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修仙五千年
作者:快乐灯灯 | 分类:仙侠 | 字数:10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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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追查
第299章 追查
“乌尾、草东、神意花、幽潭泥、影形草……都是增强感知和意识的药物,不过带有微毒性,反倒是没有什么致幻类成分,很少见的情况。”医生有些不解地想道。
以症状来看,这应该是一种带有强大致幻成分和具有依赖性的丹药,但从成分上来看,更贴近于紧急情况下的强效神识增强药,虽然有毒但效果很猛。
“大概是主要成分已经消散了。”他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很难从丹药成分上发现点什么了,根据警察那边的消息,这似乎也是最后一枚丹药。
一日后,司言再度醒来,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护士在反复确定了他精神稳定后小心翼翼地走入,为他送来了早餐。
司言看向她,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的笑容:“昨天吓到你们了,非常抱歉,当时状态不是很好。”
护士摇了摇头:“没事的,这里是精神科,很正常,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旁边的仪器上看着读数,记录下今天的病人情况日志。
“挺好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司言微笑道。
他是一个很消瘦的青年,面色有些憔悴,鬓间偶尔能看到几缕白发,但底子很好看,穿着病号服露出温柔笑容的他,像晨光下脆弱的白鸟。
护士点点头,问道:“你是从哪里弄到药的?是怎么开始的?另外,知道药物的名字和成分吗?你体内的毒素一直无法祛除,知道药物的详细信息有助于治疗。”
“是在来合作社之前,在永夜星上买的。”司言温和地说道,“当时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家黑店用迷雾迷住,强行逼我吃了药,导致成瘾,而后一直戒不了,不过现在药已经没了,相信客观条件会逼着我戒掉。”
“伱最好不要抱有这样的想法。”护士说道,“那东西可不是一般难缠,在彻底摆脱成瘾性之前,先住院观察吧。”
“也好。”司言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此时,新黎明星军部,徐队长熟练地出示证件走了进去,顺便和守门的士兵寒暄几句。
与常见的情况不同,合作社的警察部队是和军队一样的精锐,甚至是从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在政治、性格、文化水平上都较为杰出的人选。
目前合作社没有什么需要军队解决的外敌,哪怕有,也有一众高阶修仙者代为解决,反倒是内部情况复杂,大量良莠不齐的移民涌入,造成了很多治安问题,需要经验丰富的警察进行处理。
从徐队长的队伍编制上就可以看出一二:完整的警察编制是由一个负责指挥和战术制定的队长、一个负责技术后勤和特殊情况处理的支援者、一个科技/修仙随机可选的火力输出位、一个负责侦查潜入追踪的特别战术位组成,每三支队伍都会有一位专属的法律顾问和文员作为后勤。
这种完整的组织形式是完全可以直接拉上战场的,而每位警察也都同时有着军队的编制。
因此对徐队长而言,来军部就跟回家了一样。
“来找人?”新黎明星的指挥官正和技术人员商量着新战舰的人员配置和武器配备,听到徐队长的话后挥了挥手,“去找我的助手就行,承平,你跟徐队长走一趟,非机密的资料给他就行,这是军部的老人了,你应该也认识的。”
“是的,长官。”一位站在旁边的副官点头道,快速走到徐队长身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在军部想找几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徐队长就分别见到了四个人,并问起了关于司言的事。
答案没什么特别的,这些人都知道司言的问题,说他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吃药来维持精神稳定,是很早就有的习惯了,一位红发男子还吐槽那药特别贵,而且别的地方买不到,是那种个体户黑店自制的,坑了司言不少钱。
另外,还有一个名为檀芊的短发女子,在提到这件事时神色有些复杂。
“他是为了救我才染上的。”她遗憾地说道,“当时我被海盗追杀,重伤昏迷,他把我救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小心经过了那家店门口,不得已才服用的。”
“哦?”徐队长挑眉,这倒是个有用的信息,“还记得那家店的名字和特点吗?”
“店名叫迷梦小屋,是个当地人经营的,我们后来专门去找过,可惜哪里都没有,只此一家。”檀芊答道,“那药卖得很贵,一万一枚,当时要不是他找到了生财的方式,我们也不可能买得起。”
“方便细说吗?”徐队长问道。
“当然。”
……
黑暗的地下六层,伴随着一阵寒冷的灵气,门被推开了。
司言走进来,怀中还抱着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药物。
“最后一个疗程了。”他将药递给檀芊,然后跌坐在墙角,叹了口气,“医生说,这个疗程结束你就脱离危险了,没有后遗症,但是一年内只能发挥出散仙境的实力。”
第299章 追查
散仙境,公民的门槛,在危机四伏的贫民区里是食物链底层的存在,很容易就被抹杀了。
“谢谢。”檀芊轻声道。
“小事,毕竟你也救过我嘛。”司言无所谓地说。
檀芊看着他,叹了口气,又说了声谢谢。
“怎么还谢谢呢。”司言挠头问道。
“谢谢你的安慰。”她轻声说,“我做的事情终究是有意义的。”
司言有些没搞懂,但并没有追问。
此时距离他救下檀芊已经过去了两周,在经过他主动调理和药物辅助后,她已经彻底摆脱了风险,也对司言放下了心。
在知道檀芊也是被裁掉的时候,司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对了,那个……”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能借我点钱吗?买药和租房花了不少钱,我还有东西当在当铺那边……”
檀芊一时沉默。
“你的钱呢?”她缓缓问道。
“……被抢走了。”司言道,他本以为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会极端愤怒,就像当时他一边流泪一边面色狰狞地用头撞墙,直到血流满面一样,但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了,就像麻木了一样。
