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书记，赵市长，实在是佩服你们的活动能力，板上钉钉的项目，也被清远硬生生给抢走。这次，我可是先礼后兵，招呼打在前面，再玩什么手段，我们就摆在明面上来说，哈哈，哈哈！”招待晚宴上，S市市长雷学文，打着呵呵地说道，“先替企业争下这个项目，政治路线问题有上面去掌握！”

“雷市长，说笑了，哈哈，哈哈，我们一个二线城市，哪方面的条件都比不上你们，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清远的工业基础差，上面给予一定的扶持也在情理之中，哪是在和你抢哦。还望你们这些老大哥多提携，多帮助。各位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多指出些不足，提些宝贵意见，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王文轩也是打着呵呵地回答道。

“赵市长，借着这杯酒，我就明说了，W市的钢产量，在全国也算是位列前几名，这次你们再和我们争饭碗的话，哈哈，哈哈，商川今后的钢材嘛，就只能靠自给自足了！”W市的市长吴成书端着酒杯，敬酒时笑着说道。

“吴市长，言重了，你我不就是个上面暂时指派的负责人，一切都姓公，有哪样能够自己随便操纵。清远穷，还不是国家穷，大不了说我赵某没本事，换个位置而已，犯得着向你吴市长要什么钢材。我有自知之名，知道我不过是上面的兵卒而已，上面愿意怎么做，我们这种级别的人也左右不了！

计划经济，清远需要钢材的话，自然有上头出面来调拨，就算调不到，穷也是穷清远，难道会穷了赵某？知道吴市长有本事，消息灵通，你说了半天，我连上面又有了什么新项目都还不知道呢。

在位一天，总要对得起自己的父老乡亲，有适合自己城市发展的项目，大家也是凭实际情况去向上级反映、去争取，最后还不是上级的一句话定板，哪样事情由得了自己？

我们之间难得一见，根本就不存在着任何利益冲突，就不要用那些威胁、恐嚇的话来吓我，来，喝酒，我赵某也不是吓大的！”

喝了好长时间的酒，桌子上尽是些对清远不满的语言，话不投机，耐着性子相陪。吴成书的这句话，将赵市长惹恼了。基层出身的他，也没有再自顾身份、来者是客，乘着敬酒，将闷在心头的话全数就端了出来。虽说在反驳他一人，对那些所谓的老大哥，实际上也就公开表态，不惧任何人，管它会产生啥不好的后果。

“赵市长这句话说得好，万事不求人，靠自家解决。那这个项目就摆在桌面上来，各凭本事争取，我雷某当初的确想太多、顾忌太多。哈哈，哈哈，这句话提醒了我，来，干杯！”S市的雷学文笑着说道，脸上的不屑一闪而过，心里却是十分的窝火，“一个屁大的城市，穷得叮当响，还那么傲慢，不从我们调拨物资，我看你会成啥样！”

“哈哈，哈哈，赵市长的确不愧为当兵出身，我哪有那个胆量来威胁清远哦，一切都靠调拨，那就走着瞧，来，喝酒！”被他一顿抢白，W市的吴市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解嘲地说道。

“来，敬大家一杯酒，怎么说来者都是客嘛，难得一见，说说笑笑，真让人开心。赵市长，发电厂要检修一事落实好没有？这次大检修，要影响华北电网的供电，也不知啥时才能恢复，希望涉及到的各位要多多谅解。

我们清远穷，没啥资金，工期可能会拖得长一点。前几天，也向上级打了报告，电价方面，可能要适当地向上调整一点，对你们这些老大哥来讲，九牛一毛，小事一桩，不过，也要先说出来，真有点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你们电厂停电检修，我们S市的企业还要不要开工，城市还要不要照明？电价也不是你们随便说涨就涨，当初是你们唐省长，求着并入我们华北电网，现在，却单方面要涨价，哪有这个道理？”雷学文顿时急了，不过口气却很强硬。

“清远的居民用电，都是一角一分钱一度，送华北电网，一度电算下来连八厘都不到，还时常拖欠电费。省财政每年都得拿出不少资金来补贴电厂。有些谈到此事，我都在打抱不平，与其这样来添窟窿，不如让它少发点电，减少点他们企业的损失。等这条生产线投产后，市上有了税收，关几台机组，拿钱出来贴补电厂，花的钱还要少些，没啥大不了的事！”王文轩端着酒杯，欣赏杯上的花纹，慢条斯理地说着，摆明了就是对着干，反过来威胁。

