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这一番话着实是点醒了不少的女孩，她们也知道，对于业灵宫而言，她们只不过是一个个用了就扔，而且从来不担心人源不足的工具。

如果他们真的将自身的阶级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那时候对于业灵宫而言，她们才算有了一点点价值。但说到底，还是将她们作为奴隶来看待罢了。

而相比起来，庄重却反而是考虑周全缜密了许多。

的确，如果仅仅是从表面上来看的话，庄重似乎就像一个魔鬼一样，对她们根本不留情面。

但如果仔细思考下去的话，就不难发现，庄重的这番举动，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能够让她们在战场上活下来所做出的努力啊。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小部分女孩表示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

庄重也早就已经料到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于是继续说道：“所以，从现在开始的十天间，你们每个人都有随时退出的权利。我不管你们现在是普通的兵也好，还是排长、营长。只要你想离开，我绝对不会阻拦你。”

听到庄重第二次提到这件事，这些女孩也不由得开始慎重考虑了起来。

“今天，我要通知的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楚星霁，出列。”庄重继续说道。

楚星霁立刻越过前面的女孩走出队列，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将军请吩咐。”

庄重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鉴于你今天顶撞了教官，我处罚你暂时归队，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和其他人一同训练十天。十天之后，你再官复原职，听明白了吗？”

楚星霁一听，顿时心中大喜，暗道庄重这混蛋没想到居然还想着自己，看来他并不像之前自己所怀疑的那样把训练的事情一股脑扔给了春楠之后就做甩手掌柜。再加上自己明明已经丢了这个营长，但却又被庄重给强行安了回来，这让她心头也是为之一暖。

“但是，”谁知，紧接着庄重的语气就变得阴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无论如何，顶撞上司，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是绝对不能做的事情。所以，这十天我不仅要你跟其他人一起训练，而且还要给你增加额外的训练量，明白了吗？”

楚星霁一听，脸上原本的微笑顿时就僵住了，顿时鼓起小嘴来，脸上写满了不快的神『色』。

然而，碍于周围有这么多人在盯着自己，再加上庄重已经明确表示只要顶撞就有惩罚，她只得不情不愿地说道：“是，谨遵您的安排。”

庄重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道：“十天之后，你们就将迎来第一次实战。我希望你们清楚一件事，在真正的战争中，没有敌人会对你们施加一丝一毫的怜悯，而对于敌人的怜悯，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我要你们最后坚持下来的每个人都有着坚强的心『性』，都听懂了吗？”

“是……”女孩们用有些疲倦的声音零零散散地应声道，可见今天的训练是真的让她们累得不行了。

庄重也没有就这个问题而再找她们的麻烦，沉声说道：“那么，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解散！”

待这些女孩纷纷转身离开之后，庄重转向身旁的春楠说道：“楚星霁的个人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她也有着作为将军的风范，如果仅仅是为了杀鸡儆猴而把她的营长撤掉，这实在是有点太浪费了。”

春楠淡然一笑，轻声应道：“现在她们的能力差距并不大，不论是谁都有着相应的潜能。”

虽然春楠并没有明说，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春楠的言外之意是，就算把楚星霁撤了，也会有能够顶替她的位置的人。

庄重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所以我才有点看不惯你这种用不了就扔的手段啊，你这样的做法，也是在业灵宫呆的久了潜移默化的做事方法吧。”

春楠则是乖巧地微笑道：“这是我所认为想要快速培养一支可靠军队的最好办法，如果您认为这样的做法不正确，那我就不再这样做了。”

“不，我没有说你的做法不正确。倒不如说，你做了之前许多我所没想到的事情。如果没有你的协助的话，说不定到现在我还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吧。”庄重摆了摆手说道。

春楠的美目之中闪烁过一道讶异的流光，随后忽然咯咯娇笑了起来。

庄重略微一愣，旋即伸出右手一边抚『摸』着春楠的柔顺长发一边问道：“又怎么了，干嘛突然笑起来了？”

春楠逐渐收敛起笑容，轻声说道：“我，原本还很担心如果您不接受我的建议该如何是好了。看来，现在是我有点多虑了。”

庄重依旧抚『摸』着春楠的脑袋，忽然沉默了下来。而春楠似乎也很享受这一刻，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轻轻贴在庄重的身上，一阵幽幽的体香也是钻到了庄重的鼻腔之中。

