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迟之余生欢喜
作者:水上行舟 | 分类:都市 | 字数:1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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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新丝
安安看着老板夫妇两张憨厚的笑脸,憋闷了几天的心情一下子就如霁月破云而出,豁然开朗,是哪,生活不易,活着就好,平安就是福!
仿佛是因为想通了事情,余安安这碗面条吃的格外的香。
从念春面馆出来,夏夜的风吹到人的身上,一股凉爽之气油然而生,安安轻轻的捋了捋一头长发,轻轻的哼起了歌。
然而,走了一段路,她忽然间惊觉有些不对劲,身后有人跟着她。
猛的回头,安安发觉跟着自己身后的竟然是在面馆里的那个男人!
她抿着唇不说话,使劲的盯着面前的男子看,而那个男子,低低的帽檐遮住了面上的神情,连同巷子里昏暗的光打在身上的阴影,画面有些惊悚。
这并没使得余安安惊慌失措,她转过身去,一边慢慢的走,一边仔细的默想手上提的女士坤包里有哪些物件,却很气馁的发现,除了一把小小的指甲刀外,她无任何防身武器。更不幸的是,因为回故乡,她一向不装钱的小钱夹,里面还有一笔不菲的现金,那原本是准备给余吉周的慰问金。
安安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这两天受打击太多的缘故,故此疑神疑鬼。想到这,她便有意识的更加放慢了步伐,然后又突然疾走一小段路,结果令人沮丧,无论她或快或慢,身后走路的声音总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
“你想干什么?”安安忽然又转身,劈头就问。
跟着她身后的男人没料到余安安突然发难,不过呼吸之间,他就反应了过来,轻声笑道:“呵呵,你的胆子还不小嘛!”
“我怕什么,救——”救命两字还没有喊出口,那男人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余安安的身边,她细嫩的脖颈上被抵着一把刀,在月光下,反射出森然白光。
安安心里害怕极了,她还不想这么死,这么年轻的就死,而且还是这么个窝囊的死法。
暗暗地吸了口气,安安轻轻说道:“你放松点,我不喊了,你把包里的钱拿了就走吧。”
“呵呵”,身后持刀胁迫安安的男人笑出了声,调侃道:“小姑娘,你抢了我的台词儿了,应该是你放松点才是。”
男人的声音很耐听,有点儿声控毛病的余安安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情绪不自觉的有些放松了下来。
当她放松了一点点下来,才发觉身后除了男人的声音,似乎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小孩子的声音?余安安觉得有点见鬼,她大着胆子拧着脖子拼命朝后看,斜过去的眼睛余光的确看见男人左胳膊上挂着一个大旅行包,里面传来了小婴儿细细碎碎的哼哼声。
余安安有点闹不明白,难道碰到拐卖婴儿的罪犯了,还临时起意要顺带拐卖她这样一个年轻姑娘?可这不是提高犯罪成本了吗,毕竟作为一个成年人,她不可能真的会乖乖束手就擒、听之任之的。
事情有点儿乱,可是因为怀疑还有个小宝宝的存在,余安安更加不敢乱动了,她怕这个男人暴起发狂,会伤害到小孩。
男人似乎看出了余安安发现自己旅行包里有文章,而且看上去还挺有点着急担心的意思,他在余安安看不见的地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家在哪里,带我过去。”身后的男人嚣张霸道的口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味道。
余安安稍稍一想就知道刚才在面馆里,她与张姐的聊天可都让这人听进耳朵里去了。
好吧,以后记住了,独身的女人还是最好少让人知道自己的实际居住情况。
她苦笑着暗暗自嘲,回过神来赶忙说道:“你能把手起开吗,就这样走,让邻居看见了可没法儿说。”
男人从善如流,立刻收回了刀,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余安安会再度喊叫;事实上余安安根本就没敢再起这心思,她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将小孩子给骗到自己手上来,毕竟留在坏人手上对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仿佛是看出了余安安的心意,男人冷冰冰的直白道:“老实点,惹急了我,我可不知道自己怎么处理包里面儿的这孩子!”
余安安心里再不安,只能低头配合。
念春面馆就在余安安租住的民居房这一片的城中村里,两处相隔并不远,不过转了两三个小巷,就到了安安落脚的地方。
城中村不大,年轻人大多数都搬出去了,除了来自****的租客,就是守着旧居的中老年人,故而这个点虽还未夜深,却也是各家早闭了门户,让他们这奇怪的二人组外带包里的半个小人,少了许多口舌麻烦。
安安开院门的时候,倒是房东先生听见响动,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朝底下看了一眼,见是安安带着一个提着旅行包的男人进了院子里,他随口问了一声:“安安,带朋友回来啊?”
余安安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她没心思和房东应对。
房东先生也没在意,还以为小姑娘脸皮子薄,怕是不好意思让人瞅见一大姑娘家半夜深更的带男人回来过夜,见安安头也没抬,他笑笑就回了屋,随口和自家老婆嘟噜了一嘴,可惜房东太太追剧入迷,正看的起劲儿,也没在意男人说了啥。
灯亮起,小屋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房间不大,也就是十平方左右吧,最醒目的是靠着墙安置的一张单人床,淡蓝色的四件套床品显出主人清雅的品味,挨着床的是一张电脑桌,上面放着台式的电脑显示屏,旁边还搁了一花瓶,里面放着紫色的勿忘我干草花,素白花瓶旁又叠摞着两个藤草编的棋篓子,棋篓子旁又散放着三四本厚厚的书;与电脑桌正对面的地方,是一扇窗户,窗户右侧是一个简易的布艺衣橱,蓝底黄花的面料将女孩儿的隐私紧藏严实,左侧是一个宜家的书架,五层高的架子上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全是书。窗户底下则是一张可折叠的小方桌,上面搁着一套功夫杯及煮茶的壶;与房门平行的这面墙下虽没放家具,整整一面墙上却挂着一幅画:远处是重重叠叠的山峦霭霭青峰,近处是高低错落的森林葱葱郁郁,有潺潺溪水从山顶往半山腰下流淌,山脚下是一处小小的庄园,三四进院落的样子,其中一个房间里还透着光影,像是一人独坐窗下自对棋局。而这幅画最点睛的地方却是画面最上面悬挂的一轮明月,冷冷清辉洒落各处,在画的右侧上方还有一题跋,曰:《溪山赏月图》。
画作如行云流水,看上去很舒服,即便不懂鉴赏的人,瞧着这画也觉得好。男人的视线在上面打量了有两分钟,这才收回目光转头问余安安道:“是你画的?不过年轻人,你心里怎那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