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豪门不好嫁
作者:水冰悦 | 分类:都市 | 字数:101.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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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_248 撒网准备捞鱼
“之雪!”看到血从萧之雪的小腹喷涌而出,韩承面色瞬间惨白,他立刻将萧之雪摇摇欲坠的身子抱住。
“四姐,叫救护车!”顾景桓最为冷静,他沉声吩咐四姐。
“等等!”蓦地,韩承怀里的萧之雪虚弱地喝了一声。
“有什么话等到了医院再说。”顾景桓打断了她。
“不行!”萧之雪挣扎着推开韩承,跌坐在沙发里,“你先答应我,和我离婚!否则我不去医院!今天索性就一尸两命。”
“萧之雪,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韩承眼眶已经通红,他人生中第一个孩子就在刚才已经没有了,而他最爱的女人,却在这里以性命威胁,就为了……和他离婚?
“对。”萧之雪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着,却还是咬牙吐出了一个字。
瞬间,韩承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萧之雪,像是要把她咬出一个窟窿。
气氛一时凝固,萧之雪身下的血却缓缓地晕成一滩,越聚越多。
“承,你就答应她吧,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死了。”张予馨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此时萧之雪的血顺着沙发流到雪白的毛毯上,甚至不知道何时将她的鞋子染红,她双眸因惊惧而微微凸出,见萧之雪抓着沙发垫的手青筋暴起,忍不住劝道。
“你闭嘴!”韩承低吼,“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得宁愿扛到死也要和我离婚!”
“扛?”萧之雪有气无力地冷笑一声,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已经盛满了仇恨的寒光,“我不打算扛。韩承,这是你逼我的,是你不同意离婚,是你逼我死,是你出轨在先,他们可都是证人……”
话落,萧之雪忽然艰难地瞥过头注视着随浅,即使生机已经在她的身体里消失殆尽,可她看着随浅的双眸,却明亮如炬。
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看了随浅一眼,嘴唇微动,却半个字都没有吐出来。
随即只听一声闷哼,萧之雪握着刀子的手已经又往腹中深插了下去!
“韩承,你真以为我怕死么?孩子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留恋地么?”萧之雪凄惨地笑了起来,眸中有水光闪动。
她的父亲死了,她的景桓再不属于她了,她爱上的人是杀父仇人,而她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孩子……如今也死了。
萧之雪笑得越发灿烂,她可还有什么能够失去可以失去的?今天就算是死在这儿,又有什么?韩承会因为她的死而受到牵连,随浅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而她,杀了韩承的孩子,虽然没能把随浅也一并杀了。可是父亲如果泉下有知也该不会怪她了吧?
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萧之雪!”韩承邪魅的容颜此时彻底地笑开,那么邪魅的人,笑起来却透着飞扬跋扈的稚气,桃花眼中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他不停地点头,“好,萧之雪,你够狠,你赢了!我答应你!离婚!我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
萧之雪的眸光开始涣散,脸上却露出干净气质的笑容来,“韩承,其实你也挺好看的。”
萧之雪笑容越发扩大,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韩承,其实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好,对她,更是除了父亲之外最好的男人,可惜了。可惜他们生不逢时。
“之雪,之雪你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韩承低低地呜咽出声,眼泪更是不停地掉。
萧之雪已经失去知觉了,现在再救她,已经晚了。
然而就在韩承濒临绝望的时候,顾景桓低沉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救护车到了,韩承你立刻把之雪抱下去!”
