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兆的，她走了；正如她毫无预兆闯进来。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再见。

蓝天白云之间，飞机逐渐变得渺小，最终消失于视线当中。林东有些茫然，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每一次走出机场，总有一辆低调的黑色保姆车等候着。每一次走进办公室，总有一杯温度合适的咖啡准备着。每一次……

激情是短暂的，亲情是永久的。

爱或许达不到，情却已在那里。普通的外貌，普通的身材，普通的她，从来就不符合林东的审美，却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直到她走了，林东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失去的时候多愁善感。真的有病，草！

“林东oppa，可以给我签名吗？”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聚拢了一些粉丝妹子，胆大的上前要签名，胆小的在后面拿着手机咔嚓咔嚓。

林东推了推墨镜，拉了拉鸭舌帽，摆着寒冰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哇噻，真酷，帅呆了！oppa，撒拉黑哟！”

遇着这样的脑残粉，一般明星肯定会心里暗爽；但林东摇摇头，一点儿都不爽。

林东混娱乐圈的意图很简单，就是要混个坏名声，让国内那个政治家庭的女人闻风丧胆。

机缘巧合下，为了维护jessica，林东不得不洗地，把自己弄成正面英雄人物。

这事还不能怪西卡，她只是在不恰当的时机公开支持自己。

只能怪老天爷不给面子，特么的总是很东哥过不去。“就不能让我静静的酷酷的做个浪子吗？”

少了谁，地球依然在转动，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一年前，我是个穷得揭不开锅的落魄导演，你是个拆西墙补东墙的窘迫制片商。”姜炯哲叼着雪茄，跟林东并排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满满都是感慨，“一年后，我们站在顶层豪华办公室，抽着雪茄俯瞰世界。”

“别发神经了，这雪茄是抢来的，我依然还是穷比制片商。”

姜炯哲回身看着宽敞的办公室，以及静静地美美地坐在一旁做记录的刘仁娜秘书。“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也选择做穷光蛋。”

“怪我咯？”

“不。当初5%sunny娱乐的股份，可以换成1.5%kakao公司的股份；我却卖给了刘在石他们。”姜炯哲摇摇头，“机会摆在眼前，而不懂得珍惜。这是眼光的差距，只能怨自己。”

“一天没套现，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林东拍拍姜炯哲肩膀，“落袋为安也不错，买车买楼买小三，你现在都发福了。”

“没有小三，绝对没有！”姜炯哲胸脯拍得响亮，却心虚地赶忙转移话题，“这次找我来肯定不是叙旧，要开新戏了吗？”

“男人有了钱就变坏。”林东轻叹一声，转身回到办公位置，“别装傻。韩国电影圈子就这么点，我收购《隐秘而伟大》的影视改编权，圈内皆知。”

姜炯哲导演尴尬地挠挠头，“漫画我确实已经看过了。这个题材不是开玩笑的，百亿韩元制作费绝对少不了。”

“改编剧本加导演费，5亿一口价，没有分成。”林东懒得和他废话。

“还是分成吧，省点制作费用。”

林东不傻，姜炯哲自然也不傻，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像是玩眼神制敌游戏。

“先艺，送客。”林东说完，连同自己在内，办公室里的三人都呆住了，“唉~~仁娜，送客。”

用生命来演戏的刘仁娜，心里有点儿小委屈，脸上却依然挂着甜甜微笑，隐隐有几分贴身小秘书的风范。

“姜导演，请跟我来。”

一言不合就赶客，姜炯哲内心是崩溃的。走，舍不得；留，丢面子。真是个让人恼火的选择题，茫然不知所措，姜炯哲只得尴尬地呆在原地。

“5亿。”林东再次说出同样的价码。

姜炯哲摇头轻叹，“好吧。”

“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林东也叹口气，“就是这个原因，我刚刚送走了一个秘书。”

话像是说给姜炯哲导演听，但刘仁娜却找到了代入感，心里不由一紧，自觉地走去煮咖啡。

……

再次落座在书桌旁，姜炯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5亿”的价码让他认清自己。

“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林东没有正面回答，也没必要回答这样的吐槽。“漫画改编电影。人物设定、故事情节、分镜头等等都已经摆在那儿。将它还原出来，其实很多导演都可以胜任。”

一般套路，抽了大棒之后也该赏个甜枣。姜炯哲被打了左脸之后，居然再被扇右脸，但他已经麻木了，“知道了啦。谢谢关照。”

“关照不敢当。”林东压制住姜导演后，将雪茄丢开，开始办正经事，“这漫画很短，其实改编的部分不多，把剧情照搬上大屏幕差不多就凑够播放时长。”

“确实是这样。”姜炯哲接到电话之后，就提前做足功课，对漫画十分熟悉，“你的意思是直接还原？不该动？”

“不。剧情不改，但细节要改。”

“说说看。”

“第一，两个男特工之间的搞基情节必须去掉，改成女特工和男特工的故事。”林东潜意识里很反感搞基。

“么呀？”姜炯哲却完全不同的看法，“《王的男人》《霜花店》等等许多男男同性恋电影票房都很不错。或者《咖啡男子一号店》那样子，女扮男装，伪同性恋也行啊。”

韩国就是奇葩，高喊着传统儒学，礼义廉耻，但同性恋题材却异常火热。

林东作为标准的直男，自小受华夏文化熏陶，实在接受不了这种题材。“你眼里是韩国小池塘，我的眼睛却看着外面汪洋大海。”

“什么意思？”

“《隐秘而伟大》，主线就是特工深入敌后，感受到敌国人民的淳朴，从而动摇了战争的信念。这样的反战题材，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市场，非要弄个同性恋剧情进去喧宾夺主？为了韩国小市场放弃海外市场？一个字，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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