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我有多舍不得
作者:紫色劫 | 分类:都市 | 字数:1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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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其实你没有走远,还锁着我的灵魂。
我无奈,他那不容拒绝的眼神把我的心都看透了,于是,就这样,在他用注目礼并一勺又一勺喂我的方式下,我吃光了整碗稀饭。
他将碗放在床柜上,环抱双臂,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我,嘴角泛也着笑意。我们是怎么了,暧昧的像是刚认识的男女,就在几小时之前他明明说得义正言辞,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关系,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你,你老看我干嘛?我要走了。”我瞪他一眼,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秦浩楠迅速制止了我的动作,将我整个人压在了床上。
我一个惊颤,他冷峻的五官布满了我的视线,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个毛孔。
“现在你的眼里是不是只有我?”秦浩楠说。
“秦浩楠,快起开,你压疼我了。”
听到我的话,他翻了个身,躺在我身旁,我们的都看着天花板。我刚想起身,他便紧紧抓住我的手,然后他将我的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
“洛珂丞,你摸摸,是不是不见了!前不久我到韩国动了个小手术,这疤痕就像一个病态的烙印,早就应该丢弃了。”
他的声音一下子没了气势,像个要糖的孩子,带着软软的祈求。
是的,他的额头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凉凉的触感,不知道是我的手太热,还是他的额头太冷。
最近泪点太低,我又想哭了。
“这是我的心跳,感觉到吗?”突然,他侧身,又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
还记得很久以前我耍赖的躺在他的胸口上,光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我的心就甜出蜜,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收回,我也没有回他的话,确切的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流泪,于是我只好侧身,留给他一个单薄的背影。
一阵铃声打破了沉默的场景,是高阳的专用铃声,我起身想去拿包里的电话,没想到秦浩楠抢先了一步,拿起我的手机,看都没看就直接挂掉,铃声又响了,他又挂,这样重复了好多次。
我无奈的看他一眼,然后又躺回床上保持原来的姿势,有时候他幼稚的让我想笑,但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洛珂丞,你离婚了?”过了一会,秦浩楠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语到,热热的气呼得我脖子一阵燥热。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咯噔一下。我觉得秦浩楠像只狼,睿智而机警,果敢又多疑,如果我和他耍心机,便是承认自己的愚蠢。
“对,离了,不过这和你没关系。”我扒开他的手,坐了起来,看着他,语气充满了怨怼,我讨厌自己在他面前像个透明人,完全没有任何隐私,就好像一场赌博,你的底牌对手都知道了,你除了输还能怎样。于是我对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心软也瞬间荡然无存。
“呵,假结婚,你们还真是有创意。你是为我守身如玉吗?”他也不甘示弱, 语气马上转变为一贯的冷嘲热讽 ,双手交叉枕着头,慵懒的躺在床上。
“无聊!”我下床穿鞋,准备要走,这次他并没有阻止我。
“你说如果温哥华那边知道高阳欺骗他们,高阳的档案会变成什么?”
我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比起才华,高阳的学校更看重人品。如果这件事曝光,高阳不仅会被撤销他们学校学位证书,他之前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所有成绩也会毁于一旦,而且这更关系到清华大学的荣誉问题,毕竟高阳是代表清华作为交流生去温哥华学习的。
我一想到高阳有可能因为我而毁掉前程,心就难过的不得了。
假结婚的事当时也是权宜之计,我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会成为如今的一个疥症,成为秦浩楠要挟我的把柄。
“你整理一下个人问题,明天跟我回北京吧!” 他发号施令般的对我说,语气笃定。
“你不是说放过我吗?”我几乎咬牙切齿的问他,四肢发软,额头也冒着冷汗。
“我改主意了,姜宇的情报似乎很有漏洞,要不是我做事谨慎,派人又去查了一遍,我还真要以为你爱的是高阳而放开你的手。”
“秦浩楠,你真的希望以后我们用那种你不情我不愿的方式相处吗?”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都无所谓!”
“好!”
