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也没指望这苏老夫人会承认。

但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苏老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她依旧捕捉到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她很多事情已经看的通透和明白。

那么大的局，岂是苏芸儿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分明是有人纵容和善后。

苏老夫人说完这番指责的话，心里还是不解气，当即又道，“看来老身需要找南祁王爷谈一谈了，苏瑾，就算你被皇上赐婚，但你依旧是苏家的女儿，你还未嫁给南祁王，就这般陷害你的妹妹，诋毁祖母，你一旦嫁进南祁王府，是不是还想杀了你的祖母，你的父亲，杀了所有人来彰显你的地位？”

苏老夫人怒道。

这是多大的一顶帽子，直接就扣了下来。

若是常人，谁能招架的了？

“霜晴，你去喊相爷回来，告诉他家中出了事，请他速归，简直是反了天了！”

老夫人怒道。

那大丫鬟霜晴当即点头，看了一眼秦歌，抬脚就往外走，却就在脚步刚动时，只听一道幽幽女声道，“呵……苏老夫人，你确定我是苏家的女儿吗？”

声音不大，却是在整个卧室内响起。

就这么一句话，惊白了苏老夫人的脸，也让那个叫霜晴的大丫鬟猛地抬起了头。

天啊，她听到了什么？

“你，你叫我什么？还有你刚说什么？”

苏老夫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这个苏瑾竟然连一声祖母都不叫了，喊她苏老夫人？不对……后面一句是什么？

她，她知道了？

“自我记事起，您便对我一直很严厉，甚少对我有笑的时候，让我学习琴棋书画，读四书五经，没日没夜的努力，每个晚上最多只能睡三个时辰，每个清晨夜晚都要去给您请安问好，但是苏芸儿却不用，她过的自在极了，会倚靠在您身边喝茶吃点心，您会对着她笑，会拍她的手，我看她在您怀里撒娇，不止一次的羡慕，但你告诉我，我是苏家的嫡女，承载的是苏家的荣耀，必要勤勉努力，小女儿家家的那些撒娇不适合我。”

秦歌回忆着往事，好像已经很久远了，但好像又只是在昨天。

“我真的很努力啊，努力让自己变好，努力让自己入得了您的眼，让自己成为苏家的骄傲，我做到了吧，提起苏瑾，大周京都人人都道一声赞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贤良淑德，温婉恬静……我想我已成为祖母和父亲心中的骄傲了。

可怎么到头来，却就成了一场笑话了呢？”

被捉奸在床，被鞭打致死，被踢出家族，被扔入乱葬岗……

直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我才知道，其实你想我死啊。

只要你的亲孙女受了一点儿委屈，你就容不下我了。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苏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

“我当然知道。”

苏老夫人有些慌了，她这会儿是真真肯定了面前的苏瑾不对劲。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怎么知道的？

“祖母，我根本不是苏家的女儿呢，不是您的孙女，你也压根不爱我，所以苏芸儿对我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不仅不惩处她，反而帮她遮掩了下来，对不对？”

秦歌出声问。

“你在胡说什么？苏瑾，你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你就敢拿到我的面前胡说八道！还栽赃你的妹妹。”

苏老夫人憋红了一张脸，怒斥道。

“不承认啊。”

秦歌轻笑了声，她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

“都说了是苏芸儿亲口说的，如果她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苏家的女儿呢？祖母……我心里可真的是好难过，这些天我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真相，真的险些走不出来呢，这么多天，我自认做的很好，一声又一声的祖母唤您，可怎么就没有换来您一点儿温情呢？”

随着秦歌一句接一句，苏老夫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她此刻紧盯着秦歌的表情，看着她的反应，看她的模样，便已经肯定了，她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芸儿。

芸儿这丫头，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

这丫头是魔怔了吗？

她敢在苏瑾面前端着架子，随意训斥，不就是因为她是她的祖母吗？

正当苏老夫人心中又急又怒之时，就听秦歌一声叹息道，“就算我不是苏家的女儿，可祖母和妹妹为何要这样做？让一个账房儿子进我的屋子，栽赃陷害我，让我声名狼藉，被人退婚……这分明是把我死路上逼。

也幸好，我得了南祁王爷的垂怜，得了他一点儿庇佑。

如今我知道了真相，祖母，你猜我会不会就这么算了？”

苏老夫人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你，你想干什么？”

终是没忍住，苏老夫人声音有些发颤的出声问道。

秦歌坐在椅子上，她轻笑了声，笑意不达眼底，“自是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呀，否则我不白白被人冤枉了？”

苏老夫人面皮跳了跳，她实在不明白，苏芸儿那丫头为什么要去跟苏瑾说这个，可这会儿人又不在她的面前，便是她想问也没办法。

“我啊，想将苏芸儿扒皮抽筋，想用鞭子在她身上抽足了一百鞭子，之后将她扔到男人的床上，让她被万人唾弃，被萧枫抛弃，成为丧家之犬，凄惨死去。”

“你敢！”

苏老夫人目眦欲裂，怒声喊道。

“我为什么不敢？我是南祁王妃啊，南祁王已经答应我，讨回公道了，还是祖母觉得萧枫能够抱住苏芸儿？如果他知道自己被苏芸儿动了手脚，他还会保她吗？恐怕第一个想弄死她的人就是萧枫吧？”

秦歌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说出的话冰冷而又讥讽。

可就是这话却是让苏老夫人彻底的变了脸色，瞬间白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你，你说什么？”

她面皮颤抖，右眼皮控制不住的抽动。

怎么会？

她连这个都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