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界(秘界寻奇)
作者:赤虎 | 分类:都市 | 字数: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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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毒气
罗亦安像是在说“我有两个玩具”一样谈论着恐怖的RXS神经毒气弹,韦尔斯听到这个词,顿时明白了罗亦安的打算。
RXS神经毒气弹是禁用武器,但美军特种兵常用它来突袭敌方据点。在特殊情况下,警察也常使用它来对付凶残的劫匪。这种神经毒气弹会让嗅到它的人立刻陷入麻痹与瘫痪,事后却完全回忆不起当时的情景,自我感觉就好像打了一个盹。故此,它又有个绰号叫“时间窃贼”,意思是当事人的时间被它悄无声息地偷走。
如果没掌握好这种神经毒气的用量,它会让人在酣睡中死亡。所以,它被明文禁用。而美国人的营地扎在野外,是个开放环境。迷倒这样一大群自由活动的人,不可避免会导致大量野外生物殃及池鱼。
“我会在上风头打出这两枚毒气弹,如有漏网之鱼,我会用匕首解决他们。”罗亦安不动声色地说:“有半个小时,足够我们过境了。”
“直升机”,韦尔斯不想与美国人搞得太僵,他提醒罗亦安:如果直升机驾驶员嗅到这神经毒气,会造成机毁人亡的惨剧。
“没时间了”,罗亦安不在意地回答:“大清早释放这毒气,你以为美国人发现不了其中蹊跷——我们只要求过境,等我们到了谷中,我相信会有接二连三的古怪事情发生,美国人会应接不暇。”
韦尔斯愣了一下,本想问罗亦安为什么那么肯定谷中会发生蹊跷事,但罗亦安匆匆而去,只给他留下了背影。
不久,赵箐兴冲冲地跑了回来,一迭声地喊着:“色狼,快点,湖边有一群河马,我们午餐吃河马肉,怎么样?”
见到大树下只有韦尔斯抱着长枪,愣愣地看着她,赵箐这才发觉了营地的异样。“人呢?营地其余人呢?怎么?我们换了营地?”
韦尔斯听不懂汉语,他等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赵箐,嘴里说着最简单的英语单词,希望能与赵箐沟通。赵箐急得满头汗,掏出卫星电话准备打,可眼角一瞥,瞧见韦尔斯警惕的目光,她歪着头想了片刻,又将电话装回兜内。
“算了,等那大色狼回来,再找他算账,反正他也不能把我卖给非洲土人”,赵箐讪讪地自言自语。
拉了一下枪栓,赵箐检查了一下枪中的子弹,还有6发。她摸了摸饥饿的肚子,无精打采地提着枪,返回湖边。这回的狩猎,她显然认真许多,不一会,她提着一头幼小的羚羊返回了营地,不管韦尔斯能否听懂,她骄傲地宣布:“瞧,这是我打到的第一头猎物,怎么样,羡慕吧。今后,我还会打倒更多的猎物。”
韦尔斯指指地上的一只长条箱,自己一手接过小羚羊,动手解剖起来。不一会,飘散的血腥味引来了一群秃鹫。赵箐举枪欲打,韦尔斯摇首劝止,他将羚羊的内脏与皮毛甩了出去,秃鹫们群涌而上抢食着。
渐渐的,在韦尔斯手下,羚羊被分解成一块块肉块;渐渐的,赵箐在秃鹫飞舞中平静下来。见韦尔斯熟练地动作,赵箐自感插不上手,她向韦尔斯指点过的长条箱走去。
这是一个与她睡觉的板条箱同样大小同样外形的板条箱。掀开箱盖,一付太阳能硅板露了出来,硅板固定在板条箱盖子上。赵箐心中一动,连忙仔细检查这幅板条箱。
箱子的底层是一付电磁炉,它固定在箱底。一付电池组将箱子分割成两部分。电池组左手全是固定好的铁制旅行盒,盒盖上用汉语、英语标着“盐”、“胡椒”,“芥末”、“花椒”等等字样。电池组右手,除了电磁炉外是两口旅行锅,一个水桶、一个烤炉。
烤炉?!赵箐扑哧笑了。咯咯地自言自语:“这个大色狼,谭姐说他骨子里就是一厨子,到哪儿也不会忘记吃——看来真没说错。”
韦尔斯将肉块放入桶中,拎着同走向湖边,等他回来,赵箐已接上电源连接线,架起了烤炉。“烤肉了!”,她吆喝着:“巴西风味的?埃及风味的?法兰西风味的?还是印尼风味?”