韩承死寂的双眼瞬间迸射出希望的光芒,他瞪大了眼睛,见顾景桓已经穿上了外套,再不敢耽搁,胡乱地将脸上的泪擦掉,小心翼翼地抱起萧之雪就向外冲去。
“我和你一起去。”随浅站起来,主动要求。
“走吧。”顾景桓顿了一秒,这才应允。
……
医院。
萧之雪在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抢救,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孩子没了。
韩承站在CPU病房外,透过透明玻璃窗目不转睛地看着萧之雪,面无表情。商场厮杀多年,他见过很多大场面,也亲手造成过很多流血。
只是没有一次有现在这样刻骨铭心。他最爱的女人毫无生机地躺在里面的病床上,他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个世界就失去了生命。
而他,很快就要和新婚妻子离婚,且不说这件事对他以及公司的声誉会造成什么影响,单说离婚之后萧之雪能够带走的他打拼半生的家产,就足够他们荣盛地产倒退十年。
这些韩承都不在乎了。如果他全部的家产能够换回他的孩子,那他绝对毫不犹豫地双手奉上。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节哀顺变。”顾景桓无声地走到韩承身旁,也同样看着病房里的特护病人。
那个曾经鲜活灵动的女孩,那个健康青春缠着他叫他“景桓哥哥”的小姑娘,原来已经悄然长大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第一次来月经,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孩,也不再是那个练会了一个简单的钢琴曲子就能高兴一整天的姑娘,更不再是那个每天都笑呵呵地在他身边转悠生日愿望就是外婆能不再生外公的气两人要赶快和好的好孩子。
是什么改变了她,又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用生命威胁爱她的人为了能够更深地折磨他,甚至宁愿毁了自己的婚姻也要报仇雪恨。
“顾氏那边,计划暂缓吧。”顾景桓淡淡地道。
“不用了。”半晌,韩承才从喉咙深处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可以应付。”
韩承偏过头,视线落在顾景桓的脸上,忽然格外地专注,“这次,我又欠了你一条命。”
“之雪是我的妹妹,谈不上谁欠谁。”
“顾景桓,你说在她的这里,”韩承狠狠地戳了戳自己的心房,“到底是谁比较重要?”
顾景桓的目光因为最后的问题在他的脸上轻描淡写地划过。
“等她醒来,你当面问她吧。”说罢,顾景桓转身离去,不做停留。
韩承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有那么一刻,他突然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毁了,包括他自己。
……
医院楼下的迈巴赫里,随浅被毯子围得厚厚的,他们一起来的医院,中途萧之雪做手术,顾景桓怕她累着,让她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此时她窝在座椅上,喝着热乎乎的营养汤,看着顾景桓大步向着自己的方位走过来。
车门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随浅缩了缩脖子。
“没事了?”随浅问。
“嗯,开车,今晚我们暂时不会公寓。你想去哪儿?”顾景桓温声问她,眉眼柔和。
“回随园吧?”随浅提议。
“听你的。”顾景桓吩咐司机开车,继而没了声音。
“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随浅眼神虚望向前方,道出一切的根源。
刚才在车上,她已经将萧尚冰自杀那件事的来龙去脉简要地和顾景桓提过了。
“嗯。”顾景桓脱去外套,将随浅拉进怀里。
“没想到这么快。他们才刚结婚。”随浅难过地趴伏在顾景桓的肩膀上,语气是说不出的抑郁。她以为,他们两个结婚了,韩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现在又有了孩子,只要不提那件事,他们也该会是幸福的一对了。
“之雪,应该在结婚前就知道了。”顾景桓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什么?”
“之雪之前仓促地和韩承结婚,我本就有些怀疑,后来查出来她怀孕了,我以为是她早就知道的,因为孩子所以才要结婚。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真相了。”
“怎么会?我们谁都没有说过这件事!”随浅忽然瞪大了眼睛,“难道是……”
“之雪这一次,虽然报复了韩承,但是那也是她的孩子。她逼着韩承离婚,应该是想要从他那里拿到一半的财产。只有有了钱,她才能够……”顾景桓忽然顿住。
“能够什么?”
“没什么。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想了,当初萧尚冰的死你不必自责。那些罪行不是你强行栽赃给他的,他本就犯了法,你只是让这些事披露了而已。”
“我有点困,先睡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再叫我。”
“睡吧。”
听着随浅渐渐平稳的呼吸声,顾景桓抱着她的手蓦无意识地收紧。
之雪很快就会开始对付小浅,有了大把的钱她的行动会更加方便。不过,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小丫头,还有他的孩子。
谁都不行!
