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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娇

作者:沐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2.2万

第二百二十一章 私心

书名:帝台娇 作者:沐非 字数:2194 更新时间:2024-11-02 13:39:03

怎会如此?!

萧淑容只觉得心中一紧,眼前一阵晕眩,她竭力忍住了,眼圈已是红了,“王上,几日不见,臣妾真是如隔三秋……”

被这样一个千娇白媚的佳人哭诉思念,任谁都要心猿意马,朱炎却仍如泥塑木雕一般,平平道:“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竟也不看手中奏章的节略摘要,极为机械的在批示结果上盖上玉玺。

萧淑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急切间有些口不择言道:“王上,您不该把政务全委给三王子。”

朱炎看也没看她,继续盖印。

萧淑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仍不死心的低泣道:“王上,您明明说过,自己春秋还长,不急着立嗣……”

朱炎仍是听若无闻,将手中文书转交给朱瑞,朱瑞朝他一点头,朱炎平平道:“今后这些事可由你自行做主,不必经过寡人。”

“王上……!”

萧淑容悲呼道。

朱炎缓缓道:“太吵闹了。”

朱瑞躬身道:“是……父王。”

他朝外扬声道:“来人啊……”

立刻便有内侍入内,朱瑞道:“萧淑容言语不慎,王上暂时不想见她,将她请出去吧!”

立刻便有如狼似虎的武监将人拖着请出,萧淑容大声悲号,钗环落了一地,裙幅委于尘埃,实在是狼狈伤心到了极点。

朱瑞又看朱炎,后者好似拉线木偶一般,当着众人的面,将手中玉玺连盒交给他,“寡人老了,此物交给你。”

朱瑞稳稳接过锦盒,挥退了神情各异的众人——他知道,这一消息马上就会传遍朝堂。

不大不小的锦盒,金线绣出七龙图腾,托在掌中沉甸甸,却是无比让人兴奋。

“哈哈哈哈……”

朱瑞忽然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也笑得眼角落泪。

“终于……是我的了。”

他低声喃喃道,随即,托着锦盒,缓缓而去,廊下内侍宫人见他离去,统统跪地,口称“恭贺殿下”,一时之间,再无人敢撄其锋芒。

朱瑞托着印玺,满目望去尽是匍匐,他敛了笑容,想起远在边疆的那人,顿时面上笼上了一层狰狞寒霜——

“去兵马司。”

****

朱闻的大军精锐尽出,竟是缠住了狄人骑兵,彼此都快马迅疾,几日之间反复砍杀追逃,整个北疆都闹得风声鹤唳。

朱闻用兵极为狠辣,突袭之前军虽然不多,却宛如苍狼利牙,牢牢咬住猎物,再也不愿松口,这些人飞驰电撤,小部落的狄人却成了两方的牺牲品,往往在追击中迎面碰上,粮草牛马被掠劫一空后,全族上下都不知该怎么度过这个春荒。

狄人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中原人——居然敢在狄人土地上来去自如的逞凶,一时间纷纷围追堵劫,朱闻的凶名也更扬于天下。

雪峰之上冰风呼啸,略微露出点嶙峋石块,有些青苔长在阴暗角落里,颜色却几乎发白了,若是一脚踏上,便会坠入万丈深渊。

为万千狄人咒骂为妖魔的朱闻,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淡定自若,他以铁杖驻入雪中,直接插入石土,这才以力御之,不仅自己闪身而上,也把疏真拉了上去,略一踉跄,两人终于站稳了脚步。

“我自己能行……就这样的山路,我走过不知多少遍。”

疏真微微喘息道。

朱闻扶住她站稳了脚步,“你别逞强了。”

看到她略皱的眉头,他有心说笑打趣,“等你伤病痊愈,就算要拆了王城我也不心疼,眼下还是小心脚下。”

疏真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拆城……你做惯了土匪,什么都往这上想。”

朱闻大笑,“不做贼匪,怎么劫得到你这个美人儿?”

回答他的是腰间不轻的肘捶,他哀叫一声,略微夸张的一跳,两人避开了风雪口,站在一块凹进的岩石缝隙边略微休息。

“等你恢复了,你能否答应……”

朱闻一向厚脸皮惯了,此时听着漫山呼呼的风声,却忽然面露微红,踌躇半刻,才咬牙道:“答应……下嫁于我。”

风声在这一瞬停了。

朱闻手心微微出汗,过了半晌,才听疏真道:“你这话说差了……”

朱闻的心一下纠紧了,却听疏真缓缓道:“你应该已经对我的身份心知肚明……”

“是,我知道你是金枝玉叶……可是、”

“可是,我只是个假冒的公主,一个卑贱的宫女!”

疏真忽然大声截断了他的话。

她轻笑一声,面色却是苍白似雪,“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原来是这样!

朱闻也不是蠢人,先前萧策出现时,那诡异的对话,已经透出不对劲来,如此听到这石破天惊的一句,前后一连,已经是知悉了事情始末。

“竟会是这样……!”

他仿佛是震惊,又好似愤怒到目中冒火。

疏真冷然道:“现在你知道了,我不过是个身份卑贱,却又工于心计,妄想乌鸦代凤凰的女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下一刻,她落入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就为了这个理由,那个男人就弃你于不顾?!”

朱闻的声音暴烈而危险,疏真却感觉不到一丝害怕——怒极而高的语调中带着不可错认的怜惜与义愤。

朱闻几乎是怒极而笑了,“对了,他还不止是弃你不顾,还把你害到这般境地!”

疏真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低闷,“我的右手是与他拔剑相对时伤到的……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昭宁公主。”

停了一停,她又道:“至于这脸上的黥纹,这是流涉之刑的犯人应受的,也没什么委屈——听说,是他一力主张,免了我一死。”

她说到此处,不见怨愤,也不见委屈,只剩下平静无波的淡淡叙述。

“说起来,他也算为了大义……而我,无论有千般传奇,却差了那一滴真正的金枝之血。”

她的声音怅然轻渺,几乎湮没在风声呼啸之中,“是我一开始就行差踏错,而他,终究发觉了真相,他不因私忘公,真可算是朝廷柱石——只是,对于我来说,他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噩梦。”

“这也算是男人?!”

朱闻怒得双眸灿亮,“我只知道人都是有私心的,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难道不是该庇护心爱之人吗?他倒好,居然这么执着的去查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