巴西、埃及、法兰西,这些词眼韦尔斯听懂了,他大喜过望地连连点头,没想到赵箐接着一句话把他气得直翻白眼。“I don’t Know”。说完,她放声高歌:“I waited til I saw the sun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
I left you by the house of fun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
I dont know why I didnt come”
这是一首爵士歌曲,叫“我不懂为什么”。国内酒吧里常作为怀旧音乐放送。它的大意是:“我一直等到我看到了太阳/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我没有来/在充满快乐的房子旁我离开了你/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我没有来/我不知道那时为什么我没有来。”
赵箐的英语只限于这水平,这证明了一个真理:爱好,比十所大学更易使人获得知识。
无奈之下,韦尔斯只好自己动手,为赵箐炮制英式烤肉。多年的野外旅行经验,让他的手艺非同凡响,吃的赵箐直在旁边催促:“快点,快点。”
气急败坏的韦尔斯顾不得对方能否听懂,反问道:“上帝,带上你真是个灾难,你从不干活吗?连帮忙都不知道,那些男孩怎会追求你?”
赵箐听不懂,她还在催促:“快点,快点。”旁边一个声音代她回答:“别介意,他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从小被家人宠坏了,漂亮点的女孩更是认为整个世界都应该围着她们转。我们的小男孩对他们要求不高,只要会尊重人、有点爱心、没有坏心眼,就算顶级可爱了。”
伴随着一阵嗡嗡的响声,罗亦安脚下踩着一个大圆盘出现在不远处。那个大圆盘发出类似于风扇的响声,离地30厘米左右悬浮着,随着罗亦安身体的摆动,那个圆盘左绕右拐,飞速驶到两人面前,风扇的响声缓缓停了下来,他稳稳地落在地上。
“呀,好可爱,这是什么?磁悬浮吗?”赵箐跳了起来,奔到罗亦安身边摆弄着那个圆盘。
罗亦安冲韦尔斯使了个眼色,伸手做出ok的姿势,嘴里说:“这是幽浮,是一种美国儿童玩具,依靠强力风扇让自己悬浮在地面,用身体的摆动控制方向。由于它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所以,探险家们也常用它作为探索工具……”
韦尔斯伸出手表调整着时间,“20分钟?”他问。
罗亦安一指幽浮,说:“我回来只用了7分钟。”
韦尔斯顺手把表上的倒计时拨到了23分钟上,看了看烤炉上的肉块,询问:“现在动身?”
罗亦安从烤炉上抓起一块肉,不顾烫嘴,狼吞虎咽的吞下肚去,随手关闭了烤炉上的电源,将其余的肉用纸包起来,说:“没时间耽搁了。”
韦尔斯快手快脚的收拾起东西,好在这个大箱子只需要略加整理,固定住锅碗瓢盆,盖上箱盖,捆在马上就可以出发。两人忙碌的整理着物品,赵箐踩在幽浮上,逐个摆弄着上面的开关,好奇地问:“怎么不动了?快点帮帮我,让它动起来。”
罗亦安伸手卡住她的脖子,拎起来把她塞入箱中,合上箱盖前,她最后一句话算是回答了赵箐的提问:“没电了。”
伴随着叭的一声,箱盖合上了,赵箐的后半句话也被闷在箱子里——“你骗人。”赵箐嘟囔说。
几匹马串接到一起,韦尔斯跳上第一匹马,疯狂的抽打着马匹向前奔跑。赵箐在箱内不停拍打着箱盖,尖叫着:“颠死了,走慢点。”
罗亦安踏上幽浮,从腰带上拽出两根电线连接在幽浮上,旋即,幽浮轰鸣着向前窜出,掠过草尖,飞过水洼,跳过山石,一马当先的引着队伍向远处奔去。
这一轮奔跑直到落日时分,马匹口吐白沫,疲惫欲死,幽浮的风扇冒出了浓烟,众人才停下脚步。
打量着毁坏的幽浮,罗亦安询问韦尔斯:“到目标点了吗?”
