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水族，和人类一样愚昧，秦涛，其实我们完全可以站在最高点看着他们，虽然你给我的计划带来不少麻烦，但只要你开窍了，一切都好说。”

升龙道存在的意义，秦涛开始猜测到大半，果然这种机缘造化不是每个水族妖士都可以享受的，这宝甲成为了一步登天的媒介，就注定存在猫腻。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白少爷，现在既然做到了这一步，我们之间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我答应过小昭，会守护龙鼎和这里的妖灵，而不是利用和剥夺他们。”

悬浮在白家大少身边的，显然才是宝甲的根源，也是最初的雏形，所有的法宝都像是一种衍生，此时秦涛心意合一，逐渐体会到许多过去不曾有的感知。

天眼也随之在百会穴发生了质变，唯有心意通明，才能看到更多世界本质，威风凛凛的天眼绽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雷光，在少年的额头上临时开启。

“原来如此，这些铠甲只是障眼法，所谓法宝，还是以他们自己的意识锻造的虚灵法器，可你没有告诉他们的事，这宝甲其实还是消耗自己的能量完成，并且会透支。”

升龙道，无比残酷的考验，却诞生了成为龙灵的机会，也许老龙王曾经就不是龙族血脉，只是通过一些机会得到了资源，最终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而秦涛看透的本质，也在这里。

“呵呵，看来你总算是有点开窍了，只是开窍的方向不对，秦涛，曾经有很多和你一样自以为是的人，想要打破修真世界的规则。”

抗衡劫难，就需要更多的底牌，如同都市中抵抗各种生存压力的人类，不得已做出了一些妥协，甚至是在网络上进行借贷，维持自己的生活和面子。

“可你做的再多，也不会有人感激，报答你，相反被其他修士打压的时候，那些凡人只会冷眼旁观。”

白家仿佛是看透了这种本性，亦或是将自己超脱在造物主之上，然而此时舞台最终影响者，的确不再是老龙王，附近的巡海夜叉敢怒不敢言，纷纷附着在墙壁上，成为最深刻的见证人。

“醒醒吧！秦涛，如果你现在还是海城的小白领，恐怕早就饿死了，秦家甚至可以沟通天地之间的武魂，通过他们远程来影响你的行动，你的双手会像被绳索绑住一样，动弹不得，没有人可以体会这种痛苦，因为肉眼凡胎，看不见这一切。”

白家大少双眼睁大，发泄着自己内心之中的恐惧，绽放于所有生灵的恐惧，这种情绪同样来源于自身，在许多年前，白家的先祖，同样也被支配在这种阴影之下，直到他们妥协了，在这种野兽一般的修真法则之中，逐渐成为了肉食者。

“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对策，以暴制暴，因为凡人无药可救，因为这些妖灵完全沉迷在化龙的希望之中，你就负责借给他们法宝，机会，提供希望的同时，其实也在彻底扼杀他们存在的可能。”

答案显然易见，这宝甲，其实就相当于是一个网络借贷工具，虽然现实中很多人通过贷款的方式生存着，对妖灵而言意义就不同了，他们不需要金钱也可以生存。

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修士，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身无分文一直生存下去，他们并不需要和俗人一样为了钱财累死累活，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残酷的真实。

秦涛见过的古武者和修士，几乎都为了证明自己存在人类社会的价值和意义，为了继续享受物质，还是坚持获取巨大的金钱报酬，以此来增强自己的能力。

“他们最终还是会死在这条路上，白少爷，而你，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救世主，不过现在你应该憋不住了，这件法宝的雏形，已经吸收了足够的筹码吧，接下来你会怎么做，报复？”

愤怒，扭曲，白大少体内流淌的血液正是如此，龙鼎守护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出现，因为他作为自给自足的修真世家运作者，完全不需要和其他人争抢。

白大少时提升修为的资源和渠道无比优厚，在这个灵气接近枯竭的红尘中，连上界修士都会嫉妒他的出身。

“报复，很好的猜测，可惜你还是不明白，秦涛，你不懂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在你的眼中，凡人同样可笑，可悲，但你一方面认定他们无药可救，一方面还妄想成为他们的救世主。 ”

