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想从我这拿到什么……”

“当然是不属于你的东西。你用了这玉石这么久，谁知道权限有没有被你融进去，我总要清理干净才能去和师尊复命。”

所以吊住了他的命，吊住了他最后一口气，不让他咽下去。

“你找也没用，还是先担心下叶欢大人和你自己吧，主、人？”

沽城王反抗不成，索性随便他去，有些疯的笑出了声。

“天道不会放过他的，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杀害了人类啊，主人。”

“我知道啊，可我不介意。不论是来断因果还是单纯的杀你，我都不后悔。”

叶启在他的血脉中仔细翻找，沽城王已经感觉不到那种绞痛了，失血过多又无法晕厥的感觉很奇怪，他全靠着一路夺舍过来的强大内心，强撑着没有崩溃。

“既然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也和你再算个账吧。”

叶启留下火苗继续翻找，自己稍稍收回手，看着快要失去意识的沽城王，眨了眨眼。

“我啊，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和你喜欢的女人有关。”

……？

话落在耳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不过沽城王还是勉强回神，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希望。

叶启不负他望，给了个让他眼睛一亮的消息。

“托小蝴蝶的福，因为他的善良和手软，你喜欢的人留下了一丝天魂。”

“那……那她……”

“可惜，你反复杀害她，如今已经彻底消散了。”

？！

沽城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挺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甚至不顾指尖挖得更深翻绞得更厉害，只是专注的看着他。

可惜，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

叶启看着他的眼睛，往前凑近了些，轻声问了句。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夺舍】时，有人在阻拦你吗？”

“……你、你是说……？！”

“那是他的未婚妻，在他身子虚弱快死去的时候依旧选择嫁了过来，可你对她做了什么呢？”

他看着沽城王满是惊惧和泪水的漂亮眼睛，轻声细语地替他回忆了那段过往。

“你在新婚之夜，毒、杀、了、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如果只剩一丝天魂，又怎么可能转世？！不可能！”

“我没有说她转世，该说不愧是魔族的女人吗？她和你一样不走正路，选择了【夺舍】这个歪门邪道的方法。”

叶启掰开他的手，好心给他讲之后的缘由。

小蝴蝶是把她那丝天魂放去地府了，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可谁想到她偷溜出去，还找到了被贬下界的沽城王。

“她无处可依，只能跟着你，可无法与你交流。好不容易确定你要动手了，她费了很大力气才拿下了那位未婚妻，结果还来不及和你叙旧，就被你一杯毒酒送出了那具躯体。”

该说这就是因果吗？那女人的天魂被送出躯体后直接被天谴打得差点儿消失，被夺舍的那位未婚妻阳寿未尽，事后得了恩准重生，离开了那里过得还不错。

“第二次，你再次夺舍的时候，也有人阻止你吧？”

叶启看着沽城王快要崩溃的哭脸，笑着再捅一刀。

“是的，那位企图阻止你的原配儿子，那位发现你不是亲父而被你鞭挞致死的孩子，也是她。”

“啊，不过因为他小小年纪就十分恶毒，甚至无故害人，所以早早就下去受苦了。至于你的女人……难得她做了回正常事，结果被天谴又罚了一通，几乎没办法跟在你身边了。”

“最后一次，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吗？”

叶启看着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沽城王，指了指他寝宫的方向。

“就在五天前，因为吵架你亲手把她下狱。就因为她的儿子不争气，没能拿下焚三世和叶欢，哦，还有传闻说他要取代你的位置。”

“…………芳菲……？！”

“对，你的芳菲、你的爱妃、你儿子的亲娘、凌罗小殿下的亲生母亲。”

沽城王疯了一样的扯他的手要去找人。叶启不为所动的抓紧他的血肉，听着他哀嚎着倒下。

“没用了，已经晚了。今天早上侍女来报，你没有见吧？现在尸身都凉透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能认出来……”

“我也不明白，你那么爱她，为什么在她变换了身份和样貌后，就认不出来她了呢？”

叶启看着面前仿佛衰老了很多的沽城王，此时此刻他就像个痛失所爱的普通人，完全不见那夺舍时的狠辣。

“你知道为什么她不敢直接对你说出身份吗？因为她明白，只要她敢说出来、敢承认你们两个夺舍而活，你们两个就都得死。”

“她也以为你会认出来她的，可惜啊，三次机会，你从来都没发现过她到底是谁。”

“甚至杀了她三次的，也是你。”

罪有应得，这大概就是他们的报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呢？如果师尊没有查到你，你是不是打算占用凌罗的躯体，想办法拿下焚天谷了？毕竟他是你最近的三代里，唯一觉醒了能力的血脉。”

“……杀了我吧。”

良久后沽城王闭上了眼睛，身体上的自愈能力越来越弱，大片的红艳洇透了王服，周身弥漫开的血腥气越来越重。

他真的不想活了，让他死吧。

“杀了你？我要动手杀了你，师尊要倒霉的，虽然他并不介意。”

但是能少受些罪就少受些罪吧，作为贴心大徒弟，他总要为师尊做最好的打算。

“与你有恩怨的不止我们，不是吗？”

他捏着沽城王的脸转向旁边，沽城王勉强睁开眼睛，帘幔飞舞中有人背着光站在那里，可他失血过多、视线已经模糊，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了。

不过没关系，叶启的下一句话让他清楚的感受到了神明给予的恶意。

“你说呢，凌罗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