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搓着手讪笑的时候，我知道其必然有鬼。三寸人间

我说么，为什么这么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场围观的人很多，我自然是不可能都记住，但是下场的那几个人，自然是能被认识，而且我坐在赵总兵身边，身份在其他人眼，自然不低。实力身份都有个明了的说法，这副模样也是正常。

既然他认识我了，那事情好办了。

“这里面应该缴的有多少？孝敬那些人的又有多少？”我指着钱袋子问店老板。

“大约十分之一，剩下的都是...”孝敬的话老板自然说不出口，当着官差的面，实在不好看。

“十分之一？！”这数字当然是让我吃了一惊，我想着他取最多三分之一也罢了，没想到竟然能拿到十分之九，好家伙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看到我提及到这个钱袋子的事，这位虎头豹面的大官差连忙前道，“不用不用，这次不用了。”

“你还想有下次？！”

“哎不不不！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误会！”这官差连忙道，“我意思这家铺子，以后都可以不用缴了！”

“不用缴是什么意思？差你这点钱吗？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不是守法安生的公民？”

这一来一去的诘问，使得这位官差也愣的不知该怎么说话。估计他从来没见过我又要给钱又要不给钱的家伙。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而这也同样说明了，这件事，他根本没有理解我话后的真实含义，也许这种孝敬费在这里存在的时间已经让他忘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样的心态，其实我最为担心。

“大定律法，非官府之人，不得向他人收受课税。同样地，做为大定子民，有权对课税之外的无理费用说不。你沪州城的律法，难不成跟我大定的不同？！”人群之威严的声音响起，人群分散之后出来脸『色』苍白的家伙。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听到声音我知道是邱东升，只不过没想到他竟然出来走动，我不是嘱咐他好生歇息吗？

听到我的话，邱东升面无表情，“见你出去半日不会，有些不放心，出来看看。”

他这个样子还不放心我？估计是害怕出什么事，所以才赶紧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吧。我也没说破，好歹他也是御史台的人。负责监察天下之事，眼下他处理此事，正是合适。

算面前这位大汉再怎么傻，也不该不认识这个御史大夫的儿子，他看到邱东升的时候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嘴唇蠕动，话也说不出来。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沪州知府应该是吴尊义吧？他现在人在哪呢？”

不敢怠慢，面前人连忙回复道，“吴府主正在接待过往的贵客。”

邱东升点了点头，我也明白，这是指的那些要回皇城的家伙。不出意外的话，张牧之，杨丰裕，应该都在此列。不点出来，是因为怕有心之人听了去，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这么多贵客，你们还敢这么『乱』来？”邱东升一点也没打算给他面子，厉声问道。

我想若是现在地有个缝隙，这汉子绝对要想办法钻进去，当这么多人面被责骂，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委屈的一面？双拳紧攥，牙关紧咬，腮帮鼓起。

“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七尺有余的邱东升，面对这差不多九尺高且一巴掌能把他拍死的家伙，却是一点都不带怯意，梗着脖子抬着头问道。

我看这汉子脸『色』顿时红的如熟透的茄子，拳头的青筋也开始暴『露』，我知道这兄弟估计忍不住了。这狗急了还要跳墙，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呢？不过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梁不正下梁歪，不可能说眼下这些情况他根本不知道。所以他胆敢动手，我让他有来无回。

不过等我都准备好动手的时候，邱东升却话锋一转，“算了，底下人犯错，你虽有监察之过，但自身没有实质之害。这次罚你官降一级，以观后效。这现场情况怎么处理，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这大汉听到邱东升的话，顿时一愣，后才明白这是要放他一马的意思。登时擦汗道谢，之后有走到店家之处，将那钱袋子拿来数够应拿的部分，剩下地小心翼翼交到店家手。

店家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钱袋子摆在面前不敢拿。

“这是你自己的，谁也拿不走！收下！”

在邱东升的催促之下，店家才将钱袋子收下，之后转身便朝着邱东升和我跪了下来，“感谢青天大老爷！”

围观之众喝彩声鼓掌声也是不断，我都感觉有一丝飘飘然的味道，但是邱东升却默然地点了点头，“起来吧。”

后又对着那大汉道，“沪州乃是连接皇城与南北的交通要道，更是皇城的门面。往来商客不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往后我会差御史台多来几位监察使，若是之后再让我听到看到今日这种情况，小心我摘你脑袋！”

“是是是！大人教育，小人一定牢记在心。”

“好了，你记住好，退下吧。”

“哎！”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刚才威风着来，现在灰头土脸的去，总而言之，真是狼狈极了。

不想引太多的关注，在他们离开之后，我们也离开了。

“你刚才听到了他说的话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是那个张牧之是吧？”

