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相公
作者:暮飒 | 分类:言情 | 字数:18.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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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过日子
神殿,庄严神圣,乃昭国之圣地。
大殿,古老的图腾镶在房柱、墙面、屋顶上,殿中无一装饰,圣洁清空,不沾染凡尘之俗气,可在楚慈眼里这叫没人气。
神殿中都乃神之侍者,淡然于世,不被世间纷杂困扰,静心修身使这空旷幽静之地更显宁静,甚至人的呼吸声都能闻见,楚慈却觉此实乃死气沉沉。
试问,毫无喜怒哀乐之人还叫人吗?
因此,楚慈从不认为这些人真乃面上似的无欲无求,虔心侍神,能混于此必是有过人手段,而非真的驾于尘世。
大神官君子修坐于大殿之上,锦袍席地,亦如仙人落凡,清澈幽婉的双眸使尘世的丑恶无地自容,穿透人心净化混浊。
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平静海面下的食人鲨。
楚慈也不知为何会冒出这般想法,唯唯诺诺的把头压低不敢直视。
清幽淡然却不失威仪之声缓缓传来,
“楚慈不辱神殿之期盼,于失银一案中施巧计破案追回脏银,丧贼人野心立下大功,本殿亦赏罚分明,之前之过可抵,楚贤士如今有何想法?”
“一切全听大神官吩咐。”楚慈揖手道。
“我命你任于朝中担神殿监察御史之责,专负审核刑名,品级同从六品,如何?”大神官面上是打着商量,可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神殿,除了乃奉神祭祀之外,还附都察院之责,专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神殿门下之人隶于神殿,享有同等品级待遇,却并不入官籍,但起点颇高,常人经常以此为跳板,加官进爵。
监察御史,负责弹举官邪,敷陈治道,审核刑名,纠察典礼,各项由个人专管。
“多谢大神官重用,我定不会令大神官蒙羞。”楚慈叩谢道,心里却暗暗祈祷这官位不要太磨人。
君子修又道“另赏府宅一处,白银200两。”
楚慈大喜道,“多谢大神官,我定将尽己所能为国效命,不辜负大神官之厚望。”
君子修见楚慈封官时面无表情,这一赏些实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心底泛起涟漪,而面上却平静如常。
“如今重任在身与之前不同,楚御史今后更因端正言行,为百官之典范,才可督百官。”
“是,楚慈定会严格律己。”楚慈一扫刚才的喜色,打着官腔道。
君子修点头赞许,站起身朝楚慈走来,白影飘逸亦如仙人踏云而来,轻风拂面静人心。
楚慈正不知何谓,只闻悦声入耳,静心抚燥。
“楚贤士如今伤势如何?”
楚慈一抬头便见君子修立于跟前,连忙揖手道,“已无大碍。”
楚慈只觉手腕一阵冰凉,一抬眼君子修正为她把脉。只见君子修闭眼沉思,睫毛如扇,面如清月,不同萧尘扬的凌厉邪气,更异于霍简的棱角分明,面相温和安人心,却又不失威仪庄严之气。
丝丝凉意从腕上传来,楚慈不敢动作,不知君子修为何对她的伤势如此关心,竟亲自把脉,可又想起其他,略为明白。
君子修放开手,淡然的脸上透着丝丝疑虑,半响才淡淡道,
“脉象平和,楚御史的伤已无碍。”
“多谢大神官关心。”楚慈低头揖手道,这一天鞠了N次躬,楚慈只觉自个的腰都快给折断了。
“你既为我门下人,我自不会弃你生死。”君子修意味深长道。
“楚慈定以行动回报如此厚爱,绝不会令你们失望。”楚慈把“你们”二字咬得清脆。
君子修颔首,“如此甚好”。
从前,在寸土寸金的年代在租房的岁月里,拥有一间几十平米两室一厅的房子那都乃奢望,就楚慈那点工资,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着一间厕所。
如今,楚慈拥有了一间别墅,有花园有池塘,绝对仿古建造,可她还是依然发愁。
为何?
房子大了没法收拾啊!
