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
作者:剑阁问 | 分类:都市 | 字数:4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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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往事吹不散
“一个多月不见,你老了十岁。” 秋水红着眼睛,紧握着滕均的手。原来记得那双手从来都是火热的,现在却是异常的冰凉。
“其实是老了二十岁,甚至更多。”滕均斜靠在木桥上,低头抚摸自己扎手的胡茬。 “在欧阳家过得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们都挺照顾我的。”
“喔,那就好!” 滕均语塞,已经想不出再说什么。
“走,带你去看看我种的花。” 秋水挽着滕均的手臂,脚步轻快地往竹楼走。
“来到这里的前三天总觉得无事可做,你们又不在我身边,我就只好养些花花草草。” 秋水语气轻快地解释着她自己培养地粗壮的花木,掩饰着瞟过滕均憔悴面庞时的忧伤。滕均也笑得欢快,没有把看见秋水哀伤时心里的失落表现出来。
“秋水到底是长大了,终于不会把花花草草全养死了。”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得什么是呵护,现在懂了,养什么就能活什么。”
“这么厉害啊?”
“嗯!”
“走,去那边看看,还有好多我亲手种的花草。”
只到夜幕已经笼罩得很深,秋水两人依然孜孜不倦地流连在花花草草里,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映衬得秋水愈发像天下流连忘返的仙子。
“你到底种了多少花花草草?”
“还有一些,明天应该可以看完。” 秋水眨着灵动的眸子,挽着滕均的手再次踏在木桥上。
“好了,欧阳轩为我准备好了住所,我该回去了。” 滕均轻抚了秋水的头,望了望皎洁的月光映照下的秋水湖。
“今晚,别走了……” 秋水挽着滕均的手加重了两分力气。
“我要是不走,岂不是伤了欧阳轩一份心意?” 滕均温声细语到。
“怕你走了像以前一样,好久都不回来。这个地方虽然大,但是适合种花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
秋水湖畔竹楼内。
“历代滕王都有侍寝的规矩,要不……” 秋水轻笑到。
“你呀,还是喜欢说胡话。” 滕均轻拧了一下秋水的鼻子,后者把鼻子朝他拱了拱。
“这么多天你应该是累了,就在椅子上休息吧!” 秋水搬了一把木椅放在角落,又为滕均跑了一壶茶。
滕均环顾着四周,装饰十分简单,只有生活用品,还有一些农具和种子,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值得一提的物件。
“你也是睡了一个月的床铺了,想来睡椅子也睡不着。放心睡觉吧,我会注意一些的。” 滕均在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清茶,看着秋水还在生火烧水。
“没有,床铺上我睡不着,一直都是在那把椅子上休息的。” 秋水解释到。
“嗯,倒也是,毕竟都是睡了十多年的习惯了。”
滕均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进入了半梦半醒中。
恍惚中,他脚步轻轻的靠近了一座木屋。
那是一件搭建简陋的木屋,房顶上已经生长了许多青苔,门前有一个大水缸,一个葫芦瓢在里面自由随心地飘荡着。走近木屋,里面放着长长短短七八条藤鞭,已经十分破旧,但是可以看出当初一定是价格不菲。
一个破旧的木桌一只脚是用转头垒起来的,显然还有微微的倾斜。上面有一壶粗茶,三个倒扣的茶碗,碗口已经有了斑驳的裂纹诉说着它的历史与过往。
“你怎么回来了,外疆的任务处理好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夫打扮的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往茶碗里到了一大碗茶水。 “已经结束了,本来应该在那边多待几个月,但是听说这边有事,我就回来了!”
“哼!这边能有什么事,你早点回去吧 ” 农夫摆摆手走出门,扛起锄头就要往远处走。 “等一下,有问题想问你!” 滕均追出门,惶恐地望着农夫的背影。
“我还要种地去,你想问什么就快点说。” 农夫语气提高了几度,有几分不悦。 滕均压下心里的不安,低声问: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农夫默默回头,那是一双恶毒的眼睛。
“均,醒醒。”
滕均惊醒过来,额头发烫,汗水像水流一般径直往下淌。 脸颊被秋水的纤手抚摸着,倒是觉得格外凉爽。
“做噩梦了?” 秋水用衣袖把滕均脸上的汗渍擦干净,回身端来了一盆热水。 “我梦见师父了……” 滕均捂着脸,低声说到。
秋水愕然,险些把水盆摔在地上。 滕均回神,见秋水呆在原地,顿时心里升起来愧疚。
“秋水,师父的死,我一定会查清楚,哪怕是与四个大势力为敌,哪怕是外疆势力,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滕均脸色阴沉,胸中压抑的情绪像是快决堤的大坝。
“已经一个月了,我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次睡着哪怕是闭上眼睛,师父,长天,落霞姐,还有滕王阁的滕王殿上那一百多人,他们都在盯着我,让我复仇,逼着我把后面的人找出来。” 滕均红着眼睛低吼到。
“可是他们都死了不是吗,为什么你还要折磨自己?” 秋水捧着滕均的面庞,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不见了,现在他堕落,沉闷,颓废。 秋水的眸子里泪水涌出,顺着香腮颗颗滴落。
滕均心里一震,颤抖着说到 “长天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哥在出事的当天,我就看你眼色不对,你难道觉得可以瞒住我?” “所以你恨我?”滕均颓然到。
“没错,我差点恨透你了。” 秋水死死揪住滕均的衣袖,把头深深抵在滕均的胸口。 “落霞姐出事的时候你不告诉我,师父出事时候你一声不吭,连我亲哥哥死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秋水凄凉的喊了一声后猛推了滕均一把,毫无防备的滕均被推翻在地。 躺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滕均的魂想被抽走了,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
“为什么你从来不愿意把心里的事说出来,为什么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秋水低嘁两声,抬起滕均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把脸贴近他的脑袋,用手抚摸着他的脸 “我以前在外疆的时候,总是完成不了任务想逃回滕王阁。那时候总是看见你和我哥要不就顶撞教官,要不就把行装收拾好招呼着我规划路线跑回来。那时候我就认为哪怕是天塌了你们也塌不了,有多大的问题你们都可以解决。”
秋水抹干泪水,用鼻尖轻触着他的脸颊。 “可是一个多月前,我哥进去了那个厂房后就没有再出来,那一天我害怕了,二十年来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害怕。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的,如果你出事了,我根本活不了……”
秋水的泪滴有两滴重重的敲打在滕均的额头,他的眼角终于决堤,泪水往外奔涌……
静谧的秋水湖上有风一阵接一阵,涟漪不断拍向湖岸。在湖岸有两束小花,在水波拍打下一次次匍匐身子,一次次又站起身来。小花上的露水在月光的映照下发亮,是一颗颗比钻石更迷人的宝石。
欧阳家大院。
欧阳轩独自一人被月色笼罩,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少爷,滕均没有从秋水峰回到住所,看来是留在了秋水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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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