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楚和老谋子聊完回到首映礼，他之前坐得那排已经空了。

都在台上呢。

四女排排坐，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

记者们乐坏了。

好小子，可算让我逮着了吧。

秦慕楚一亿美元电影的事七月份就有记者曝出来，但之后了无音讯。

电影有哪些演员，讲的是什么故事全都不知道。

按理说这些都应该在开拍时公布一下的，稍微透点风也行。

可偏偏就是没有。

记者们只知道演员里有周秸伦、刘汐茜、曾离还有钢铁侠唐尼，因为当时被拍到了。

唐尼就算了，外国人，他们联系不上。

周秸伦他们的经纪公司、经纪人都有被记者逮到，追问电影相关的事，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无可奉告。

这给记者馋得啊。

明知金山所在，可却偏偏不让进。

再之后电影有消息就是十月份来自国外的新闻，剧组在伦敦拍戏把火车开马路上了。

记者们更馋了。

火车上马路，这不就等于“出轨”吗？

连夜买机票飞伦敦，这次好一点，找到了剧组。

可还是不给采访。

比较好的是，他们被拒绝时，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同样也被拒绝。

剧组做到了一视同仁。

最后有关秦慕楚新电影的消息就是一个多月前封锁机场拍戏的事。

部分媒体得承认，当时之所以有一些舆论攻击秦慕楚，是因为他们想采访一直被拒绝生气了。

不把娱乐圈的无冕之王放眼里，那就别想好！

可秦慕楚那边依旧很冷静，甩都不甩他们一下。

很快，燕京国际机场官方发出声明，与剧组合作乃是商量好的事情，并未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朝秦慕楚]也紧跟着要求相关媒体立即收回不实言论，并公开道歉。

就……蛮吊的。

本来记者们都老实等着电影到宣传期再采访了，但没想到在冯大铁电影首映礼上，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采她们！

不过毕竟是别人的电影首映礼，如果一直问别的剧组的事不太好。

都怕冯大铁发飙，这货有前科。

因此不能问多，所以每个问题都显得弥足珍贵，要慎之又慎，问到腰眼上。

秦慕楚回来时，采访已经进行好一会儿了。

葛大爷比他提前回来，此时已经在台上。

还是那个状态，45°角仰望天花板。

这会儿也没人想采访他，记者有了新欢，让他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做个美……丑大爷。

现在接受采访的是刘汐茜。

“茜茜，你已经拍过好莱坞的大片，现在再次在咱们天朝自己的超级大片担任女主角，两者对比，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或者说，两个剧组，分别给你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什么呢？”

记者抛出问题。

之前的采访刘汐茜几人也稍微透露了些电影的信息，比如说题材啊，演员阵容啊，是不是真的花了一亿美元啊，那么多钱怎么花的啊……

而且还定下了演员的番位。

刘汐茜女一，曾离女二，杨蜜和周惠敏客串。

非常和谐，没有撕逼，没有争抢。

甚至刘汐茜和曾离还互相谦让了一番，真心实意的那种。

番位的定下，也给记者们找准了火力点，狂cue刘汐茜。

刘汐茜拿起话筒，沉吟了一会儿，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台下秦慕楚其实也挺期待的，想知道在演员的观感中，拍自己的大片和好莱坞大片的区别。

“其实《功夫之王》拍摄时间隔得挺久的，我有点记不清了，呵呵。”

沉吟了半天的刘汐茜就给了这么个答案，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拿半年前的事来考验演员，哪个演员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记者嗨了。

嘛？

您这是说嘛？

你的意思是说《功夫之王》不好，你连记都记不住，是介意思嘛？

“所以《功夫之王》没什么让你难忘的事，对吗？”

记者问完就盯着刘汐茜的小嘴。

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我介个月奖金可得老高了！

“咳……”

冯大铁咳嗽一声，想要打断。

倒不是他良心发现，想保护刘汐茜。

而是刘汐茜可是秦慕楚带来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如果在他的首映礼被坑了，他又看着不说话，面上过不去。

可刘汐茜已经说话了，

“也不是，《功夫之王》拍摄的时候很热，有一段时间天天在沙漠隔壁中晒太阳，挺难忘的。”

顿了下，她像是想起什么，说道：

“对了，你不是问不同吗？这部电影在国内拍摄时也挺热的，不过和《功夫之王》不同，这次热是在室内热……就像，一个是烧烤，一个是蒸笼。”

刘汐茜还来了个比喻。

记者即将上扬的嘴角顿时止住。

我问的是烹饪手法的事吗？

我问的是电影啊，你是怎么扯到吃上去的？

可刘汐茜却在“吃”上面一骑绝尘，笑嘻嘻地说道：

“还有，秦慕楚做饭很好吃……”

秦慕楚坐在台下都能感受到记者的绝望。

何必呢。

你问一傻子，她那脑回路是正常的吗？

……

首映礼结束，除了少数零零散散被记者采访一下的明星，其余人都有序离场。

葛大爷和张一谋走在一起，不停说着什么。

冯大铁有些吃醋。

这是旧爱复燃了啊。

“行，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张一谋笑着和葛尤挥手告别。

冯大铁立刻跟上葛尤，准备和他好好联络感情。

他这些年电影的成功离不开葛大爷，可不能给老谋子拐跑了。

“张导，走了啊。”

