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结果，刘筱是欲哭无泪的。因为他为此还专门找到了胡奎，让胡奎再去做做努力，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胡奎一口拒绝了刘筱的要求，反而训斥刘筱道：“这个特价已经是非常低了，这种价格可以说在亚太区是前所未有的！如果这个价格你都拿不下单，只能说明你的能力有问题。公司给了你如此多的资源，甚至我和上面的Manager都尽了全力去争取给你最优惠的条件，甚至不惜向亚太区的老板保证拿下这个单，如果你失败了，你应该想想如何面对亚太区老板的质问！”

对于胡奎这种出尔反尔，甚至有些甩锅的做法，刘筱还不能反驳。虽然他觉得很委屈，这个单子中他的工作已经做得相当好了，连技术参数指标部分都让戴军写成了有利于CME的指标，屏蔽了最大的竞争对手BMI，作为销售来说算是尽了全力。

可问题是当初胡奎口口声声说能想办法批出一个特价来满足用户方的项目预算要求，现在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在刘筱看来这是胡奎没有兑现当初的承诺而错不在他。

可胡奎是他的领导，他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在外企中，为什么销售会将自己的上级叫老板，就是因为上级决定着下级职位的生死大权，这是刘筱觉得再憋屈，也不得不隐忍的主要原因，毕竟上级的错误他没有办法去纠正，还不得不去帮上级背黑锅。

可想而知，如果这个单子丢了，按照外企中的通行做法，那么低的特价批出来结果单子没拿下，那么必然会有人要负责的。可想而知，胡奎肯定是不可能为此负责，那么这口黑锅必然是刘筱来背。

刘筱现在明白，他目前在CME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能够化解这种风险的要么就是想办法将这个单拿下，要么就是丢单后胡奎看在他帮忙背黑锅的份上能保住他在CME中这份销售的工作，而他要在其他项目上尽可能多拿下这中大单，好让胡奎有理由保住他的职位，毕竟销售丢单也是经常出现的事情。

因此，刘筱给不少选择拿CME的产品去投标的系统集成商出了一个选择题，让这些系统集成商要么去和用户方商量，这次的项目预算不够，先亏本投标，然后再以后想办法和用户方签订补充协议，把亏损不回来，不管这种补充协议是以什么名目来签。

要么，系统集成商就咬牙在法院这个单上硬亏，然后他会拿下其他项目交给这个亏本的系统集成商来找补和利润，CME的单子基本上都是企业级的大单，单个项目总额很大，利润也很丰厚，有些系统集成商还说不定真会相信刘筱的这种承诺，同意这种操作。

这次法院项目投标的过程其实并不复杂，因为并没有现场评分的环节，所有的投标系统集成商都是交了投标书后就离开投标现场，等着用户方以及用户方找来的专家教授来共同审议和评分，最终宣布结果也是在当天下班之前。

徐策力交了标书后就出来找到在外面等着的王晨宇，两个人找了法院附近的一个咖啡厅坐着等待最终的结果。

虽然这个项目的工作全是王晨宇自己一手一脚地做的，他也知道徐策力在背后做的所有努力，按道理来说基本上是肯定会中标的。但是王晨宇还是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这个单子足够大，也足够有影响力，关系着他在共利能不能完成年度任务和能不能更受公司老板的重视和赏识。

徐策力倒是心中有底得多，或者镇定得多。他看到王晨宇坐立不安的样子，不由得安慰道：“你也别心神不宁了，这个单我们该做的工作都做了，现在的阶段是检验我们工作有没有成绩的时候，也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时候，所以还是安心等结果吧。即便是我们最终没有能中标，现在也已经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了，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我有信心，我相信我们会中标的。”

王晨宇叹了口气，说道：“徐总，让你见笑了，这个单对我的重要性太大，所以我才会总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总会有些患得患失。”

徐策力笑道：“这很正常，我也能理解。其实你可以仔细想想，现在在招标现场中评标的人当中，有哪些是我们搞定一定会帮我们的人，哪些是我们没有搞定的人，看看力量对比，看看这些人的说话分量。分析一下就会知道结果。”

王晨宇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戴军我搞定了，他肯定会力挺我们。唐主任你搞定了，他也会在关键的时刻帮我们说话。那些被聘请来评标的专家教授，你说没有问题，我肯定相信你。可我不知道汪副院长的态度，还有你找的那个枪手有没有力度。这才是非常关键的。”

徐策力似乎并不想将他和枪手之间的某些承诺和细节说太多，只是淡淡地说道：“枪手这种事情，有些时候很关键，只要利益足够大。我也不敢说100%能确定枪手的价值，但是枪手也是给过我承诺的。而且关键是找这个枪手是唐主任指的路，我不相信也只得相信。至于汪副院长，我倒是关系不错，但是我也同样没有把握他会一定帮我们，但是我想今天投标现场有老大的人奉命来参加，即便是汪副院长也不可能说一些违背原则的话，他就算是想要帮其他人不帮我们也很难，我认为他最多只能表现出中立。”

就这样，王晨宇和徐策力两个人在这个咖啡厅里枯坐到了下午4点，突然，徐策力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

王晨宇立即敏感地意识到最终结果出来了，他正想问问正在瞄短信的徐策力，结果他自己的手机也来了一条短信。

王晨宇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一看，是戴军发来的，只有两个字：恭喜！

与此同时，徐策力已经开始笑了起来，对王晨宇说道：“中了！”

王晨宇抬头一看，之见徐策力将手机递到了他面前，是唐主任发给徐策力的短信，同样也是恭喜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