“有了这条生产线，王书记真是财大气粗了。若增电价，那我们钢材价格也只好做相应调整了。没办法，这电价的损失，总不能让我们企业独自来承担吧，哈哈，哈哈！”吴市长也威胁地说道。“真要拉闸限电，你想要粗钢，就要涨得你心痛！”

“那就说好了，钢铁的价格该涨多少就涨多少，别人能够承受，我也无话可讲。赵市长，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事了，要不就我们就先停几台机组检修，反正别人也不会调拨工业品、钢材给我们，现在钢材也要涨得我们买不起，一切就靠自力更生算了，有些项目，能停就停，财政也少花点钱。我就不信，有钱还会买不到东西，没有电，我看这些东西会从哪冒出来，哈哈，哈哈，喝酒，话说开了，心情反倒是痛快了！”王文轩开心地说道。

“好，既然各位都认可，那我就通知电厂，按计划检修，各位慢用，我失陪一下！”赵市长拱了拱手，客气了一句，离席而去。

……

一餐饭下来，其他没啥可谈，这类的话却说了不少。席桌上，看似满面笑容的斗气，相互敬酒。但因这条生产线落户清远，这群人心有不甘，唇枪舌战、物资交换的焇烟却从谈笑中说了出来。到了最后，达到了剑拔弩张，赵市长离席。

“通知各企业，发往商川的货物暂停，大家就来斗一斗，看谁更狠！”宴会之后，几位市长暗地里就玩起真的来了。“有了条生产线就了不起了，吵开之后，我看上面会打谁的板子，今后，我要卡得你们跺脚，看哪个更狠！”

市上出面招待的这餐饭吃得不痛快，省上的招待宴，同样也让乔书记感到窝火，其他六位省级领导同样是在冷嘲热讽，发泄着对这件事的不满。更是对一些新经济政策刺激性的提法，发表不满。

“乔书记，看来这条引进线，我们是做得对，他们不满是妒忌、是羡慕。只要我们资金雄厚了，哪会怕他们卡压。W市的吴成书，竟公然威胁要停止向清远供应钢材，被赵市长给顶了回去，…”宴会散罢，王文轩，找到乔书记，将席桌上发生的事转告了他。

“做得好，通知电厂，今晚就将检修之事，按正常程序发出去，被他们欺负惯了，今后得改一改，趁两位部长来商川，将话说清楚，就算我们就得不到那些物资、钢材，要他们也没法开工，…

别说是你们，我心里也很不痛快。其他省的人不高兴，妒忌，发牢骚这很正常，我们毕竟抢到了这条生产线，明摆着是有了一棵摇钱树！

只是，对这个争议很大的新项目，从酒桌上的谈话看得出来，老夏肯定清楚，可是之前开会时，他却只字不提，就当没这回事一样，把我当什么人了？。今晚一起吃饭，他对其他几个省书记、副书记人公开表态，他反对这个项目，不能让红旗落地。别人问我如何看，我连这个项目究竟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实在是尴尬极了！

谢磊将这个项目的背景说得那么严重，原本我也有些顾虑，现在回想来，他或许在暗示什么，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让他老夏独断专行，被他牵着鼻子走，或许一搏，才会有出路，…。”王文轩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知根知底，他将心中的不满也就说了出来。

“乔书记，要不这样，我打电话给谢所长，上他那喝酒、深入探讨一下，他那里有专家楼，今晚就住那里，反正明天我也不想再见到那群趾高气扬的人，若是停电检修的通知发出后，肯定会引起大的争端！”

“好，先将新项目弄清再说，真若对经济发展有利，我们尽全力争取，我是豁出去了，大风大浪我见过，最多打回原型，在他手下当副职，我是尝到了他玩弄权势的滋味，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知道他会耍手腕，却没想到他竟然会独断到如此地步。早知道，我还不如就留在市里，图TMA的什么升迁，…。”乔铮越想越窝火，爆出粗口。开车去龙泉也不远，大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两位书记，今晚发生了啥事，怎么这么晚了还想到来基地喝酒，不是在宴请那些大城市的省、市领导吗？”谢磊好奇地问道。方志毅半个多小时前才给他打来过电话，告诉了他这次与外商洽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