秦慕楚跟老谋子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他已经看到张未平向这边来了。

虽然两人的恩怨早已消散在时间中，但秦慕楚也没想跟他交朋友，假客套都不想。

这货在圈子里名声挺臭的，和冯大铁一样喜欢口嗨不说，还到处得罪人。

但人家冯大铁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

别看经常喷观众、喷记者、喷明星，但你见他什么时候和江文、王硕这些人炸过毛。

可张未平不同，喷人不带个脑子。

冯大铁喷人的标准是，不喷自己惹不起的人。

张未平的标准是，不喷张一谋得罪不起的人。

今天他能参加首映礼，绝对是看在张一谋的面子上，而不是他。

毕竟华艺知道他和秦慕楚的过节，根本不可能邀请他。

“小秦，回头有时间，也带我去看看你那电影特效是怎么做的，我学习学习。”老谋子说道。

秦慕楚一口答应下来。

张一谋永远保持着学习的状态。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笨鸟”，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全靠下死功夫，比别人更努力。

这种精神秦慕楚很受感动。

挥挥手和老谋子告别，就转身离开。

也没出电影院，到了售票厅买了张陈诗人新电影的票，准备看电影。

杨蜜几人知道秦慕楚的计划，原本也想留下来一起看，可她们穿得衣服太过耀眼，看电影肯定会被认出来，就先回去了。

影院方面考虑到秦慕楚是名人，电影没到放映时间，就让他提前进去，省得到时候万一出现拥挤堵塞情况。

秦慕楚走在过道上，迎面正好遇见老谋子和张未平从首映礼的影厅出来。

不止他们两人，还有小品王赵本汕也在。

每年这个时间，赵本汕基本都在燕京排春晚，因此冯大铁也把他邀请来了。

见到秦慕楚去而复返，张一谋有些惊讶：

“怎么了？什么东西丢了？”

“不是，看恺歌导演的电影。”

秦慕楚指了下隔壁的放映厅。

“哈哈，小秦导演，什么时候来东北我安排你一顿。”

带着浓厚东北口音的声音响起，头发花白的赵本汕哈哈笑道。

“本山老师，有机会一定去。”秦慕楚客气回应。

都说过了山海关，就找赵本汕。

在东三省，本汕大叔的影响力确实极大，比之港岛的向家还犹有过之。

不过秦慕楚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不知真假，所以对他秉持着不得罪也不亲近的态度。

而对张未平的态度就是纯敷衍了。

“恺歌的电影，哦，《梅兰芳》是吧？”张一谋也知道这个电影。

“是，恺歌导演《霸王别姬》之后又一部拍戏剧的电影，去学习学习。”秦慕楚说道。

“嗯，是得看看。”

张一谋点点头，突然说道：

“那行，我也买张票，一起看看。”

说完，他就对张未平和赵本汕说道：

“未平，本汕，我在这儿看场电影，你们……”

“别邀请我，我这老骨头再不睡觉可熬不住。”赵本汕玩笑道。

张未平看了看秦慕楚，又看了看张一谋，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赵本汕走了。

他年纪也不小了，晚上干别的行，在电影买票看别人的电影，没那么大精神头。

于是秦慕楚就和老谋子一起去到影院大厅，又买了张票。

别管谁，看电影买票是肯定的，老谋子也刷不了脸。

再次享受了提前入场的特权，坐在漆黑的放映厅里，秦慕楚问道：

“您怎么和赵本汕走一起了？”

这一个西北掺和着点燕京，一个东北的，也没什么关系啊。

“张未平搭上的，我也不知道。”

老谋子回了句，对这个话题谈性不大，很快就问起秦慕楚电影的事。

两人聊了会儿，直到放映厅里开始进人，才止住话头。

这场可能是很晚了的原因，人不多，没有坐满，大概只有一半人不到。

秦慕楚和老谋子选的位置又比较偏僻，旁边倒是没人。

电影开始，两人就没有说话，认真看了起来，一直到电影结束散场。

“怎么样，这可是您一手发掘的谋女郎，演技比之曾经，如何？”秦慕楚笑着问道。

这戏的女主是章紫怡。

最受老谋子“宠爱”的谋女郎，《我的爸妈》、《英雄》、《十面埋伏》，已经合作过三次了。

（ps，刘福荣角色由梁朝伟代替）

巩利姐不算，人家当时是家属，和老谋子合作多很正常。

张一谋看电影时就一直眉头深锁，听到这话，说道：

“不错，一直都在水平上。”

顿了顿，他又说道：

“她是有天赋的演员，脸就适合大荧幕。”

“那曾离呢？”

秦慕楚突然问，

“当初要是曾离和章紫怡都去了您剧组，您在两人之间选谁来演？”

张一谋没想到秦慕楚会问这个，他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

一个是自己当初看上的演员，另一个则是已经被证明成功的演员。

嗯，这很难评。

“你问这个干什么？”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老谋子狐疑地看着秦慕楚。

“瞎问，好奇。”

