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黑压压的饿鬼，一边是蓝白色的魂魄。

“区区残魂，岂敢与魔为敌，哼——”随着饕餮魔发出的命令，一大片饿鬼开始尖叫着冲了出去，如流水一般涌向了殷婷婷那一边。

殷婷婷和她的魂魄军队不动如山，冷眼看着那些饿鬼冲过来，凌九玄偶尔会听见那些魂魄的对话。

“他们马上来了，你怕不怕？”

“人都死了，咱还怕个屁啊！”

“这都窝囊了两百多年，老子早就受不了了！”

“听殷姑娘说我们都没有下辈子了……”

“横竖都是生不如死，不如就这样归去吧。”

站在殷婷婷旁边的和尚举起禅杖，禅杖发出金光笼罩住身后的魂魄们：“诸位朋友，愿无水城长平久安！”

“愿无水城长平久安！”

“愿无水城长平久安！”

上啊——

凌九玄看见魂魄们开始冲向饿鬼大军，殷婷婷和那位和尚也一马当先在前方击杀饿鬼，虽然饿鬼数量众多，但是魂魄们像是有不知名的力量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一大片黑色大军化为灰飞。

只有在对阵单眼大嘴怪时，他们会集合起来一同杀死。

陶瓮也不甘于呆在后方，将凌九玄的朋友们吐出来后，也冲了上去，把饿鬼们齐齐撞飞。

“什么，你竟然用了同归于尽咒，为了杀死魔族，你们人族连死人的魂魄都能利用！”饕餮魔发现饿鬼大军竟然被魂魄们如同捏死蚂蚁一般轻易杀死，不甘心地朝殷婷婷大叫。

“非是利用，是我等自愿。”拿着禅杖的和尚杀死饕餮魔附近的一只单眼大嘴怪后说道。

“师父！”观海大师不知道为何，万分激动地大喊，虚云和尚回望了一眼，严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他轻微的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过身来拿着禅杖朝饕餮魔飞了上去。

“师父啊！”观海大师见状，痛哭流涕，凌九玄看他如此伤怀的样子，想起观海大师就是由虚云和尚捡回庙里养大的。

饕餮魔没有手，直接伸出了尾巴卷住了虚云和尚的魂魄，凌九玄大感不妙，虚云和尚看上去非常痛苦。

“哈哈哈，我可是七魔君啊，同归于尽咒又算什么？”饕餮魔朝天大笑。“我会让你们知道，无水城不会长平久安，以后的人间永远不会长平久安，魔族要占领三界灭掉异族，我要助魔主达成野心！”

就在此时殷婷婷狂奔向前，她的银鞭变成一柄细剑，凌空而上踩到饕餮魔的尾巴上，唰唰唰——饕餮魔刀枪不入的皮肤完全不管用，它吃痛地松开尾巴，放开了虚云和尚。

魔族的血也是红色的，凌九玄想。

“好痛好痛！”饕餮魔痛的跳脚。“该死的灭魔族！”它气急败坏地冲向了殷婷婷，也吐出了很多腐蚀毒液和气息，凌九玄大喊糟糕，迅速窜回身体大喊：“大家小心，那是腐蚀毒！”

魂魄们对魔族毒气毫无抵抗之力，他们的身上开始出现了溃烂的伤口，眼见着饕餮魔吐出的毒液避无可避，电光火石间陶瓮变大把自己人都笼罩在里面，用瓮身承受了大量毒液。

殷婷婷和虚云和尚一边攻击饕餮魔，一边躲闪，无暇顾及这一边，其余人也都在尽力自保，凌九玄的意识来来回回，看着他们的挣扎却有心无力，想到殷婷婷说的话，不免责怪自己如此自私，此时，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九爷，不必自责。”

是凌录，凌九玄听到是他，不免感到无比安心，他四处张望，看见凌录被陶瓮扔到一个角落里，此时正挣扎着坐起来呢，他赶紧飘到他的身边。

凌录好像能感知到他，朝他看过来：“九爷，不想做的事情，你无需勉强。”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不跟我讲啊？”凌九玄问他。

“我对你一直都是知无不言的，并无隐瞒。”

“可是，大嫂说……”凌九玄低下头，神情不虞。

“其实你拒绝当北极神君的时候，我是松了一口气的。”凌录如此说道，让凌九玄有一丝讶异，他不是北极神君的随从吗，竟然有这种想法。

“神君心怀天地万物，维护天地秩序，唯独没有他自己，如果没有七次转世，我也不会理解到他肩上的责任如此沉重。”

“我有幸遇到神君，神君想做什么，就算是毁天灭地，我也没有任何异议，所以九爷，不管你如何选择，都行的。”

远处的陶瓮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凌九玄和凌录看了过去，原来陶瓮挡住了好几次饕餮魔的毒液，已经腐蚀到有无数裂缝了，尖啸是它的痛苦呻吟。

“我们又要失去一个朋友了，九爷。”凌录闭上了眼，他受到凌九玄的影响，将他从不曾在意的东西当做朋友。

“你说什么，瓮瓮瓮……”尽管看着很多人在面前死亡，可当看见陶瓮迸裂，凌九玄还是大受打击，那四处飞散的碎片每一下都砸在他的心口上，生生作痛。

一丝亮光从烟尘里飞了出来，进入凌九玄的躯体里，凌九玄的意识蓦地被扯回到了身体里，他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神魂碎片，瓮瓮瓮有个神魂碎片……”凌九玄轻声念叨，他看着与魔族战斗的人与魂，做了一个决定。

“大嫂，如果我找到了阿密冯希的尸骨，我要怎么和他融合？”他朝着正在对抗饕餮魔的殷婷婷喊道。

殷婷婷没有多余的废话，扔下一只匕首：“剖开肚子，放进去！”

“这也太残忍了吧！”凌九玄大喊。“大嫂，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想想在饕餮魔的肚子里做这种事，呕——他忍不住干呕。

殷婷婷没有再回话，看着她被饕餮魔的尾巴扇到墙上，又奋力躲避的模样，凌九玄懒得再想，捡起匕首朝饕餮魔那边冲了过去。

“喂——大嘴怪——”凌九玄跌跌撞撞又躲来躲去，好不容易来到饕餮魔的脚下，他狠狠地用匕首朝他脚趾扎了过去。

“嗷——”饕餮魔痛的直跺脚，它狠狠朝下盯着凌九玄。

“吃掉你——”一张血盆大口从上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