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跳入火海,暴虐凉王哭疯了
作者:奇点叁陆玖 | 分类: | 字数:52.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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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
李玉染看向黑虎,扯了一个虚弱的笑容道:“我原谅你,别哭了。”
黑虎还在那抽噎,就听断了腿的周承泽在那嚎叫:
“本王要杀了你们!本王要你们不得好死!”
这个太行山匪竟然敢砸断他的腿!他成残废了!
朝臣绝不可能让一个断了腿的亲王登基为帝。
他与皇位彻底无缘了!这个山匪,让他多年筹划化为乌有。
本王要杀了他!要杀了所有太行山匪!
李玉染看向他, 像看一个疯子,一个白痴。
她但凡还有一丝力气,定亲自动手,将那支没插进他脖子的树枝,狠狠插进去。
替雷咧报复!
但现在,她只能把这个任务给言司:“小舅舅,让他闭嘴。”
言司拔剑上前,周承泽还在那干叫:“你要干什么?你们不敢杀我的!
李玉染,你忘了凌牧萧说的吗?
本王乃是大夏亲王,本王死在这里,凌牧萧和三军都会问罪!
你想害死凌牧萧吗?你想害死三军吗?”
李玉染只觉好笑,可她一笑,就扯的全身伤口生痛,闷声道:
“关我什么事?李玉染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看着步步靠近的言司,周承泽彻底慌了,他们真的敢杀他!
他看向在场身份最低的黑虎,威胁道:
“本王亲卫都是死在你的重锤之下,朝廷一查便知。”
“本王若死了,你也难逃死罪,整个太行山都会被你牵连!”
“你快救本王,本王保你无过……”
他话还没说完,黑虎拖着重锤比言司冲的更快,重锤的长铁链重重一甩,一锤砸到周承泽的脑袋上。
瞬间脑浆和碎肉四溅,周承泽那双因不甘而大睁的眼睛,也被砸爆。
黑虎还不解恨,又重重砸了一锤,看周承泽死的不能再死了,他才收起重锤道:
“特娘的,比老呱还呱噪!老子在当士兵之前,当了十几年的山匪,会怕你威胁?
你以为亲王的脑袋比别人的硬啊?
让你杀李逍!
让你威胁老子!”
黑虎砸完还不解气,又重重地踹了几脚他的尸体。
直到言司问他和凌十二:
“世上再无李玉染,只有一对浪迹天涯的舅舅和外甥女。
二位是与我们一道同行?还是回凌王军中?”
黑虎看向一地被锤子锤成肉泥的死尸,呸一声道:
“老子是回不去了!反正我本就是山匪,去哪都一样。”
“李逍兄弟遭难,我不能不管,我跟着李逍兄弟!”
凌十二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李玉染,早就后悔不已,不应该在城外接应的。
应该早点进城,说不定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痛苦。
她岂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李玉染不管,当成一无所知的模样,回到凌王身边?
那样,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凌十二将李玉染抱的更紧一些:“她的伤需要女子贴身照顾,我跟你们同行。”
言司点头:“好!胜州有重阳宫的道观,我们去哪给她疗伤,再思去处。”
李玉染轻声道:“我要出海。”
言司一愣,低声问她:“你想去何处?”
不知为何,李玉染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她硬咽道:
“我要回家。”
“我家在海南。”
“海南?”凌十二疑惑,海外有这样一个岛吗?
“崖州,我要去崖州。”
凌十二知道崖州,但她确定,李玉染祖上三代,都跟崖州没关系。
她为何说自己的家在崖州?
凌十二看向言司,却听言司像哄小孩子一样,温柔地说:
“好!小舅舅带你去崖州。”
黑虎牵来周承泽亲卫的马,牵了八匹,这样路上就能换马骑。
遗憾地看着剩下的马,要是能送回太行山该多好啊!
又看向七两,举着锤子道:“这头小毛驴跑不快,干脆锤死吃肉。”
七两吓的昂荷一声叫,直往李玉染身边凑。
言司忙阻止:“不可!拿绳子把它绑在马背上,一起带走。”
黑虎:……驴骑马?