秦慕楚装作淡定，很快把这个话题翻篇。

而电影怎么样，两人谁都没说。

只谈论演员演技了，电影什么样还不清楚吗……

……

和老谋子分开后，秦慕楚回了四合院。

今晚他独守空房，四女都被刘汐茜拉到大别墅去了。

这个梦想秦慕楚都没达成，刘汐茜已经做到了。

“你把她们拉去有什么用？聊一晚上也是无稽之谈。”秦慕楚咬着牙。

三女今晚穿得都挺好看的，白瞎了。

浪费。

这是资源的浪费！

叹着气，准备去洗澡睡觉。

这时电话响了。

竟然是孙碧娟那个小丫头。

小屁孩半夜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刚接通，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干嚎，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再不说话我挂了。”

秦慕楚无视小丫头的拙劣演技。

果然，干嚎声骤然停止：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哭，受了多大委屈？”

“被你妈打了？”

“嗯，可疼可疼了。”

“该。”

“……”

短暂沉寂两秒，电话里传出小家伙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们都不关心我！好！现在我就离家出走，到一个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你们后悔去吧！”

“然后到了晚饭点，饿得不行又跑来让我给你做饭吃？”

秦慕楚一点没怕孙碧娟的威胁。

这小屁孩三天两头闹着要离家出走，基本每次都没出她家小区。

孙妈孙爸也不去找她，到饭点她自己就背着小书包回来了。

有一次回来迟了，孙妈没给她留饭，给小丫头气坏了。

小猪存钱款当场就砸了，抱着一把钢镚就跑出去，打了个出租直奔四合院。

“咣咣咣”地敲门，也没人开。

抱着门口那石狮子就是一顿哭。

还是秦慕楚的邻居以为谁家猫发情了出来看，发现了这丫头。

帮着按了门铃，秦慕楚才听到声音开门。

没办法，这丫头太矮了，够不着门铃。

从那以后，孙碧娟就学聪明了。

再离家出走，都是赶在饭点前回去。

被揭了老底，小丫头有些恼羞成怒，放下狠话：

“我以后就是饿死，去捡垃圾吃，都不会去找你要饭吃！你做的饭难吃死了！”

这就是纯纯白眼狼，当时这丫头可是连干了两大碗饭，小肚子撑得圆溜溜的，第二天孙妈妈来接她的时候，还吃不下去早饭。

“你来找我，我也不给你开门，回头门口石狮子都搬走，不给你抱着哭。快滚，我睡觉了。”秦慕楚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小屁孩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抱怨上学太苦了，孙妈妈总是让她学习。

还有时间打电话，一看就是作业布置得不够多，回头再买十几套题目送去。

“不许挂！我还有事说！说完我再滚！”孙碧娟连忙喊道。

“说。”

秦慕楚打开免提，脱衣服准备洗澡。

“电影什么时候开始宣传啊？”孙碧娟问。

秦慕楚眉头一挑：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吗？”

“怎么不该我关心？我也演了，我是女三号。”孙碧娟大言不惭。

秦慕楚啧啧称奇。

这孩子，一看就是混娱乐圈的料。

明明就演了个电影男女主的女儿，戏份少到连客串都算不上，露脸镜头更是不超过两秒钟，就敢说自己是电影女三号。

“够不要脸，以后别说认识我。”

秦慕楚和孙碧娟撇清关系。

原本以为孙碧娟会气急败坏，但没想到这小丫头声音嗲嗲的，奶声奶气地卖萌：

“秦慕楚，可不可以把电影的宣传期放在2月11号？求求了，好不好。”

这么精准的日期让秦慕楚有些疑惑：

“为什么？”

“我那天开学。”

“……”

秦慕楚无语了。

这小屁孩是一天学不想上啊。

没好气道：

“别想了，不行。”

“为什么？”小丫头又开始嚎。

“电影后期来不及做好。”

这倒是没骗她，特效制作很慢，起码得到三四月份。

“而且，电影宣传也不带你，老老实实上学吧。”

“不行！秦慕楚！我以后真不给你摸我头了！”

小丫头真急了，声调高了不止一个度，必杀技都使了出来。

秦慕楚刚想说话，就听电话那头一阵动静，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声音。

“孙碧娟，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这么晚给谁打电话？”

“是秦慕楚，他有事找我……”

秦慕楚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是一点不怕鼻子变长。

没一会儿，电话就传出了孙妈妈的声音：

“小秦？”

“哎，阿姨，是我。娟娟不想上学，又要离家出走呢。”

秦慕楚可不帮孙碧娟兜着。

小时候敢撒谎，长大了就敢带头黑他！

必须将罪恶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

“我就知道！”

孙妈妈似乎是咬着牙说得这句话。

然后秦慕楚就听到了“啪啪”声和小孩子的哭喊声。

好一会儿，孙妈妈才又说话：

“小秦，不好意思，娟娟又打扰你了。”

“没事，不打扰。”

秦慕楚听着小孩的哭声，故意问道：

“阿姨，娟娟没事吧？”

“没事，她刚刚躺下，现在都睡着了。”

“噗……咳咳。”

秦慕楚憋着笑，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