……
有人说情之一字太过复杂难懂,纵使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也会因为用情太深而变成彻头彻尾的傻瓜。
只是关于这一点,荣盛地产的总裁秘书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总裁夫人前几天出了意外,小腹中刀,孩子当时就没了,本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听说今天早上才清醒过来。然而仍旧身体虚弱,意识不清。
按道理这种紧要关头,作为爱人应当是寸步不离地陪在左右的。可是她们总裁却好像没事人一样,该上班上班,该泡妞泡妞,该上报上报。再比如今天晚上,在醉仙楼的顶级包厢里和生意伙伴谈业务。
“荣盛能够和顾氏合作,实在是太幸运了。顾总您能在这么多家企业中选择荣盛,韩某今天承诺,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韩承端着酒杯,酒过三巡,白皙清透的皮肤已经微微泛着红晕,他左手夹着袅袅燃烧的烟,笑得不谄媚不高傲。他这种恰到好处地恭敬,既不显得降低身份又很好地表达了他的尊敬和感激。
“哈哈,那是当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荣盛在建筑材料的生产和研究方面可是行业的翘楚,顾氏刚刚涉足这方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和荣盛请教的啊。这次合作要辛苦你们了啊。”顾泽凯笑着干了韩承敬上来的酒,微微眯着眸子道。
荣盛和顾氏的这次合作,和之前曾经和随氏、顾氏都谈过的合作案不同。
因为顾氏最近准备全面进军地产业,政府已经给顾氏批了不少的地皮,也把手里的几个前景很好的投标项目交给了顾氏。
以往顾氏的建筑材料用的都是和顾景桓几年的长丰公司,但是那个公司在顾泽凯上任之后顾氏就和它解约了。要说这个公司本身,还真的是没什么问题。顾景桓当初用它,也是看准了他们的建筑材料质量过关价格公道。然而顾泽凯不这么看。
长丰公司和顾景桓合作这么多年,顾氏从来没买过别家的材料,而长丰的总经理和顾景桓关系还算不错。顾泽凯不相信顾景桓没从这里面拿半点回扣,除此之外,长丰的总经理已经习惯了和顾景桓合作,如今他成了总裁,自然也要找一个能让自己牢牢控制在手里的公司。而荣盛地产,就是他看中的企业。
首先荣盛地产本身是建筑材料行业的龙头老大,公司本身在地产业有一定的分量。其次荣盛地产的总裁是韩承,韩承是谁?他是顾景桓的情敌,他最爱的女人心里爱的却不是他,而是顾景桓。有了这最重要的一点,韩承就不可能和顾景桓有什么联系。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也正是顾泽凯心里想的事情。
而且韩承这个年轻人的性格,他也着实很喜欢,果断狠辣,敢想敢干。他身上的特质是大多数安逸太久的豪门公子所不具有的。所以最终的最终,顾泽凯选中了荣盛地产。也就有了今天二人坐在一起对酌谈生意的情形。
“顾总,明天我会亲自去顾氏和您签约,等合约签订之后,您就可以启动工程项目了。您放心,我们荣盛,一定是您最坚实的后盾。”韩承脸色一寒,忽然转了语气,“只要您能让顾景桓再也翻不了身,回不了顾氏,我一定鼎力支持!”
顾泽凯眼里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幽光,他呵呵地笑着,“你这话儿说得,景桓是我亲侄子。就算他有再多不是,我能把他吃了不成?不过……”
“回不了顾氏这样的小要求,我还是能满足你的。”
“顾总说的话我相信,您放心,有您这句话在,荣盛之后绝对不会拖您的后腿。”韩承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顾泽凯喝了不少酒,身形已经有些摇晃,韩承提出亲自送他,却还是被他拒绝。
看着顾泽凯神志清醒地坐进后车座离开,脸色微醺的韩承冷哼了一声。
“老家伙,都喝成这样了还防备着我。生怕我利用他喝多了做什么事。”韩承轻嗤了一声,身后他的秘书小步走上来。
“总裁,您有没有喝多?”秘书关切地问。
“我没事。你明天早点去公司,一定要把合同准备好。我们必须要尽快签约,否则……”韩承没再说下去。
秘书却心里有一丝了然。否则等太太清醒过来,办理离婚手续,那荣盛地产一分为二的消息也就瞒不住了。到时候顾泽凯会怎么对荣盛,她几乎可以想见了。
“您放心,我会的。”秘书重重地点头。
“你回家吧,让司机送你回去。很晚了。”韩承站在酒店门口,点了根烟。
秘书一愣,“您不走么?”