“而我不同，一开始我就打算，让多余的那部分人消失。”

白家大少身边的法宝开始凝聚光芒，那是充满毁灭和希望的光芒，毁灭留给这个世界，希望赋予自己。

当不抱有期望，失望就会降低到最低点，拥有这样思维的人，其实不在少数，秦涛明白这是次时代最普遍的一种认知。

因为完全对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失去希望，所以干脆自私到极点，让利益和威胁成为这个世界的脊柱。

“我已经对人类彻底失望了，秦涛，修士到达某种境界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而那些凡人，因为嫉妒，恐惧，将我们妖魔化，丑化成自己最憎恶的形象，只为了满足自己内心自欺欺人的幻想。”

宝塔凝升为衣，此时一块块碎片如同高塔一般凝聚，法宝的演化，充满威严感，同时也意味着对方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充满战术性的，白家大少思考到了无限的可能性，作为幕后策划者之一，甚至完全无视了老龙王的存在。

“这种世界，已经完全没有守护的价值了，秦涛，现在我也改变了想法，也许你不算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既然如此，就和他们一样消失在化龙的美梦中吧！”

逆转，破碎，眼前的宝甲呈现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秦涛看到了其中流淌的恒沙一般的存在，那种炼器术都无法看透的物质，很可能成为一种微妙的关键，天道碎片，唯有这种物质可以破碎规则。

但假设宝甲是这种材料锻造，其实本质上，天道碎片并非是特定的某种存在，这一点秦涛逐渐体会到，如果传说之中类似补天石，或是同等级别的资源，哪怕只是一粒沙子那么小，同样也可以成为一种大杀器。

上古大能用过的本命法宝，万分之一的碎片，也可以成为天道碎片，原则上只要是对天道影响过多，根基稳定的存在都可以称之为天道碎片，只是彼此之间影响的领域和对天道法则的干扰效果不同，才会被人认定，只有天道的化身天道石的碎片才可以逆转规则。

“原来如此，你借助天道碎片，窥探到了天道的奥秘之一，但你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这不是你所能领悟的东西，而这宝甲，就是利用天道崩坏和重组的特点打造的。”

痛苦，莫过于根源上的迷茫，而天道本身，不存在漏洞，出现了残片就是漏洞，如此矛盾的存在，成为法宝之中的炼化材质之一，其实本身完全无法被融入，亦或是诅咒一样，成为了其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果然我没有说错呢，秦涛，你的确拥有太多让我惊讶的能力，你的天赋，注定会被打压，不过让我猜猜，其实你一直在挣扎吧，不论秦家怎么对你，你终究没有赶尽杀绝，如果我是你，早就杀光所有我能杀死的人了。”

软弱，犹豫，这亦或是修士心中的动容所在，天地存情，否则若是无情，绝非是寻仙的本质所在，只是仙和天，本就是要遥不可及，民间的修炼者能够领悟到神通，其实本身就是一种造化，想要修成正果，谈何容易。

“你只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而已，可怜的废物，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个世界究竟该如何维持平衡。”

宝甲破碎之间，出现了无数个分身一般的重叠虚影，而这些便是白家提供给其他妖灵和修士的资源，每个人穿上这种法宝，都会无时不刻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一开始甚至白家分文不取，只是给予他们更强的力量。

但得到力量，本身就是一种贪婪的巨大化，正因为做到了原本无法做到的事情，就会认定自己高高在上，做出一些出格和冒险的事情，而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肯定希望得到帮助。

而在危险时，这些宝甲表现出的威能，也都转变为了一种借贷，穿戴者不断沦陷其中，每一次突破困境依靠的却不是自身力量，久而久之，就会愈发膨胀，直到自己招惹到了无法击败的存在，宝甲就会自动解体，并剥夺他们所有的能力。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规则！”

白家大少身躯开始腾空，而看穿了对方阴谋的少年，心中思考的也不再是如何击碎这层宝甲，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敲碎对方的甲胄，抵抗对方的攻击，距离真正化解劫难，终究还有很长一段路。

“修士的存在，如同诅咒，但即便是诅咒，这种命运何尝没有转变的机会，雪晴，既然是我带你走上这条修仙之路，我便要打破这层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