韦尔斯察看着手中的经纬定位器,回答:“已经进入目标点。”
马上传来了敲打箱盖的声音,赵箐在箱子里面喊:“到宿营地了吗?放我出来,我要透透气。”
暮色苍茫,头顶上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在落日残余的阳光下,直升机机舱口硕大的摄像镜头一闪一闪的。罗亦安低头看着烧坏的幽浮,低声嘟囔:“没时间了,拿热核电池来。”
没人理睬赵箐的尖叫,等韦尔斯拎着热核电池包一溜小跑的来到损坏的幽浮边,罗亦安已用匕首撬开了幽浮的外壳,掏出了风扇上的磁感应线圈。
“轰”的一声,强大的输出电流让磁感应线圈刹那间化为一团灼热的金属,余威所致,整个幽浮变得通红,塑料橡胶等可燃物质在瞬间化为一股黑烟,笔直的窜上天空。
“什么声音?”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吓坏了赵箐,她不顾一切地推开箱盖,坐在箱子中冲罗亦安发问。此时,四匹马已被塞上了耳朵,拴在了距离爆炸点数百米的一棵树上。
与此同时,天空中盘旋的那架直升飞机被突如其来的磁暴触发,所有的仪器设备瞬间失灵,带着浑身飞舞的火花失重的直升飞机像一块石头一样倾斜的坠落,坠落点正在热核公文包不远。
“不好”,罗亦安一猫腰蹿了出去,冲向了热核公文包。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首先坠地,飞舞的桨叶在地上犁出一条深深的沟,巨大的撞击力使桨叶飞离直升机,飞舞着、旋转着,紧擦着罗亦安的鼻尖掠过。罗亦安来不及躲避,生怕桨叶飞过去伤着他们的马匹,伤着赵箐,他抬起左拳,用尽全身力气,一拳击在桨叶上,“铛”的一声,桨叶稍稍一顿,慢慢地旋转着,擦着罗亦安的左肩坠地。他的左拳鲜血淋漓,却不管不顾的扎到热核公文包前,捞起公文包翻身就跑。
“轰”的一声直升机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飞起的烟尘弥漫了整个天空。
不知不觉中,一层薄雾不知道何时飘起,突如其来的笼罩了整个裂谷。起先上淡淡如烟,不久越变越浓并迅速扩散。
飞机掀起的烟尘中,罗亦安抱着公文包冲了出来,手指散发出烤肉的味道,他“砰”的一声,将滚烫的公文包扔在地上,瞪着韦尔斯问:“救不救?”
韦尔斯明白他的意思,直升机是贴着树梢飞行的,如果抢救及时,飞机里的人也许还能幸存。他郑重的点点头。赵箐却坐在箱子里尖叫起来:“不行,你的手都成烤猪蹄了,拿什么去救……”
罗亦安一言不发,扭头冲入了烟尘中。瞬间,烟尘被大雾笼罩。
雾气越来越大,浓浓的像粘稠的牛奶,浓雾外似乎一切声音都已消失,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赵箐只呆了片刻,立刻回过神来,焦急地说:“我的医药包,烫伤膏、酒精棉球、纱布……”她细细索索的在箱中一阵翻动,一会儿拿起纱布,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又拿起剪刀,嘴里无意识地说:“我拿剪刀干什么?酒精,我需要酒精,伤口要消毒降温,不,止痛片,酒精清洗很疼,要先吃止痛片。天呢,我的手为什么抖得这么厉害?”