“没错。”邱东升回答的斩钉截铁，“如果他现在在沪州的话，是最适合下手的时候，等到回到皇城御史台内，再不好动手了。现在时间已经是深秋，再过一段日子，秋审要来了。而到那个时候，我父亲必然要遣张牧之铲除异己，那些牢狱之被冤枉的官差，更是要永不见天日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对张牧之杀不杀，还是另一个说法。我对他的仇恨，并没有那么大，不过碍于前面永大人刚刚被杀，我还得去看一下张牧之这个家伙。

邱东升看我犹豫的模样，连忙又道，“您要是现在不杀了他，后患无穷啊！”

“我知道了。”

我也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着急，这么着急地要与张牧之碰，我还想再多接触一些关于他的事情，到时候什么话都好说。眼下这么去，也无所谓。反正我现在与他的关系，还没有那么僵。

“府里面你也别去了，早点回御史台吧，省的再来什么麻烦。这个张牧之，我一个人去接触好。”

“行！”

将『药』交给邱东升之后，我二人此分离了。本来还觉得无所事事的我，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目标了，打听到了府衙的位置后，我也轻装路了。

“站住，此乃府衙重地，你有何事？若有事务，先找乡里。如果不得，那边击鼓！”

说实话这样也有些尴尬，我是想进去不错，但是人家不让，我也不好硬闯。只能摆开笑脸，“劳烦给里面通报一声，说我要找吴尊义...大人。”

两位门卫互相看了一眼，“你是来找吴尊义大人的？”

“没错。”

“敢问阁下找大人有何要事？”

“说是御史台来人。”

一听到这个名号，两人更是不敢怠慢了，“大人稍等，容我们进去禀告一声。”

“好。”

也没过多久，有棉袍马褂的一老者出来，看了我一眼道，“大人现在正在会晤贵客，可能随后才能见你，不然您先跟我去厅房等等？”

跟着这位老管家模样的人，直接去了厅房等待，可没想到我刚进门，看到了我这次想要见到的家伙。

“你怎么来这了？！”张牧之见到我的表情很是怪，但瞬间又将那股情绪隐藏了下去，“我还以为你跟着候凯去了。”

那老管家看到张牧之与我之间的熟络，也没那么多话，离开后将门掖了。

房内剩下我与张牧之两个人，空气顿时变的有些尴尬。我实在没想到这么快遇到了这家伙，而且从他见我的一瞬间，我估计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我，那反应也几乎给我直白地说明了昨天杀人的事情谁干的。

我没有回话，他也没有再说下去。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时间过的有些慢，张牧之端着手的茶杯，一直将头埋在其，不敢正视我。我则是无聊地一手撑脸，一手握着抓着剑鞘玩耍。剑合又出，出了又合。手玩弄着这个，感觉压力顿时轻松了许多。闻者身边的茶叶的香气，便不由自己地神游物外了。

许久之后，门被推开，老管家出现在眼前，对着张牧之道，“大人，他们已经离开了。”

后又转而对我道，“吴大人刚见完客，休息盏茶时间后，您可以见他了。”

“好。”

老管家也看出来我与张牧之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交代完之后，他离开了。

剩下我与张牧之两个人在一个房间，而且也没了要等待的必要，所以我二人之间也应该有个说法了。

张牧之的杯子已经放下，准备要起身离开了。我觉得这时候再不说些什么，可能没什么机会了，所以我也站了起来。

“张...”

他的名字我还没交出来，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在我的身后爆发，我心讶异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碰到这种情况，但身体的反应还是做到了极致。世界一瞬间变为黑白『色』，身后那人的来势我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身子稍侧，右手抓着刀鞘后转半分，打在后方所来剑刃之，左手抬起一巴掌拍下，打在对方持剑的手腕之。

眼前的景『色』恢复正常，冷汗大出，心头愤怒而起，差一点我要被剑穿脾胃而死！右脚反抽回去，来人斜剑相拦，被踹飞了出去。

而在他退后的这一段时间内，我的一把将剑从鞘抽了出来，身子低趴如豹子扑食之势，剑尖指向身后，而目视前方张牧之处。

张牧之面『色』冷然，抿着嘴唇不言语，而这也不用多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背后偷袭我的那个家伙，是昨天杀了永大人的家伙。我只是没想到，张牧之甚至连我也想杀。

他没有任何躲的意思，甚至还从怀掏出自己的武器——一柄白『色』的匕首。

看到这个匕首，我想到了许多年前见过的那一把獠白牙。已经好久没遇到使用匕首武器的家伙了。可惜这个张牧之，实力差的太远，不是一合之敌。

身姿一动，要朝着张牧之杀去，我动的一瞬间，身后的人也动了起来。

“你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