就在这时，庄重忽然说道：“话说回来，你平时的业务里面会接触到这一类的事务吗？不管你在那个地方给什么客户办理什么业务，也不会有客户要你给他们制定一套详细的治军方案吧？”

春楠微笑着应道：“这是作为一名秘书的必修课程，身为一名秘书，必须要能够为主人尽可能地排忧解难。仅仅只是只会军队训练，其实只能算得上是一件小事了。”

庄重见现在已经差不多是时候了，也该把自己之前一直怀疑的那件事挑明说出来了。

第一，之前第一次选择管家的时候，他发现春楠的等级是“s+++”，这是超出了等级上限的另一个等级，如果业灵魔系统真的足够严谨，那它应该不会出现这个错误，但第二次看的时候，她的等级为什么又会变成了“e”级？

第二，虽然这些女孩目前还都是第一阶的兵种，但是以一个秘书的体质，春楠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让这所有的女孩都对她服服帖帖？显然，她的实力绝对不仅仅是一个“秘书”这么简单。

第三，在进入“交换区域”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潜意识中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交换空间的存在形式与业灵宫的分部类似，都是通过连接灵体来进入另一个空间，而且这样做的人也很多。由此一来，可以看出客户进入交换空间的形式并没有被时代所淘汰，不难联想到直接通过连接灵来进入业灵宫来办事的形式也很常见。

换言之，真正的业灵宫分部，绝对不可能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办公，更不可能不管什么时候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去业灵宫办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某个人使用了某种手段，让自己与春楠见面，并且诱使着自己将春楠雇佣为自己的管家。

庄重眯起眼来，继续说道：“那，之前我在系统里面看到的列表是怎么回事？之前我明明看到管家的最高等级是s++，但第一次看到你的资料时，显示出来的却是s+++，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这一次，春楠只是微笑着，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庄重的问题。这短暂的沉寂，却仿佛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般，仿佛在为了什么在做铺垫。

庄重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补上了最后一刀。

“我最后一次离开业灵宫的时候，记得你说你要准备一下，之后由另一个业灵魔代替你的位置，是吗。但是，那个出现在我面前的‘另一个业灵魔’，其实是你修改了自己的形象之后立刻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吧？等我我离开了之后，你才真正地去做准备了。”

随后，庄重一眯眼说道：“那‘另一个业灵魔’究竟是不是你，只要现在我进去看一眼就知道了。如果我进入的不是之前那个分部，或者说我进去的分部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你就有得解释了。”

春楠见已经瞒不下去了，只得深吸一口气，苦笑着叹息一声道：“您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呢，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主人。”

“废话就别说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以及真正的目的。”庄重平静地说道。

“庄公子，您曾考虑过客户与他的秘书产生特殊感情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吗？”就在这时，春楠忽然冷不丁地问道。

庄重想了想，随后说道：“那，肯定会是一个相当能干的好妻子吧。”

“不对，不是这样的。”春楠平静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最终变得面无表情。

不得不说，此刻的春楠看上去面容有些令人感到『毛』骨悚然，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积累了几千几万年的怨气，在此刻全部都爆发出来了一样！

“他会像使唤奴隶一般，剥夺对方的全部自由。他会背弃这个对于对方而言意味着一切的誓言，如同被打入冷宫、只能远望着与新妃交欢的旧妃一般，只能终日身心受尽煎熬，却又无从解脱。”

“最终，只能沦为交易的筹码，作为他安身立命的免死金牌，为他献上自己卑微的生命。”春楠用一种冰寒彻骨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旋即，春楠的脸『色』便又变回了正常的神『色』，淡然一笑道：“庄公子，您与我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客户都不相同。绝大多数客户喜欢的是指挥一味服从的秘书，而不是能够超越自己的秘书。既然您对我如此尊重，那么，这件事告诉您也没关系了。”

“说吧，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我就不会赶你走。”庄重平静地说道。

春楠扬起嘴角，微笑着问道：“庄公子，您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曾经有一个人，与他手下的神阶女将，摧毁了近半个业灵宫的事吗？”

庄重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你难道是……”庄重有些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春楠平静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我，就是那个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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