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到了秋云。

傅砚辞这晚没有进苏婉宁住的主院的那间屋子，而是吩咐风荷收拾了旁边的屋子休息。

苏婉宁听风荷禀告后，跑到房间的窗口，望着对面傅砚辞的房间。

也该和傅砚辞摊牌了。

她走到傅砚辞的房门前，抬手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推门而入，轻声唤道。

“夫君！”

傅砚辞本来已经睡下，听见她的声音，披上外衣，起身走到桌边点亮了屋内的烛火，一双沉静的眼眸有些无奈地望向她。

苏婉宁抬头望进傅砚辞温润如玉的眸子，咬着嘴唇，鼓起勇气向他走去。

随后，苏婉宁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轻轻碰触，像蜻蜓点水一般，带着试探和不安。

傅砚辞先是一怔，随即温柔地回应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这绵长的吻才结束，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小姑娘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傅砚辞抚上她光洁的面颊，看似镇定，嗓音却有些沙哑。

“怎么了？”

突然，苏婉宁一边颤抖着手扯自己衣裳的系带，一边再次吻上傅砚辞。

傅砚辞微微皱眉，下一刻已经横抱起她向床边走去。

苏婉宁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就被他用柔软厚实的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闹什么？”

傅砚辞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淡漠。

苏婉宁在被子里挣扎了几下，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望着他，随后眼眶蓄满泪水。

“傅大人，你明明也有感觉，为什么推开我？

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们之间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到了京城就可以一走了之，抛下我不管？”

她的声音颤抖，泪水夺眶而出，滚落在被褥上晕开。

苏婉宁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

“到了京城，我会去找父母的，不会缠着傅大人......不会再喊你夫君......”

声音越来越小，消散在空气里。

果然，小姑娘找回了失去的记忆，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傅砚辞心中苦笑，可当她走进了自己心里，他又不确定是否希望她恢复记忆了。

傅砚辞声音低沉温和地说道。

“这就是你今晚这么胡闹的原因? 找到你的丫鬟，找回了记忆，你不高兴吗?”

苏婉宁呆呆地望着他，眼中雾气氤氲。

“这不是好事吗？到了京城，就可以见到你的父母了。”

傅砚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平静。

苏婉宁赌气般咬牙说道。

“我当然高兴，找回记忆，怎会不高兴？

傅大人不用再可怜我，不用假装我的夫君......等回了京城，你爱娶谁当夫人也和我没关系......”

傅砚辞听她这么说，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失望，上前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正视自己。

“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苏婉宁却不理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砚辞皱起了眉头，看着苏婉宁这副模样，终是沉默着上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一言不发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任由她尽情地哭泣。

良久，苏婉宁的哭声渐歇，靠在傅砚辞怀里。

等她平静下来，傅砚辞才低声问道。

“想起来多少了?”

苏婉宁抬起红肿的双眼，朦胧中对上傅砚辞关切的目光，她轻声说道。

“都想起来了......我的家人，我带着秋云去京城的原因......还有，我们是怎么相遇的......”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傅砚辞心中一紧，自责地想自己不该提起这茬，何必让她想起当时遇上水贼落水的事情。

他岔开话题，转而郑重其事地问苏婉宁。

“你以为我想娶谁？”

傅砚辞微微垂眸，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锁住她眼睛，用笃定而认真的语气低声问道。

“你觉得除了你，我还会想娶谁？”

苏婉宁松了一口气，傅砚辞终于承认了心意。

不过她面上不露声色，还是装作不知所措地反问道。

“我吗？傅大人……想娶我当真正的夫人？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守着我，宠着我吗？”

她的声音有些抖，却隐藏不住话语中透出的雀跃和希冀。

其实傅砚辞从找到秋云，知道苏婉宁是首富苏家的女儿，云绣阁就是宁城苏家的产业之一时，就一直在想着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但是看着她此刻高兴的样子！

傅砚辞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算了，傅砚辞在心里叹息一声，何必追究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恢复的记忆，好好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注视着她明亮的双眸，傅砚辞坦然说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话。

“是的，我想和夫人永远在一起。”

他想，这一生，就让他这么自私地放纵一次，明知道娶了小姑娘，未来两人很难有子嗣。

但是，他想娶她为妻，想一直这么宠着她，和她就这么共度一生。

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很久了。

他只担心苏婉宁的父母日后会责怪他趁人之危拐走了小姑娘。

除此之外，再无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