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月
作者:只今 | 分类:言情 | 字数:91.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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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兜头降下塌天祸
除了后宫的这些妃子之外,公主和皇子妃们也都在场。
均在与皇后对面的席上坐着。
席上还要行花令,由皇后跟前的大宫女百灵做令官。
先行了个传花令,就是蒙住一个人的眼睛,命她敲羯鼓,席上众人依次传递一支花。
若传的是梅花,就叫“喜上眉梢”。
若传的是荷花,就叫“万事和美”。
若传的是杏花,就叫“得之为幸”。
总之,不拘传的是哪一种花,都有个吉祥的说法。
鼓声停,传花即停。
到得谁手里,谁便饮一盏酒,说一句和花有关的诗词。
此时正是仲春,皇后便命人取了一只桃花,寓意“乐乐陶陶”。
这花第一次停在谁的手里,意味谁最幸运。
不消说,这样的福分只能属于皇后娘娘。
敲鼓的虽然蒙住了眼睛,可旁边自有给她递暗号的人。
眼看着这花已然传了快一轮,又要到皇后手里了,便有人在旁边轻声咳嗽两下。
敲鼓的宫女便把鼓一停,花也刚好传到皇后手里。
众人都说“是皇后娘娘占得春来第一枝,可喜可贺!”
皇后笑盈盈放下花枝,端起酒杯来说“唯有牡丹真国色,各位且都陪本宫饮一杯吧!大家同喜!”
众人于是举杯相庆,倒也热闹亲和。
第二轮传花落在了颖妃的手里,第三轮是贤妃,以此类推。
行过五六轮后,又换了拆字令。
所谓拆字,就是把一个字拆开,再合成一个字,凑成一句诗或文。也要与春天的时令相关。
皇后拆的是“碧”字白玉石上碧痕生,桃李先笑众芳随。
碧字拆开,刚好是白、玉、石。
颖妃拆的是“好“字和妙”字女子为好少女妙,豆蔻梢头二月初。
福妃拆的是“梅”字木每春生梅尽落,散与群芳自在春。
其他席上的众人,有能拆的,有不能拆的,还有闹出笑话来的。
比如袁昭仪,她拆了个“香”字日照禾苗香得远,做成饭来吃三碗。
袁昭仪是出了名的爱吃,年纪虽轻,却是后妃里头体态最臃肿的。
她说完,一旁的成昭仪还不忘补刀“三碗怕是不够吃,金呙锅底舔一舔。”
众人知道她们两个是故意逗笑,也都笑了起来。
薛姮照在旁边冷眼观瞧,把众人的言行举动,甚至细微神色都暗暗记在心里。
宴席过后,各位主子都回宫歇息。
剩下的杯盘狼藉就由宫人们收拾清理。
正收拾着,有太监过来说“晚上太液池放花灯,皇后娘娘说了,赏宫里的宫女每人一只花灯,图的是热闹好看。
回头你们每人都过去那边库房领一只,不许多领。”
这些小宫女们听了都很高兴,林扶菲笑着向薛姮照说“薛姐姐,人都说在太液池里放花灯许愿是最灵验的。如今咱们得了这赏赐,可得好好想想许个什么愿。”
十几岁的小姑娘十个里有九个热衷许愿,不管是对着天上的流星许愿,还是上元中秋对着月亮许愿,抑或是到庙里对着神像许愿。
只要说到许愿,必拿出十二分的虔诚来。
可薛姮照偏偏是那十个里的一个,她从小到大就没许过愿,也不信许愿有用。
所以尽管林扶菲等人对此事雀跃盼望,薛姮照却始终都淡淡的,压根不在意。
林扶菲也知道她就是这么个冷淡疏离的性子,并不因此扫了自己的兴致。
还追着薛姮照说“一会儿咱们两个就过去吧!越是你这样不大许愿的人,许的愿往往才灵呢!”
等她们做完了手里的活儿去领花灯的时候,库房前头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
这些花灯是要到了晚上,在太液池边点亮,然后小心放进水里。
每只花灯里都带着一只小小的竹签,各人可以把自己的愿心写在上头。
然后诚心祈祷,希望花神能够垂怜。
每年都由皇后带领着宫中嫔妃们先放,然后才轮到下头的人。
至此,花朝节也就结束了。
林扶菲领到了一盏玫红色的莲花灯,她爱惜地拿在手上,一边往回走,一边跟薛姮照说“这是我今年第一回正儿八经的许愿,我把一年的运气都押在这上头,希望花神能够保佑。”
许愿从来都是这样,只能在心里默念,不能告诉别人。
同样,写在竹签上的愿心也不能让人看见,写完了就要放回花灯里。
薛姮照回到住处躺下就睡,把花灯扔到了一边,林扶菲几次催她都不动。
林扶菲没有办法,只好自己郑重地在竹签上写下一行字,小心等那墨迹都干了,才又放回灯里。
也不肯睡觉,就趴在桌边守着那盏灯。
太液池在御花园中,天刚擦黑,就已经到了许多人。
晚上需要伺候的人少,像林扶菲薛姮照她们都是过来凑数的。
随着天色渐暗,太液池里的花灯渐渐多了起来,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灯光映着水光,格外好看。
到最后一拨人,林扶菲万分小心地将手里的花灯放了下去。
又像其他人那样跪在池边,双手合十,默默祝祷。
薛姮照则远远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又淡漠。
林扶菲在岸边跪了许久,直到她的那盏灯荡悠悠漂到了池中央,才慢慢起身,一边揉着发疼的膝盖,一边走过来找薛姮照。
“薛姐姐,你真的不把你那盏灯放下去吗?多好的机会呀,可惜了。”都到了这个时候,林扶菲还替薛姮照觉得遗憾。
“咱们回去吧!从明天起又要为上巳节准备了。”薛姮照一笑,黯淡的夜色将她的脸衬托得格外娇脆。
第二日,天刚刚放亮。
薛姮照和林扶菲所住的屋门便被砸响。
“砰砰砰!”来人疯了一样,几乎要把门板捶破。
林扶菲吓得惊坐起来,薛姮照也不悦地睁开了眼睛。
自从上次她让林扶菲假装梦游之后,另外两个宫女就没再回来过,这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住着。
“是谁呀?等一等。”林扶菲说着,一边穿好外头的衣裳一边去开门。
刚拨开门栓,外头的人就拥了进来,几乎不曾把她推倒。
“谁是林扶菲?”领头的太监大声贺喝问。
林扶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看这阵仗也够吓人的,白着脸答道“我就是!”
那太监低头看着她,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呀!你死在眼前了,知道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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