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殷婷婷回来时，天也擦黑，她摘下面具，面色凝重地说：“影魔有令，让车兹城的魔兵魔将全数前往交河城”。

“看来我们也没有时间了，必须尽快收集齐雪花印，去昆仑神境七星海找到木无患的尸骨才行。”凌录说道。

“车兹城的雪花印在哪里？”殷婷婷问到，凌九玄赶紧拿出雪花琉璃镜，把地点指给她看，她歪着头有一丝不解：“这地方……是老神殿后院的一个枯井。”

“那个地方会有什么问题吗？”凌录问道。

“问题不大，就是有些奇怪，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拿到雪花印就赶回来。”殷婷婷将雪花琉璃镜拿到手上，沉甸甸的。

“那就拜托你了，大嫂。”

“我们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不用这么客气。”殷婷婷点了点头，戴上面具准备出发。

“且慢——”风行离从后面走向前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最好在这里养伤，我不想有人干扰我。”殷婷婷背过身去，侧头说道。

“蘼魔果的副作用在你身上还未清除，万一你又失去理智，又当如何？我们现在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你自行恢复，再说了，蘼魔果失效后，你又要重新服用——我可不想看见你折损自己的身体，也不想再被你打。”

“看来你很记仇。”殷婷婷语气缓和了下来。

“对，我非常记仇。”

“你可以打回来。”

“我可舍不得。”

“好了好了！”凌九玄对风行离翻了个白眼，见不得他这么调戏殷婷婷的样子，但他说的没错，殷婷婷需要身边有人看着才行，想来想去还真的只有风行离适合和她一起行动，他有一半魔血，实力也不差，更重要的是他会牺牲自己保护她。

“大嫂……”凌九玄可怜巴巴地看着殷婷婷，她像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走吧。”然后冲向无边的暗夜中。

风行离哼笑一声，打量了一下凌九玄，在跟随殷婷婷冲入暗夜之前，对他耳语：“和她有个孩子倒也不错。”

你想得美！凌九玄怒从心起，低声吼道：“快滚！”

殷婷婷在暗夜中疾速前行，终于来到老神殿后院的枯井这里，她此前来过一次，里面总会若有若无发出奇怪的歌声，她并不好奇这些小事，人间有太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与魔族无关她都漠不关心，要不是因为雪花印，她不会想来这里。

“你在等我吗？”风行离的声音从身旁响起，他看了看井底，也听见了奇怪的歌声。“有点意思。”

殷婷婷冷着脸没说话，直接跳了下去，踏到枯井底部时，一股微弱的气息从脚下突然迸发，蔓延在整个枯井底部。

神的气息？她面前出现了虚影，向前走没有任何阻挡地进入另一方天地里。

这里看起来和车兹城普通民居的地下厅没有什么两样，有日常桌椅和器具，只是房间比较多，殷婷婷拿着雪花琉璃镜，看见雪花印越来越亮，便开始在这儿四处寻找开来，风行离这时候也走了进来，并没有向前帮她一起找，而是靠在墙上静静看着她。

在翻过一个柜子再次一无所获后，殷婷婷看着雪花镜凝眉沉思，这枯井下的民居已经被她翻两遍了，怎么什么都没有，雪花印到底在哪里？小九先前是怎么找到雪花印的？

“你费了这么多功夫，为何不去找找那歌声的源头？”风行离适时开口。

殷婷婷看向他：“这种事情我见过很多，通常是一些孤魂野鬼的未竟执念，我并不理会这些事。”

脑海里浮现她带着一群魂魄与一个庞然大物交战的画面……她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没印象了。

“蘼魔果的副作用还有一个，就是会让你的记忆产生偏差。”

“你怎么知道？”

他当然知道，那个不说话的女人将他吹到一个充满魔气的深渊里，深渊里黑暗无比，没有一丝生气，只有蘼魔果生长在那里，要不是来到这里看到她在吃，他根本想不起来他也像她一般，服用了大量的蘼魔果。

如果不是那浮空的半片雪花印，让他意识到他不属于那里，或许他会永远在那里沉沦。

“来这里。”他走到房间的一处角落，开始蹲下身挖掘，殷婷婷走过去看见他挖出来一个金色的坛子，古朴又精致，这是一个骨灰坛子。

他利落地打开骨灰坛，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骨灰和碎骨洒落到地面，无力地控诉这个家伙粗暴无礼。

啪——

一根奇怪的器物掉了出来，歌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何方小儿，竟如此无礼，对逝去之人毫无敬畏之心！”一个声音冒了出来，痛斥风行离的所作所为。

虚影从器物中飘了出来，他的胸口熠熠闪光的，正是雪花印，风行离也不废话，伸手朝他胸口抓去，但抓了一空。

“哼，本王不同意给你，雪花印你永远拿不到！”

“那要怎么样才能把雪花印给我们？”殷婷婷在一旁开口。

虚影冷哼一声，并不说话，殷婷婷想到刚才的事情，低下头来说：“对不住。”

虚影失望地摇了摇头，不满意殷婷婷这般。

殷婷婷想到已经在这里花了不少时间，开始弯腰：“对不住，这位大王，事出有因，时间紧急，请见谅。”

虚影叹了一口气：“女娃娃，不晓人间烟火之事，只知除魔卫道，并不能真正的除魔卫道也。”

风行离冷哼一声，皱起了眉头，他走向前来将殷婷婷拉起来，对那个虚影说：“她怎么样跟你无关，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把雪花印交出来。”

“哎呀哎呀，挖出本王的骨灰又粗暴以待，还让爱恋之人替你致歉，这便是你爱恋她的行为否？”

殷婷婷甩开风行离的手，往旁边挪了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和你无关，你要我怎么做才愿意把雪花印给我，你知道现在西域情势危急，魔族……”

“和我无关，我都死了，过往都埋入黄土之中，就算下一刻天崩地裂，不过是换个地方唱歌罢了。”虚影打断了殷婷婷的话。

“既然彼此之事皆无关，那就没有交谈的必要了，你们走罢。”他说完便进入了器物之中，再也不理会他们。

“哼，别以为我治不了你。”风行离像是有些生气，竟然拔出刀来，殷婷婷见状拿出银鞭卷住他的手。

“你别坏事了，不知道你干嘛来了。”殷婷婷也好像有些生气了，像在责备他。

“你在生气？”捕捉到这一丝微弱的情绪，风行离竟然有些高兴，对一个人没有情绪起伏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你不在意他，她开始对他生气，是不是有了一丝在意呢？

殷婷婷也意识到这一点变化，竟然认真地点头：“对，确实在生气，这样不好，要不是你，我想不到雪花印在哪里才能找到，你倒骨灰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你，所以对你生气是没道理的，对不住。”

……

正因殷婷婷生气的事情高兴的风行离脸色变差了，变得更生气了：她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