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带领骑兵，一路向北，路上已经有燕云难民向京城方向而去，姜哲也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了现在燕云的局势。

云州城已破，完颜正业将云州城改名盛京，定为女真人的新国都，这已经不是占便宜了，而是明确的侵略。

女真人在云州还算给面子，并没有做大屠杀，而是驱逐，将所有的夏人赶走，独占云州。

而燕州就没这么好了，赫连普金的元蒙牧骑还只是劫掠，而他带来的老毛子就没这么手软了。

屠杀，见人就杀，还是虐杀取乐，房屋付之一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听逃出来的难民说，这些老毛子满身的毛，还有红发碧眼的，简直是魔鬼。

在姜哲的认知中，一直将元蒙人认做是华夏之内的另一个民族而已，算不上外敌，但倭寇和老毛子就不一样了，完全的外人，敢在燕云之地犯下此等恶行，姜哲饶不了他们。

燕云两州原本驻扎有五千兵勇，但当时博尔帖已经是姜哲的小弟，和女真人的生意也如火如荼，就没将军事力量放在这边。

谁知道让赫连普金打个措手不及，留守的兵卒也已经只占据燕北城，据城而守，好在赫连普金同样出兵仓促，没有准备攻城器械，只是将城围了，没有攻打。

这是在等着姜哲来救，城中不仅有五千兵勇，还有十几万燕州避难的百姓，姜哲必然是不会放弃了。

“全军速进，三日后抵达燕北城外！”

骑兵速快，第三日凌晨已经距离燕北不远。

几只飞羽探马已经和零星的牧骑有了交手，但都是相互试探，刺探军情。

姜哲也没想着搞什么突袭，正大光明的三十里外下寨，休息了整整一天一夜，让战马回回劲，赫连普金排牧骑大队发动了三次试探性攻击，都是一顿红衣大炮伺候。

这红衣大炮自从在齐地吓傻二十万倭寇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直接就轰他娘的。

元蒙随即放弃进攻，在燕北城外侧面下寨。

因为城中五千兵勇都不是精锐，还是轻步兵，即便出城作战，也无法和姜哲的骑兵有什么呼应作用，干脆就被无视了。

两边正正规规，在燕北城外对峙。

第二天一早，元蒙的战书就送到了，姜哲一看，赫连普金这个大老粗也不知道从哪找的读书人，洋洋洒洒文言文写了一堆，意思就是说不投降就做君子决战，一决雌雄。

百利明和王大山作为左膀右臂提醒道，“大将军，赫连普金搞这一手，必然是有陷阱。”

姜哲笑称，“现在的局面，有陷阱是肯定的，我都知道是什么，故意摆这么正式的阵仗和我对峙，然后下战书大军决战，等双方混战之时，完颜正业的女真骑射就会从我们的后面袭来。”

“在外人眼中，我们最犀利的武器就是红衣大炮和鸟铳，只要有这两样东西在，对所有的军队都是碾压。

所以赫连普金的算盘，就是要女真人袭击我们的后方，将红衣大炮和鸟铳彻底消灭，将我们拉回和他们一个档次，再用人数优势击败我们。”

两人都赞同，姜哲又继续说，“既然这样，咱就给大汗一个面子，按着他的剧本开头吧，只不过，结局就不一定了。”

当天一顿饱食，又稳稳的睡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约定的时间到了，元蒙的阵型都摆好了，姜哲这边才出营。

赫连普金一个人，早早的在战场中央等着，略显焦躁。

姜哲打着哈欠骑着马，从容淡定的也走到战场中央。

“不好意思呀，昨晚喝醉了，今天有点迟，让大汗久等了。”

看着姜哲一副轻挑的样子，傲慢都写脸上了，赫连普金说道，“大将军好雅致，临战前夜还要开怀畅饮。”

“小酌，哈哈，小酌！”

“姜哲，别说废话了，你若是退兵，我准你从容离开，就连这燕北城中百姓和兵勇，你都可以一并带走，不过，这燕云两州，以后就不归华夏了！”

姜哲大笑起来，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气的赫连普金空抽马鞭，“你笑什么！”

“我笑你幼稚无知，燕云两州为我华夏国土，你想要，可以，用你元蒙人的血来换，看看元蒙的血，够不够将这片土地染红！”

姜哲突然气势大涨，战马随即向前两步，“我华夏军威服四海，百战百胜，一营杀破倭寇二十万，甚至侵占你元蒙的蛮族都是我们打跑的，现在你还来恩将仇报，何其无耻！”

赫连普金也是当世霸主，尤其遭遇一次惨败后又能再次崛起，面对姜哲自然不怂。

“少装好人，施突骑人不光是找我，还是找你，你只是为了自保，运气好打赢了，还是在我元蒙和施突骑人死拼之后，还说为我们打的。”

“你用银币控制元蒙贸易，培养的博尔帖压榨元蒙牧民，今日，我就是要带着元蒙勇士，恢复古老的荣光！”

姜哲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心中估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就准备骂两句人就走，但赫连普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又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要战便战，今日之战，倒是要比出个高低来，咱们各凭本事，就在此地野战，如何？”

姜哲看着赫连普金说话弯弯绕绕的，不像是他本人，只要能赢，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才叫赫连普金。

现在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女真人迟到了？

姜哲也不着急，两人都奔着拖延时间的目的，在战场中央一阵嘴炮，说了有小半个时辰。

“咳咳，得了，你不烦我都烦了，就这么地吧。”

姜哲不管赫连普金的阻拦，拔马便回。

“可准备好了？”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问王大山，直到看见王大山点头，心中才安定下来。

姜哲抽出刀来，在阵前向前一指。

“开战！”

姜哲就只是这么一指，他的活基本就算完成了。

军阵中升起几根竹竿，上面捆着一个人，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手中两面小旗不断挥动。

下面早有人记录好，传递到军阵中间的帅台之上。

帅台上没有姜哲，而是几个年轻人，在写写画画，还不断的将纸条递给王大山，只有几个画了红圈的拿给姜哲，其他时候，姜哲都在帅台旁边吃瓜子喝茶。

别人的指挥还停留在全军寄希望于主将一人之时，姜哲已经开始建立指挥部的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