韦尔斯卸下了雷明顿上面的消声器,抬手冲天空放了一枪,巨大的枪声在裂谷中回荡。不一会儿,赵箐听到浓雾中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小罗,是你吗?快出来啊。”她带着哭腔喊着。
喘息声越来越重,韦尔斯抬手又放了一枪,这次,枪响过后,赵箐听到一声镇定地回答:“是我,我听到你们到了。”
浓雾粘稠的像实质一样,赵箐坐在箱子内,抬眼望去,连马头马尾都看不清楚。韦尔斯另一只手已放在马嚼上,他出声提醒:“罗,摸着马尾巴。”
赵箐带着哭腔回答:“他拿什么摸啊?”
韦尔斯这才想起罗亦安双手已严重烫伤,他连忙提醒:“罗,最后一匹是空鞍马,你爬上马去,我牵着马走。你能感觉到马散发的热量吗?”
赵箐只感觉到箱子一沉,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滑落到箱内,她急忙递上止疼片,刚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动作。
这是一个女人,她带着弯曲的长发,饱满欲炸的双峰,穿着一身皮短裙。
“是谁?”赵箐愤怒欲狂,忘记了对方伤重待治:“大色狼,这一转眼的功夫,你又找了个新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你。”
“安静点——这是辛西娅,直升机上的电视主持人”,罗亦安的声音自浓雾中传来:“还有一个男的,我绑到右边箱子上。你快检查一下她伤重不重。”
马动了,它们缓缓地、摸索着向前进发。粘稠的浓雾似乎将马蹄声也完全吸收,赵箐只感觉到身体在左右摇晃,却听不到半点声音——周围一片死寂。
手忙脚乱地包炸完女主持人的伤口,赵箐摸索着爬上了马背,哆哆嗦嗦地检查完右边箱上的伤员,履行完医生的责任后,朋友的责任心涌上心头,她放声大叫着:“小罗,罗先生,你在吗?手……”
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哼,那声音似乎在竭力忍耐着剧痛。赵箐连忙问:“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
罗亦安猛抽了口气,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还好,雾太大,你别乱动,小心摔下去找不见了……那两个伤员怎么样了?”
赵箐用小手拍打着胸脯,急喘几口气,心跳平稳下来:“女的只是惊吓过度,晕了,身上的有点小伤口,全包好了。男的肋骨断了一根,我没支架,只好粗粗处理一下,等会儿出了大雾,得赶紧砍段树枝作简易支架……”
罗亦安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赵箐盘坐在马背上,左右两只大箱子让她坐得还算稳当。听到罗亦安的哼声,她不住嘴地说:“别光忍着,疼的利害就学会转移注意力。听着,我给你唱支歌吧。”
随即,她不管不顾地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
罗亦安愤怒地吼了起来,良久,他一字一顿地说:“得,小燕子,别唱了,你放过我吧,让我听这么幼稚的歌,拿把刀杀了我还痛快点。”
霍然之间,队伍一头蹿出了浓雾,眼前呈现出晴朗朗的天空,绿油油的草地,高大的乔木,开阔的地势上绿草如缎,繁华似锦,目力所及的远处,是一片高大的森林,森林边缘的树木还很低矮,但越往远处看,树木越发高大,满眼只剩一片浓艳的绿色。
韦尔斯抱着枪呆站在前方,马队因他的停顿也止住了脚步。赵箐双腿一使力,脚点着两只长条箱站了起来,惊愕的问:“这是哪儿?我记得我们在山谷里,可山在哪儿?……”
一阵呼扇呼扇的振翅音传来,天空中出现一群庞大的黑影,那些飞来的东西像鸟又不像鸟,巨大的喙里鲜血淋漓,满是血腥气,它们发现了地上的人群,一声鸣叫,像轰炸机一样俯冲下来。
“开枪!快开枪!”,罗亦安大声冲韦尔斯喊,唯一的长枪正攥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