“我溜达溜达。医院距离这不太远。”韩承吸了口烟道。
秘书注意到,总裁今天抽了足足有四包烟。
以前韩承也抽烟,不过抽得不凶,前阵子听说萧之雪怀孕了,就彻底地戒了。没想到才戒烟几天,萧之雪就出了那样的事情。从那之后,韩承的烟就抽的比以前厉害多了。
冬夜大风呼啸,韩承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呢风衣外套,连围脖都没有。他一手夹着烟,尽力护着烟不被封吹灭,另一只手揣在兜里。耳朵鼻头都冻得通红,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然而秘书只是微微动容,便开口说道,“总裁,那我就先走了。”
韩承点点头,看着秘书上车,黑色的宾利汇入主流街道。
他一个人,一步一步地向着医院走去。步履缓慢,背影苍凉,像个独自舔舐伤口的怪兽。
……
荣盛地产和顾氏的合作十分顺利,自韩承亲自带着荣盛一干人去了顾氏签订了合约之后,顾氏就开始做相关的准备。时值腊月寒冬,很快就要过年。这个时候,建筑队也是不施工的。
这一段时间荣盛只是偶尔提供一些顾氏现存正在进行的一些工程的建筑材料,至于主工程,则在等待来年开春暖和的时候。
而顾泽凯则趁着这段时间,将主工程的设计图纸,相关项目组先行建立起来。资金,负责人,建筑设计师等等这些都要他来组织。于是即使年关将近,他也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他忙碌之外,其余的人也都很忙。
顾少清日日在顾氏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以及顾泽凯给他使的绊子,几乎每天晚上还都会去大学学校学习。他和梁可的关系也一直很好,谈不上如胶似漆,但也是相敬如宾,和和美美。
梁可确实像她曾经保证过的那样,不再泡夜店,不再胡作乱闹,不再作风不端。
最近梁可更是已经开始积极备孕,期待明年肚子里就可以有两人的结晶。
……
而韩承因为签订了和顾氏的合同,网撒出去只等着来年捕鱼,所以年关将近他除了跑跑医院,比起往年来真算不上特别忙碌。
萧之雪的身体康复得很慢,她就像之前说过得那般,生无可恋却又坚韧不拔。她几乎不和韩承说话,却会时常抚摸小腹。由于韩承故意将她与外界的消息隔绝,所以她过得很迷糊。
只有顾景桓来看她的时候,她沉寂的脸上才会有一点点的表情。只是这点光彩,随着顾景桓离开,就会慢慢消散。
韩承唯一觉得还算庆幸的就是萧之雪最近没有和他旧事重提,说离婚。和顾氏的合作还没有开始,现在提出离婚,他之前的布局就算是功亏一篑。这种局面,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它发生。
……
顾少清和韩承要说都算得上忙碌,但却都不如顾景桓忙。
他一直在筹划的新公司已经逐渐有了眉目,只是很多材料和相关批文还在等着上面的通过。新公司取名为S&G。由于顾景桓注入资金庞大,所负责的业务也纷繁复杂,规模不容小觑。可以说顾景桓建立SG之初就奔着国际顶级跨国集团去的。
都说万事开头难,可以想见他想要让一开头就是个开门红,前期要有多么繁重复杂的工作量。还好等过年的时候苏曼就可以出来了。顾景桓已经将这件事情办妥,苏曼出来之后这件事会被妥善地处理掉,只是她就暂时不能太明目张胆地出现在顾景桓的身边了。
如果说顾景桓只需要忙公司,那也还算将就。但是奈何他还是个爱妻成魔的准爸爸。
于是每天不论多忙,他都会陪着随浅吃一日三餐。
眼瞅着明天就是圣诞节,这天晚上顾景桓回来得早了点。想着和自家老婆商量商量明天节日怎么过。
“要不明天我们去香港吧?”顾景桓一边给随浅剥虾仁,一边提议。
“香港?为什么?”
“圣诞节香港气氛浓厚一点,顺便给你买点东西。原本想带你去纽约的,可你现在坐飞机太久不方便,明年吧,明年我们一家四口去瑞士过圣诞节!”顾景桓淡笑着道。
“不去香港。”随浅摇摇头,“明天我想请个客人。我们就在家里做一桌丰盛一点的饭菜。”
“想请谁?”顾景桓警惕地抬头,手下不忘把虾放进随浅的小碗里。
“明天你就知道了。”随浅伸手捏了个虾,扔进嘴里,神秘地笑道,“明天你要听我的。否则你别想知道孩子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