这是头金驴子还是银驴子?干嘛非得带上它一起走?
很快,四人就收拾好,凌十二抱着李玉染同乘一骑,言司在前,黑虎在后,快速往胜州赶去。
就在李玉染奔向自由之路的时候,凌牧萧正在朔州城墙,不顾火海与焦尸,奋力地扒着堆成山的尸体。
“玉儿,玉儿你在哪?”
他的双手被火灼伤,指甲被铠甲和兵器伤离了肉,他丝毫未觉得痛。
沿着李玉染跳下的地方,扒开一具又一具尸体,找着那个人。
这时,他听到洪四颤抖的声音:“王爷,这里”
凌牧萧猛地转身,看到凌四拉出一具尸体,那是一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但这具尸体上面,没有夏军和鞑子的铠甲,哪怕烧的破破烂烂,也能辨认出,这是女子的衣裳。
大红的衣裙,是玉儿站在城墙上,在风中飞舞的衣裙。
他相信这是他的玉儿,他摇头:“这个不是,再找!”
第189章 ,/.
凌四低声道:“她手上绑了牛筋绳。”
“主子,她是玉姨娘。”
凌牧萧慢慢上前,将那具尸体抱起,他从头看到脚,这绝不是他的玉儿!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别想骗本王!你又逃了对不对?”
“上一具是珊瑚的尸体,这一具又是谁的?”
“玉儿!你别想骗我!你别想逃!你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他的样子似疯似癫,让凌四等亲卫很担忧。
被布日固德放出城的周长乐,一身白衣静静地看着凌牧萧。
轻声道:“玉姨娘是为救本宫而死,死的英勇,来人,以本宫之令,厚葬了。”
有宫人欲去抬那具尸体,凌牧萧突然扑上前,将尸体紧紧抱住,额上青筋暴露,双目血红:
“谁都不许动她!”
猛地,他想到一点,忙去扒尸体肩膀处的衣裳。
蓝松大步上前,猛地将他推倒:“你要做什么?”
“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当众让她难堪吗?”
“她是人!不是你的奴隶,不是你的物件!”
蓝松吼着吼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他好恨,他好悔!
为什么没有早点带李逍走?
为什么当初李逍明明都要走了, 他非要把她留下来?
她就这么死在他眼前,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凌牧萧飞起一脚将蓝松踹飞,抢过那具尸体:
“她是我的玉儿!谁也不许动她!”
蓝松目眦尽裂,朝他吼道:“她才不是什么玉儿!才不是什么玉姨娘!”
“她是李逍!逍遥自在的逍!”
这时,凌牧萧解下披风,披在尸体身上,然后扒开了肩膀处的衣裳。
当那朵烧毁了大半,只余一片殷红的花瓣的海棠花映入眼帘。
凌牧萧只觉天地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他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整个意识只余这朵海棠花,这朵世间独一无二,他亲手刻的海棠。
他伸手摩擦那片花瓣,可尸体烧的太狠,那块肌肤直接被他给戳破了。
他张着嘴,想发出声音,想喊她的名字,可声音堵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是玉儿?这是玉儿!这是他的玉儿……
喉咙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找回了声音,死死地抱着那具尸体:
“玉儿,你又在骗我对不对?”
“你逃走了对不对?你逃啊!”
“本王不追了,本王再也不把你囚在身边。”
“只要你活着,你活着就好!”
“求你了玉儿,你不要死啊!你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
“我给你良民籍,我让你上战场,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啊!”
他抱着怀里的尸体,声声泣血。
血可泪滴在尸体上,可他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
凌四上前催促:“王爷,该撤军了。”
凌牧萧抱起尸体,轻柔的好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周长乐,这让周长乐很是气愤,本宫还比不过一具烧成炭一样的女尸吗?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凌牧萧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他抱着尸体的脚步,很慢,很坚定。
狂风乍起,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怀中的尸体越来越凉。
越来越多的记忆在心头翻滚,他们兰芷院初见,拔步床上温存。
玉儿说,想要良藉。
他是怎么回答的?你都是本王的妾了,奴藉良藉有什么关系?
