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处看，倭寇如同蚂蚁一般已经涌到了城墙根下，因为上面的守军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也没有分散和防范，拥挤在一起，准备登城。

“轰！”

“轰！”

“轰！”

连续的爆炸在城墙下开始了连锁反应，傻X倭寇就和小蚂蚁一样，被爆炸的气浪一团一团的掀飞！

身在人群里的倭寇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杏仁大小的脑袋没有对这种体验的解释方式，很多人还以为城头上用了什么法术！

身在远处的老神代看的就比较清楚，虽然他也解释不了这是什么东西，但心里知道是夏人的什么神秘武器。

老神代不仅没有下令撤退，还命令加快进攻步伐，亲兵督战队在后面拿着武士刀等着，但凡有回头的，立斩！

人群不再悠闲，开始在不断爆炸的土炸药包中奋力攀城。

“鸟铳！放！”

城头开始反击，鸟铳手从城垛后冒头，向着城下开火。

也不用刻意的瞄准，大概方向对，往人堆里打就行了，基本上都能中。

一枪放完就躲回城垛，从后面人的手中接过装填好的鸟铳，继续开枪。

一人开枪，三人装填，流水线作业，四只鸟铳，最后一只打完的时候，第一只已经装填好了，形成了一个循环，只要火药弹丸充足，就可以不停地发射。

还有专门的人，弯着腰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满了鸟铳，哪个小队有鸟铳炸了膛或者损坏，就发新换旧，保证连续的发射。

这样一来，装填很慢的鸟铳有了连续不断地火力，城下的倭寇不管你穿的多厚的铠甲，全部都试一枪的事情。

连续不断地火力带来大量的杀伤，攀城的倭寇走不到一半，就会大叫一声，从空中跌落。

“开炮！”

城头一阵整齐的白烟，红衣大炮专门打在后面的敌人，在人群中一炸一大片，而且距离很远，超过这个时代所有的武器，和投石机四百五十大步的极限距离相比，红衣大炮甚至可以打到千米以上。

这还是技术限制之下，如果铸造技术再上一层楼，装药量就能更大，到时候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这种事情就不用百里明去拼命凿阵了。

这东西简直就是欺负人，让原本的冷兵器战争形态发生了根本改变，不管你是多少大军保护的领导者，一顿炮火下去，不分前线和后方，全部轰死。

第一次的亮相，就让红衣大炮在倭寇，尤其是将领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即使在大军后面督战，身边不断响起的炸裂声和扬起的土屑，也让战马不断受惊，战士萌生退意。

红衣大炮一出动，神机营近中远三层防守火力全部亮相，城墙下不断爆炸的土法炸药包，中程上是火力不断地鸟铳，远处是红衣大炮的压制。

这一套东西下来，虽然只是摸到了热武器交战的门槛，但对付纯冷兵器的军队来说，简直是有多少杀多少。

你完全没有机会靠近人家，神机营的士兵也基本上没有伤亡，有些士卒甚至连汗都没有流，就是一直低头做着自己的工作。

就像装填鸟铳的士卒，基本连头都没有抬，就是一个动作不停的装填，状态不像是在打仗，和工坊里的工匠做工一样，心中波澜不惊，一点不激动。

这也是热兵器战团碾压冷兵器战团的一点，人力培养成本极低，一个受训三个月的农民，就可以在战场上一枪打死一个练武一辈子的将军。

肖平安用望远镜看着混乱的战场，倭寇大军已经开始崩溃，巨大的爆炸声和不断掀起的尘土，成片倒下的士卒和血肉飞溅的场面，是任何冷兵器军队无法面对的，他们甚至都没有看见敌人在哪，就中枪倒地。

这种感觉带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在战场上好像悬浮着一个死神，随意的点人，点到谁，谁就死，甚至一巴掌拍下来，死一堆。

老神代的督战队也完全没有用，他们自己都被红衣大炮轰死不少，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还督什么战，赶紧逃命才是真的。

这时候，什么为天皇效忠的鬼话也都不管用了，不论你是武士还是浪人或者是个倭岛农民，在姜哲的大炮鸟铳面前人人平等，该死都要死。

倭寇彻底崩溃，已经不是撤退，而是混乱的逃命。

大溃败，产生了！

军队战争，最怕的不是败退，而是溃败，一旦溃败产生，几百人能追杀上万人。

“打开车门，新军追击！”

“红衣大炮距离最远，再轰一轮！”

“鸟铳手跟在新军后面支援。”

连续的命令传下，神机营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的第一战，胜了！

一营守城，数万大军攻城，完胜！

从此之后，其他营不会再有任何微词说神机营没战绩了，从此，神机营也可以抬头做人，证明自己不仅不比其他营差，还是未来战争的方向。

他们对得起姜哲的偏心和宠爱，他们用最少的人获得了最大的战绩，这证明了姜哲的理论是正确的，在这上面花多少钱都值得。

肖平安也是满眼泪花，全军上下，乃至全大夏，只有他一直深深理解姜哲对未来战争的定位，也只有他一直对神机营有着无比的信心。

现在神机营首战大胜，其他营的掌营再也不会斜眼看他了，再也不会把他当辅助营对待了！

“向刘将军报捷，告诉他，南门无虞，神机营和新军营开始追击敌军。”

“告诉新军营，追击不得超过十五里，避免遇伏，红衣大炮冷却，鸟铳手出城后关闭城门。”

他自己骑上马，带着自己的一队亲兵，也去追击倭寇，享受此刻胜利带来的喜悦。

其实肖平安是多虑了，新军大可放心追击，有多远追多远，只要自己跑的动就行。

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去收拢已经吓破胆的士卒，老神代被一颗炮弹震飞，被下属放在马背上，现在都还生死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