生活乐此不彼的和我开着玩笑,与秦浩楠“达成共识”,我在酒店歇了一晚,当然,是在我理直气壮的把秦浩楠轰出门之后,第二天秦浩楠站在酒店大厅门口,微弱的晨光射进大厅,一个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不太温文尔雅却依旧的气宇轩昂,看到我后,他立马一副一小人得志的嘴脸。
“我陪你去,免得你又跑了。”秦浩楠说。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车稳稳的停在离我们公寓最近的一条马路边,我当然没有忽略一个细节,A市秦浩楠并不熟,他却轻车熟路的开到了我住的地方,这说明什么呢?我心里早已五味杂陈,就像宿命一样。
我下车,一边找寻着包里的钥匙,一边自顾上楼,秦浩楠跟在我身后,这个时间,高阳应该去上班了。
我用钥匙打开门,径直走进卧室,我一度以为我走错房间了,但它的确是我的卧室。
我听见哐的一声,是门上把手旋转的声音,秦浩楠拉着我迅速的下了楼,我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一个画面,高阳和小念两个人裸露的睡在我的床上。
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是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我完全没有想到这层关系,这种画面对我来说多少有些尴尬。
想想过去种种,我瞬间幡然醒悟,我觉得自己脑子真的是秀逗了,以前小念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每句话都不离高阳,说到高阳的时候眼里也放着光。还有高阳生病的时候,小念也好几宿没合眼的照顾他。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小念喜欢高阳呢?也许是因为那时候我的心思全都在秦浩楠身上吧!其实如果小念和高阳真的在一起,那何尝不是件让我快乐的事,如果小念跟着高阳这么靠谱的男人,那我就真没什么担心的了。
“珂丞,我们回北京!”秦浩楠搂着我,宽大的手掌在我肩上捏了捏,像是安慰,我知道是他误会了,现在大概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被男人和闺蜜联合背叛的女人。
我和高阳错过了,永远的错过了。只要我眼睛多睁一下,哪怕是一眼,我就可以看到后视镜里一路狂跑的高阳,可是我没有看,一眼都没有。我坐上车就闭上眼,一句话也不说。遗憾镌刻在记忆的长河,带着我的悔恨和悲伤。
入冬的北京,寒风越发的凛冽,我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在花园里看着一大片枯黄的树木,一朵不知名的花,蓝色的花瓣全都凋谢了,唯独那花蕊依旧立在那儿,不知道它这样坚持挣扎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住的房子在半山上,叫什么山庄,我记不太清,山庄里有十多个佣人,对我都挺好的,都喊我“洛小姐”。不久之前王菲在五棵松体育馆开了个唱, 秦浩楠带我去了,我们淹没在人群中, 听着国宝歌姬的天籁之音,像一对对普通的情侣一样,挥着荧光棒,欢呼,拥吻,王菲唱《我愿意》唱《笑忘书》唱《致青春》唱我最爱的《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幸免。
时间真快,一晃,我回北京都快四个月了。
刚回北京的那几天,我一句话都不跟秦浩楠说,那时候我是真的恨他,我恨他像鬼魅一样纠缠着我把我折磨得体无完肤,恨他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所以我完全不理他。他也不太理我,他仿佛只是确认洛珂丞这个人在山庄待着的就行。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却像陌生人。他没骗我,他真的很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看不完的文件。有时候半夜我起来喝水,他书房的灯还是亮着的。一想到他五年都是如此忙碌的生活,我的心就像鞭子抽着一样疼。
那几天,我们冷战似的疏离着彼此。
又过了几个星期,那天的北京下起了大雨,山庄都蒙上一层厚厚的云雾,我站在阳台上,看见模糊的车身驶进山庄。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便下了车,我看见他左手拎着一个公文包,右手撑着一把黑色雨伞,慢慢的朝着我的方向走来。不知为什么,他今天下班有些早。
“洛小姐,老板回来了,在楼下。”做饭的周嫂走到我身后对我说。
“知道了。”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我穿着一件中厚的米色针织长衫,都觉得有些冷,于是我不自觉的环抱双臂,阳台上放着一盆仙人球,长得特别好,鲜嫩的绿色沾上几滴雨水后显得更加翠绿娇艳。
“一个多月了,我们的冷战也该结束了吧!”