楚慈上任前的休息时间全砸到这收拾房子上去了,一个大宅子就住三个人,光打扫都把人折腾大半天,更别说其他,一日下来腰酸背痛。
不过楚慈心里却是透着蜜的,干起活来都是精力十足,精心布置这里的每一块地方,虽然这宅子很有可能什么时候便给收了,但依然乐歪歪倒腾,这可是她到这第一个标着她名号的房子。
虽说这房子挺悬的,但到手的二百两银子那可是实实在在拽在兜里的,这东西吞进去可是再也吐不出来的,楚慈抱着这么多钱,晚上睡觉都合不拢嘴。
萧尘扬笑她就这点出息,楚慈不以为然她还就这么点出息了,至少她实在,比那些明明贪得要命却那故装清高不屑的人来得可爱。
烈日悬空,楚慈蹲于池塘前,把木盆里的鱼苗倒入其中。
“呔,你这铁公鸡转性啦?”萧尘扬从身后凉凉道,突然声音吓得楚慈差点没直接载了进去。
楚慈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不怀好气道,“你这人怎么跟鬼似的,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萧尘扬乜斜着眼,“到底谁更象鬼?”
暗指那日楚慈装神弄鬼吓到人,楚慈懒得理会,转身走人。
“今儿中了什么邪,这般大方?”萧尘扬指的是楚慈在池子里养鱼。
“我下次还要种荷花呢,既能观赏又能吃莲藕,美哉美哉。”楚慈不以为然得意道。
“你这鱼也是为了养着吃?”
楚慈停住脚,盯着萧尘扬道,“否则养着干嘛?”
萧尘扬大笑,亦如阳光灿烂。
楚慈瞪眼,“笑死你,鱼儿要长大了你甭想它主意。”
萧尘扬忍住笑指着一处草坪道,“那边空地你不会想种菜吧?”
“聪明!加十分,我还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还打算养些鸡鸭。”楚慈仰头得意道。
“你把这御史府当农宅呢?”萧尘扬微皱眉头道。
楚慈一脸理所当然,道“这是我的宅子,我爱怎地怎地。”
“要是其他官员来访,你就这么迎人?”
楚慈思量片刻道,“有何不可,到时请他们吃我种的菜,我养的鸡鸭鱼这显得多有诚意。”
萧尘扬翘起大拇指,道“你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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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楚慈再不愿,这上任之日亦不能躲过。
虽说那御史官服明显比守城门时那身气派得多,穿戴起来整个人也神气不少,但楚慈心底却是没半点悦色,昨天晚上差点紧张得睡不着,心中直叹若是有御史的待遇却干的是守城门的活,那可真是美哉美哉。楚慈一脸愁苦的出门,那表情跟奔丧似的。
萧尘扬只拍拍她的肩膀叮嘱道,多做事,少说话。道理是简单,可这树欲静风不止那她也没辙,这守个没几个人出入的门都能守出事来,在那暗黑的官场更是前途难料,这主角的命就是苦啊,整一个招事的体质,只盼她不是在那悲情剧里,折腾个半天还是悲结局。
可楚慈到了报到的点,整个人从心底乐了起来。
楚慈的直属上司姓黄,名文卓乃一胖大叔。胖胖的脸跟个泡了水的馒头似的,那眼睛眯成一条线,一直笑呵呵的整就一个弥勒佛,楚慈是被这人这面相给逗乐了,原本紧张不安的心倒平和了几分。
“你便是楚慈?”弥勒佛问道,声音柔软温和亦如胖胖的身体。眼睛虽小却透着精光,笑容虽深却显出威仪。
但,楚慈依然觉得十分喜感,因为她想起了安西教练,尤其是樱木花道摆弄安西教练胖脸的情形。
“正是在下。”楚慈心底是乐呵着,可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应着。
“早闻你智破窃银一案,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弥勒佛笑赞道。
一表人才?她这小身板男装看起来跟个武大郎似的,睁眼说瞎话说得也忒溜了。
楚慈面上无变化揖手道,“此全因大伙齐力而为,并非楚慈一人功劳。”
“楚御史谦虚了,楚御史胆智果然深得大神官赏识,理应派以重任。”弥勒佛道,笑眯眯的脸上探不出是何意。
“黄大人过赞了,楚慈资历尚浅毫无经验,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才可谈其他。”楚慈道,不管对方是试探或者其他,此时谦虚乃保身最佳之法。
弥勒佛颔首含笑,道“经验欠缺多看多学亦能补过,我先派你负责看管卷宗,等你熟悉有了了解再行指派,如何?”