檀芊不说话了。
她的工资比司言高很多,但她才刚刚工作一年,积攒的钱不多,刚好一万出头。
正好补上了当时司言被骗走的那一万。
“我刚刚毕业,没攒钱。”她转过头,轻声说道。
“……好吧,那问题有点大了。”司言头痛地说道,抓着头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典当出去的是什么?”她问。
司言的嘴唇蠕动片刻:“朋友的尸体。”
“……”
而后,二人便一同在狭小阴暗的室内默不作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言感觉周遭的黑暗更加深沉了,神识收敛,意识浑浊,似乎有些困了。
友人的尸体大概是拿不回来了……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似乎并没有那么沮丧,只是有些难受和感到荒谬。
不应该这样的,我应该难过,应该大哭,应该感到对友人的背叛,应该痛苦……他如此对自己说道,但眼眶是干涩的,似乎被周遭缠绕着的昏暗吸走了,包括眼泪、包括心。
黑暗,是很适合沉沦的地方。
但身侧忽然有什么东西贴了过来,二人的肩膀碰在了一起,然后她不动了,就这样坐着。
司言下意识地想缩回去,但感觉退后会不礼貌,左右为难之下,思维的运转驱散了逐渐粘稠的昏暗思绪。
“我去想想赚钱的办法。”他站起来说道。
而后,他落荒而逃地跑出了屋子。
檀芊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微笑。
……
“他是学土地资源的。”她笑着说道,“他对空间极其敏感,所以在一次出门的时候,他发现了有一块地方的面积和实际观测的不符,也就是实际空间大于可观测空间。”
“正常人不会注意到这些,也不可能用目测计算精确的面积,除非用神识,但一旦用了神识,那里就又会变成实际空间。”
“那里是一处墓地。”她说。
“贫民区里每天都在死人,甚至发展出了‘拾荒者’这个职业,盗取死者的财物甚至尸体,因此一些实力还行不愿被人死后拿去拆解的强者,会选择用特殊的方法制作墓地,而最常见的就是视线和侦测感知。”
“所以你们选择了挖坟?”徐队长问道。
“是的。”她点头,“可能这种事情在合作社看来不道德,但在温饱都无法满足的前提下,我们并没有选择道德的余地。”
“我理解。”徐队长说道,“如果人民的生活要求都无法满足,那么强说道德便是一种不切实际,社长经常说起这个,精神建设要依托于物质基础。”
“理解就好。”她说,“总之,我们靠挖坟还清了债务,赎回了他朋友的尸体,甚至还遇到了另外三个拾荒者——也就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另外三个人,我们一起组成了一个小的拾荒者团队。”
“没人管这些吗?”徐队长好奇地问道。
“有些人会贪我们的钱,但当我们引起别人的注意时,我的实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算打不过也能跑,而在我们的团队变成五个人后,就更没几个人敢打我们的主意了。”她说道,“而且如果有尸体的亲属找来的话,我们会归还具有纪念性的物品和除去灵根的尸体,所以风评还算不错,在贫民区里小有名声。”
“原来如此……”徐队长点点头,“那你们对司言怎么看?我看你们四个都加入了军队,而他加入了政务厅。”
“他很适合那个位置,他从工厂里出来的时候就定义为文职,虽然后面私下做了基因修改后能跨行业学习了,但有些东西还是改不掉的。”她说道,“对他的看法的话……或许‘我爱他’能说明全部了。”
她平静地将那个字说出了口,没有任何的面色变化,似乎就是自然而然地。
“是因为他救了你吗?”
“算是吧,对贫民区的人而言,‘同病相怜’和‘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更何况我们算是相依为命,在我失去力量的那一年里,是他一直在努力让我们活下去。”她的眼神中浮现出几丝缅怀的神色。
“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合作社可没有禁止过。”徐队长追问道。
“他在躲着我。”她说,“我并不清楚为什么,但来到合作社之后,他似乎不愿见到我,我去见他也被拒之门外……或许他有自己的原因吧,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等他的。”
“好吧,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这对我们而言很重要。”徐队长起身,与她握手。
“这是我应做的。”她回答道。
“那么,再见。”
“再见。”她对着转身的徐队长挥了挥手,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像是在当年的警察学校里专门学习过的那样——灵宝天宗的所有学校都会专门开一门礼仪课,毕业生一个个礼貌得像机器人。
走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军部时,徐队长才皱起眉头:“有问题。”
“什么有问题?”随他一起来的火力手茫然地问道。
“她有问题。”他说道,“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的爱人开始疏远你,而不久后又有警察上门询问关于他的事,你会怎么想?”
“呃……大概是很担心他吧?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
“对。”徐队长点头,“但你发现了吗?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司言出了什么事。”
“嗯……或许是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因此并不太关心他。”火力手提出异议。
“不,你回想一下,每当她提起司言的时候,都只会说好话,而且神色中非常怀念他们过去的日子,而且很自然地说了爱他。”徐队长道,“而且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和一个人关系并没有那么亲密,那么警察上门调查他时,你会怎么做?”
“努力撇清和他的关系?”火力手问道。
“就是这样。”他肯定地道,“因此她的行为非常反常,一方面爱着司言,另一方面却对他目前的遭遇和我们的来意根本不问,也不惊讶也不焦急。”
火力手猛地一惊:“所以说,她早就知道我们要来,因此她不需要问,也不感到奇怪?”
“这是一种猜测。”徐队长道,“但这种猜测太浅显了,如果她真的监视了司言,那要么直接和我们坦白,要么装得我们完全看不出来,作为军部很看好的新人,她有能力这么做,可她偏偏选择了最引人生疑的做法……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