几声沉稳的脚步声过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低沉,无奈,还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我没和你冷战,你不是说只要我待在你身边,其他都无所谓吗?”我没转身,只是很平和的回答,不带任何情绪。
“洛珂丞,最近我真的很累,我们和解,好不好。”
他真的是累的,有好几次,我们一起吃早餐,我一不小心抬头就看见他浓浓的黑眼圈和眼角疲惫的细纹,我怎么会忘,其实他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
我没回头,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外面的雨挺大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要不你出去淋淋雨,说不定雨停的时候我就原谅你了。”我说的意兴阑珊,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只是赌气说的,可是听到秦浩楠干脆的说那声“好!”的时候,我彻底后悔了。
我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一个多小时过后,那该死的雨却越下越大,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秦浩楠站在花园里,我看见雨水一滴一滴的打湿他的衣服,头发,不停的冲刷着他脸颊,他站在那里仍旧一动不动,眼睛一直朝我的方向看着。
山庄里的佣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着,那些话传入我的耳朵,弄得我的心痛痒难耐。
“老板这样淋雨,肯定会生病的。”
“老板今儿是怎么了,每天都在奔波劳累,哪里还禁得住这般折磨。”
“唉,老板和洛小姐都是固执的人。”
“老板人挺好的,虽然平时很严肃,可…………”
“…………”
“洛小姐,您就原谅老板,让他回来吧!他这样淋下去肯定会生大病的。”周嫂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她站在我旁边有些急切的说,然后递了一把黑伞给我。
我踌躇了几下,接过伞,朝楼下跑去。
一步,两步,三步,所有的骄傲,伤心,难过,委屈,心疼全都化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旁的桂花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杂着雨水的气息, 他看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近他,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但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在说:看吧!洛珂丞,你还是下来了,我又赢了。真没见过像他这般幼稚和固执的男人。
终于,我走到了他面前,将伞撑在他的头顶,他的眼角夹着细细的水珠,湿湿的刘海紧紧的贴着额头,浓黑的眉毛,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是这个人,我爱到骨髓里的人,他的嘴角微微一扬,将我拦入怀里。
伞落到了地上,隔着潮湿的西装,我感觉到他的心跳,扑通扑通。
“洛珂丞,你终于回来了!”他捧着我的脸,眼里满是笑意,那么多天的冷战化作一个吻,他吻得小心翼翼,吻得缠绵深情,熟悉的味道传入嘴里,有种奇妙感觉,雨水打在我的脸上,清清凉凉的。
秦浩楠,其实你没有走远,还锁着我的灵魂。
那天之后,我们像陷入热恋期的小情侣,天天黏在一起,我们一起看电影,一起去爬山,一起穿情侣装,一起做一些看似幼稚却很甜蜜的事情。
秦浩楠说,他解散黑帮后,冯叔又回到他爸爸身边,而东煜和王靖合资开了一家火锅店,听说生意特别火,阿凯说他没什么志向,就想当个混混,现在跟着冷刀,混得还不错。他们几个偶尔会聚一聚。前几年,晓薇和严绍明的婚礼轰动整个北京城,王靖知道后,一个大男人哭了一晚上,嘴里嚷嚷说,他不是上流社会的大人物,所以晓薇才会不嫁给他。晓薇并没有跟我说过她和王靖之间的事,我也没问,但我相信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但是这些我们都不愿意去深究,因为有时候糊涂点反而对谁都好,就像我和秦浩楠在一起后,我从没问过他现在单娟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想自寻烦恼。
“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干嘛?”声音响起,我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一具熟悉的身体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脸贴在我的耳朵上,弄得我痒痒的,我明显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什么时候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走急了?”我转身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憋嘴咕哝到。
“刚停好车,看见...这里有个美女,想过来瞅瞅到底是何方神圣,美得这般不可方物。” 秦浩楠捋捋我的头发,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眼里转瞬即逝的慌乱。
“就你贫,说正经的,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不是很忙吗?”我侧身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左肩上,然后拉着他回别墅。
“突然好想你了,就回来了。”秦浩楠止住了脚步,把我抱在怀里,紧紧的。
我在他怀里嗔笑,手指在他心口上画了好几圈,觉得心都是滚烫的,我抬头望着他,有点娇羞的说:“秦大叔,我好像,好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