楚慈一听心底偷着乐,拱手道,“全听大人安排。”
审核刑名,乃监督审核刑部裁决案件,均乃极其重要件及事关人命的案件,确保无误及公正性。而楚慈的工作则是确保审核完毕的案件登记归档,等到一定时日让人领走即可,连登记入档都不劳她动手,只需要点头即可。之前守的虽然是冷门,但好歹手下也有几号人给支配,时常与出路的人打交道,如今则对着一堆的册子更是安静了,除了偶尔有人把卷宗及名单给她过目确定外,她全是一个人霸着硕大的办公室无所事事。
此这乃闲差,非常之闲。
头几天楚慈还会把那些卷宗翻起来看看,可越看越心凉,每天对着社会的阴暗面,楚慈只觉这就算窝在自个家里都担心祸从天降。
可不看卷宗又倍感无聊,每次上工都跟赴刑场似的,一到这便是如坐针毡。之前觉得守城门已经够闷了,但是好歹还能跟瘦猴精、杨烟杆耍耍嘴皮子,如今这办公条件是好了,可说话的人都没有,着实把人给憋坏了。
没过几日,楚慈便是去报个到然后便溜了,刚开始心里还挺悬乎,可一看压根没人在意,便越来越嚣张,有时候直接一连几天未出现。
萧尘扬对此不管不问,自打搬来这宅子那行踪更是诡异,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忙活何事,有时候一连几天不知去向,好在如今来了个叶凤娘,否则这么大宅子空荡荡怪瘆人。
楚慈其实也挺想腐败一把买个丫鬟小厮伺候自己,也过过当大爷的瘾,可萧尘扬说这到处是眼睛,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危险便只得作罢。
封赏升官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风平浪静。
天气闷热令人胸口欲窒息一般,未过多时,大风刮过乌云密布,暴风骤雨亦将来临,楚慈惦记自个那刚刚发芽的大白菜,决定翘班回家。
楚慈其实也并非勤奋劳作之人,从前乃泡面度日可不动手就坚决不动的性子,如今这般勤劳也是环境所逼,实在没什么消遣只有捣鼓这些东西打发时间,磨了时间还挺有成就感,最重要是还特实用。
刚踏入家门,叶姨正好奔了出来,两人差点撞个正着。
“您这是要上哪啊?怎么急匆匆的?”楚慈定神问道。
叶凤娘拍着大腿惊喜道,“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你就给回来了。”
“何事?”这几日萧尘扬不知消失何处,就她和叶姨在家,出了什么事连拿个主意的人都没有。
“家里来了个人。”叶凤娘把楚慈拉扯到一旁神秘兮兮道。
“谁啊?”
“大商人言际睿。”叶凤娘道,脸色略微严肃。
“可萧尘扬不在啊。”楚慈一看这表情便知来者不善着急道,萧尘扬突然玩失踪连个招呼都不打,一想到这楚慈这就气不打一处来,好歹他们也算是同居人,这上哪好歹也说一声,好让人安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也忒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话说回来,言际睿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
“是来找你的,说是为了感谢你给他解了围,还送了一堆礼物把屋子都给堆满了。”叶凤娘道。
楚慈这才闪灵,原来是那欲为朝廷买马的大商人言际睿,当时正是他欲领银子买马的时候发现银子失窃的,如若银子丢失,即便与他无关这朝廷也会借眉目从他这富豪身上榨些油水以弥补损失。
这人过来并无稀奇,可叶凤娘的表情为何如此严肃?
楚慈不再多问,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直接进门,楚慈还未见那人便看到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那礼物更是从大厅一直摆到了走廊,一看那包装就觉价值不菲。
这言际睿还真是大方!
楚慈正感叹,便见一华衣亮影映入眼,身着宽袖穿花长袍外罩倭缎排穗褂,头顶紫金冠,脚登着青缎小朝靴,手中捏着一把纸扇,扇面龙飞凤舞描草书。
旋身一见楚慈,收扇而笑,亦如春光明媚,百花齐放。
富而不俗,雅而不傲,和而不弱。
这言际睿便是那华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