还会有谁!”吕不韦虽然专权,可一心为秦国。嫪毐就不一样了,越乱他越开心。
“王兄!我明日就带蒙恬和王贲去杀了那个嫪毐!”长安君实在为秦王愤愤不平,明明是一国之君,却还要看一个宦官的脸色。
嬴政闻言轻笑,“成蛟,王贲现下不在咸阳。他和王翦老将军戍边去了。现在也不是时候,寡人还未亲政,嫪毐的狐狸尾巴也还未露出来,杀他不易。”
嬴成蛟一下子泄了气,嘴巴嘟得高高的,“在这咸阳城中真是受罪,王兄还不如派我去戍边或者打战,这些人也眼不见为净。”
嬴政微扯了扯嘴角,却什么都没有说。长安君这样的不沉稳,怎生是好?
溯雪纷飞,在地上堆了近十寸,巍巍咸阳成了皑皑的雪原。雪花晶莹,落在嬴政的发上身上。赵高忙命人拿了两件狐裘大衣来给秦王和长安君披上。从宫里出发时还没下雪呢,不过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雪就堆得如此之厚了。赵高不由庆幸,还好早有准备。只是他自己冷得够呛,在嬴政旁边又跺脚又哈气的。
长安君晶亮的眼睛含笑看着他,“赵高,身板不错。”
赵高很是谄媚地答道,“嘿嘿,奴才身体可不如大王和长安君。”
“冷就到马车上呆着。”众人都沉默了许久,秦王却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赵高半天才反应过来秦王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受宠若惊的立刻就要跪下。“赵高——”秦王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奴才这就去,奴才谢大王。”赵高脚底抹油,瞬间移动到了秦王的御辇中。秦王的车辇真是舒服啊,地下摆着炭盆,还有几案和软榻,又宽大又暖和。他忽地生出许多臆想来,若他也生在王侯家,无知觉间他竟然坐到了秦王先前坐的位置上。
郑国被从狱里带出来,一眼就看见了满头满身都是雪的秦王。郑国这才惊觉,尊贵的秦王不过是个未及双十的瘦削少年,这少年不知是不是站得太久了,脸色苍白得都快成了雪人了。郑国家中有儿有女,他忽然想到多年未见的儿子。再想想嬴政贵为一国之君,却躬亲请他出狱,一时间泪如泉涌。相比之下,昏庸无能的韩王安简直不值一提。他竭尽全力的快步走过去,跪倒在秦王脚下呜咽,“大王待老臣若此,老臣就是丢了性命,也要为大王修好大渠,让八百里秦川不再贫瘠。”
嬴政忙蹲下身去,将哭得颤抖不停的郑国扶起,“郑卿不必如此,寡人还需要感谢你为大秦所做的一切。”嬴政说着,朝郑国郑重地鞠了一躬“寡人已派人到韩国,月余郑卿的家眷便可抵达咸阳。”
“大王,臣并无二心!”郑国震惊得退后一步,秦王难道要控制他的家人要挟他?
“寡人并无此意。”嬴政一甩袖,紧抿着唇,再懒与说半个字。韩王安为人狠毒,知道郑国已不为他所用后,必然会对郑国一家赶尽杀绝。
长安君似是冷笑了一声,“郑国呀,韩王若是知道你叛国,他会放过你家人吗?啧啧,我听说你那女儿二八年华,若是被差使去做了官妓……”长安君此话并不好听,但也算给郑国解释了一番。郑国总算是明白了,激动得嘴角都在颤抖。秦王的恩德真是此生无以为报啊!
长安君还想再说什么,却见远处有人打马本来,是他府里的小厮嬴宏。嬴宏不但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信任又得力的小厮之一,也是他府里的管事。嬴宏一脸喜色,还不到地就翻身下马奔跑了过来,“公子,公子……夫人、夫人有孕了!”
嬴成蛟愣了一会儿,他素日里风流惯了,一时不知有孕的是哪位夫人。可不是哪个女人随便生个孩子都能让他高兴的。“是……是哪位夫人?”
“瑶……瑶光夫人!”嬴宏也激动得说不出话了,一想到府里要多个小主子,他也不禁欢欣雀跃起来。
长安君掐了掐自己,又掐了掐嬴宏,嬴宏“嗷”的一声跳起来。长安君桃花眼里笑意盎然,转头对秦王笑得流光溢彩,“王兄,成蛟有儿子了!臣弟就不随王兄去宫里了。”他和瑶光的儿子啊!
嬴政的凤眼里也满是笑意,“赶快回去看看吧!”若他真的对女人绝了念想,成蛟的孩子便很可能是他未来的继承人了。
长安君驾着马一路疾驰,满面春风的回到了府中。长安君的府邸院门不算大,可进了府中却是别有洞天。前面是他接见客人的地方,后面东边的大快地盘是他的起居地,长安君的书房和寝室都在这里,西边则是莺莺燕燕玉笙院。瑶光就住在这玉笙院中,长安君几步跨进去,摆脱了一群死缠烂打的女子,嬴宏一路随后,几近狂奔着到了属于瑶光的小阁楼中。
瑶光是个温婉的女子,她穿了一身青白曲裾,头上簪了银制祥云纹步摇,耳上则是带了今晨才摘下的冬日寒梅,倒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美人。
看诊的大夫还没有走,此刻见了长安君微微行了一个礼。长安君稍稍颔首,便走进前去拉着瑶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许多遍。“怎么和往日里别无二致?”特别是那小腹,平坦如丝,看不出半点怀孕的迹象。长安君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