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九很清楚，夜清欢口中这个‘他’，指的便是他那已经故去的王兄，慕容夜。

“你可以不认本王这个九叔，但你不能不认自己的父王。”慕容九放下手中一直捏着的奏折，神色冷峻而严肃，“至于本王和你父王的感情……原本是不深的。”

夜清欢眨了眨眼，心想也是，这慕容九整个一冰山面瘫王，怎么可能和兄弟感情很好呢？

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使得慕容九对她那位‘父王’态度改变。

果然，慕容九接下来一句话，让夜清欢瞬间明白了所有缘由。

“你父王，是因替本王挡了致命的毒箭才身亡的。”

原来如此！

夜清欢彻底懂了，因为慕容九欠了一条命，还是自己兄弟的命，所以才一直牢牢记着对方临终前的遗言，并一定要做到。

看来，果然越是无情的人，一旦动情便是深情。

“你这么大方地告诉我，不怕我对你予取予求？”夜清欢笑了一笑，从这一刻也觉得慕容九没那么十恶不赦。

至少，他懂得知恩图报，这点就令她很欣赏了。

慕容九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神情忽然变得慵懒又随意，一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觉得他尊贵到遥不可及。

“如果欢欢一定要，本王的命也可以给欢欢。”

慕容九似乎很随意地说出这句话，可夜清欢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诚。

他精致的面容上，完美诠释了何为‘气势’，这是一个让人不由自主想臣服的男人。

于是，为了跟这个还算懂得知恩图报的男人和解，夜清欢头一次对人说了真实想法：“我不是不知道这个身份有多好，也不是不想要，只不过，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她的语气很认真，一张小脸上也写满真诚。

这一切都代表，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慕容九眸色微微一沉，似乎有些领略了夜清欢的顾虑，而这个顾虑，是他目前最不愿去想的。

“你当然希望我是真的慕容清欢，这样你就不必一辈子活在那个承诺里。对我而言，我也不想再回以前那个家。”夜清欢耸了耸肩，“可万一有一天，有确凿的证据显示我不是慕容清欢呢？”

“不会有那一天！”慕容九一向清冷的表情出现龟裂，纯黑眸底似乎浮上一抹烦躁。

夜清欢淡淡一笑：“你不是神，你预料不了以后发生的事。”

这句话，夜清欢倒真是说对了。

以后的事，她和慕容九谁都没有预料到。

“九皇叔，你现在对我这般好，但若将来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要找的慕容清欢，你会怎么对我？”夜清欢深深望进慕容九黑色冷眸之中，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问道。

夜清欢这个问题犹如千斤重的巨石，狠狠砸进了慕容九向来平静不为任何事所波动的心湖之中。

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她是慕容清欢，但，若她真不是呢？

他，会怎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