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你怎么一个人先过来了，他们呢？”一见到从显示器里爬出来的茅真君，林秋生就这样说道。

“什么真君？要称教授！这次的项目要是很成功，说不定你就要叫我院士了！嗯，他们呀，动作慢一点，大概明后天才能到了。你放心，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而且还有阿峰陪着他们，不会有事的。”

“来的这几位都是什么跟脚呀？”林秋生又问道。

“一共十个，都是化形妖族。嗯，五十七个民族五十七朵花。”茅真君说，“至于跟脚，有些跟脚还很深，伱说不定还知道呢。”

“哦？”林秋生听了，便来了兴趣，赶紧问道，“我也知道？难不成还能是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

“乱扯什么呢？”茅真君摇了摇头，“你听说过公孙九娘吗？”

“我知道公孙大娘，还知道红鞋子。”林秋生回答道。

“不学无术。”茅真君摇了摇头，“就算公孙大娘，先想到的也应该是……”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的那个对不对？”林秋生说，“那个公孙九娘和公孙大年有关系吗？”

“你没看过《聊斋志异》？”茅真君问道。

“初中时候看过……等等，你是说那个女鬼？鬼也算在妖族里面了？她怎么可能活到……那个女鬼在当年都不算太强，怎么能活到现在？”

“那些鬼倒是不太想要把自己算来妖族里面，他们还想要弄个五十八个民族五十八朵花。但是他们的人口太少，结果就被合并进去了。毕竟多弄出一个民族出来，行政成本要高不少。至于说她凭什么能活到现在？嗯，按照《聊斋》中的描述，她并不强是不是？但是你用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她怎么可能不强？”

《聊斋志异》这书林秋生还真的是初中的时候看的，而公孙九娘那个章节也不算特别精彩的章节，当时他就没有太在意。不过成为遍知真人之后，他的记忆力大为加强了，所以只是稍微一回想，原本以为忘了的内容便又想了起来。而这细细一回想，林秋生才倒抽了一口凉气：“此女恐怖如斯！好在是我们这边的，要不然，真是断不可留！嗯，她原本所在的莱霞里怕也不是普通的鬼域了。”

公孙九娘是被记录到了《聊斋志异》中的女鬼，她的死亡还和当年的一件大事有关。明永历十三年，清顺治十六年（1659），郑成功挥师北上，要反清复明。登莱、栖霞人民纷纷响应，起义抗清。起义失败后，清军在登莱栖霞一带发起大屠杀，公孙九娘就是死在那次屠杀中的。

当时登莱栖霞一带死了很多人，这些人被随意地埋成了一大片乱葬岗，这片乱葬岗，在在《聊斋志异》的描述中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叫做“莱霞里”的鬼市，生人进入其中，还毫无所觉。初中看这一段的时候，林秋生还是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自然是将这段描述当成蒲松龄的大胆地浪漫想象。如今回想起来，就觉得这样的鬼市，几乎都有了一点神国的味道了。“想起来了？”茅真君道：“按照常理，莱霞里中的鬼魂都是横死之鬼，本该怨气冲天。这种地方，应该都是怨魂厉鬼。但是按照《聊斋》中的描述，这里面的鬼魂的一举一动，心性理智，都几乎和正常人没有区别，这就不是一般的鬼魂，可以直接算是英灵了。也是，他们本来就都是汉家的忠臣烈士，‘我问忠臣为何死，元是汉家不降士。白骨沉埋战血深，翠光潋滟腥风起。’如果当时国姓爷给力点，真的反清复明成功了，那这个鬼市只怕是立刻就能成就一方冥国净土。可惜……”

“如今莱霞里怎么样了？”林秋生赶紧问道。

“一个在清朝才出现的冥土，还和当时的朝廷相冲撞，要保全下来谈何容易，自然是基本上都消散了。只有她，靠着还有传说在人间，撑了下来。”茅真君回答道。

林秋生点了点头。在人间一直有传说，这也是神鬼之类的维持存在的一种助力。这也是神灵们都强调香火的原因之一。在民间有传说存在的鬼怪虽多，比如说《聊斋》中就有一大堆的狐狸精呀，女鬼呀什么的。但是这些狐狸精和女鬼什么的，第一是本身的水平和公孙九娘有差距，第二也没有一个这样的冥土或者洞天的庇护，内因和外因共同作用之下，能像公孙九娘那样撑下来的，自然不会太多。

“万劫阴灵难入圣。”茅真君又道，“她本人又没有什么真正的对文明的功绩，和老林没法比不是？人家老林，只要超凡潮水一回来，立马就直接退尽阴气，成就神灵。但是九娘距离这个还远，她也只能看能不能依靠着国家，立下一些功劳，然后靠拿着勋章当封神敕书用了。”

“除了她还有些什么人？”林秋生又问道。

“剩下的都是些真正的妖族了，而且基本上都是新生代的妖族——不过有一位，你可能也认识。”茅真君突然笑了起来。

“国内新生的妖族？我怎么会认识呢？”林秋生说，

茅真君听了便笑道：“那位呀，等他来了，你记住他最喜欢吃的东西第一是蛋黄派，第二是炸鸡就行了。”

“啊？”林秋生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笑道，“别的不敢说，但是保证他鸡一顿，堡一顿还是没问题的。要说他也成了化形大妖了，这速度真是够快的呀。”

“你们这边的杜尔西蕾娅不也已经是化形大妖了吗？这个速度哪里快了？而且在这批化形大妖里面，这家伙是最懒惰的一个，他但凡好学一点，也不至于就现在这么点实力。”茅真君摇着头说。

“他很懒？那你们还把他派过来？”林秋生问到。

“懒归懒，但是他聪明呀。论聪明，九娘都比不过他。你知道，大部分妖族，智力水平其实是很成问题的，目前国内化形大妖的平均智商只有八十五。这还是得到了良好的教育的结果，要知道，化形大妖可都是有教令院派出的专门队伍负责教育的。”

“不错了，已经比印度人的平均智商都高了。”林秋生说，“那个……嗯，那个网红，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的智商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