玉儿说,想做正妻。
他是怎么回答的?你一个掖庭罪奴,只配做妾。
……
那些话,他是怎么对玉儿说出口的?字字如刀,生生剐着玉儿的心。
而现在,也生生剐着他的心。
如果他那时给了玉儿良藉会怎么样?她肯定不会假死逃走的。
如果他答应让玉儿做正妻会怎么样?两人现在一定已结成夫妻,并肩作战,共同御敌。
记忆这个东西,有时候平静如水,可有时候却如翻滚的熔岩火山,灼的人千疮百孔。
当时只道是寻常。
他以为还有很多机会,给玉儿谋一个出身,娶她为正妻。
他错了!他大错特错了!
她就是翱翔九天的凤,而他却一直想拔了她的翅膀,将她囚在身边。
而她,宁死不屈。
这一次,她终于飞走了……
突然,他绑发的绳子断裂,长发散开。
就在三军诧异注视下,他们的大将军,西北凉王凌牧萧。
随风飞扬的长发,如墨的发丝,寸寸变白。
传闻人在极度伤心失神之时,会一夜白头。
如今才知,传闻是真。
不需一夜,只是一瞬,乌发如雪。
凌牧萧把‘李玉染’抱回营帐,放到床上,还给她盖好被子。
好像她只是睡着了一样。
他在床前坐了许久,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只要梦醒了,玉儿就回来了。
生气地瞪着他,跟一只发疯的小野兽一样,说不到三句话,就开始挤兑他。
可床上的人正在一点点变冰凉,然后是腐烂,最后化为白骨……
他的玉儿,永远都回不来了。
天黑了,他没有掌灯,就那么坐了一夜,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
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玉儿站在城墙上,对他喊:
“我不要你选!”
然后,一跃而下。
为什么不让我选?我选你啊!我只会选你啊!
为什么自己那时候要拖延时间?要等城内的援兵赶到城墙上?
为什么不在最开始就喊:“玉儿,相信我,我会把你平安救出来!”
她跳下去的那一刻,该有多绝望,多无助。
凌牧萧觉得胸口疼,喘不过气来。
他用力捶着胸,直到吐出的鲜血,伴着滚落的眼水,流到胸前。
凌四在帐外站了一夜,公主来了两趟,都被凌四给拦下来。
但他知道自己拦不了太久,果然,天亮的时候,公主又来了。
这一次,他没拦住,公主进到帐中,闻到床上传来的臭味。
不禁捂住鼻子,厌恶地道:“人死不能复生,凌王该让她入土为安。”
周长乐看着满头白发,苍老憔悴的凌牧萧,只觉恶心。
你竟然为了一个贱妾,将自己糟蹋成这样?这让世人如何看待本宫?
难道在你心中,本宫还比不过一个贱妾吗?
见凌王不理,周长乐又道:“你即答应布日固德退兵,便该启程回代州才是。”
凌牧萧这才有了反应,嘶哑着声音道:“本王何时答应他退兵了?”
“公主殿下即无恙,请回长安。战场,不该是公主涉足之地。”
周长乐一愣:“难道你还要攻朔州城?”
“朔州本就是我大夏领土,本王当然要夺回来!”
他还要杀了布日固德,屠了满城鞑子。
替玉儿,报仇!
周长乐还想再说什么,却说凌牧萧用非常冰冷生硬的态度道:
“公主本是和亲两国,如今却因公主战事四起。”
“公主不愿意即刻回长安,难道想再回北疆王庭吗?”
周长乐大怒:“凌牧萧!你就是这么跟本宫说话的?”
“周承泽呢?本宫要见辰王,你疯了!你为了一个贱妾, 得了失心疯!”
“我军刚经过苦战,朔州城固若金汤,如何能攻夺?”
周承泽?是啊,周承泽呢?
待听到斥候来报,周承泽失踪了。
凌牧萧的悔意又添一桩,当初为什么要拦着玉儿杀周承泽?
都是这个蠢货,让计划暴露,害得玉儿惨死……
如果那时他帮玉儿杀了周承泽,玉儿会不会对他的态度有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