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采购目录，知道采购了什么东西，在林秋生这样的行家来说，就已经能看出很多东西了。比如说，在采购的目录中有不少的绵羊羊羔。

这个采购显然就不太正常，因为美国人实际上并不太吃羊肉，即使是在世界生产还没有受过什么干扰的时候，美国人消耗的羊肉也是相当少的，哪怕美国人爱吃肉是出了名的，平均到每个人其实只有0.5公斤，和鸡肉、牛肉以及猪肉完全没法比。而美国人也没有吃羔羊肉的习惯。

但是在某教1.0版本中，羔羊却是非常重要的宗教活动用品。在祭祀活动中会将羔羊和小牛犊在祭坛前杀死，然后将血液洒在祭坛周围，再将皮拔掉，肉和内脏清洗干净之后放在祭坛上用火烧掉，据说万军之主就喜欢这种烧烤风味。

当然，好好的全羊甚至是小牛犊，就这样烧了，花费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后来又出了各种简化版，比如说用斑鸠什么的来代替，再后来，用斑鸠或者其他鸟类就成了主流了。当然，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本来羊羔什么的很可能就是用来替代更珍贵的人类的。

注意到这这一点，再在采购名单中找一找，小牛犊也很是不少。另外……

“看看这个采购价，呵呵，五十万美元一只‘纯净的符合要求的羔羊’，考虑到这两年来的通膨，这个价钱相比在阿富汗的价格，还真的是很便宜——虽然数量多了一点。”看到这个清单，安德雷斯撇了撇嘴说。

“看到这个清单，我都想把X学校关了，在校区里面养羊了。”菲德尔也笑道。这个话当然只是在开玩笑，但也可以看出这个买卖有多赚钱了。

羊羔还不是最昂贵的东西，最昂贵的还是一些原产于埃及和中东地区的辅助材料。比如焚烧祭品所需要的木料呀什么的。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真的只有埃及和中东才有，但是可能是为了保证成功率，减少风险，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从美国之外进口来的。而在如今，进口这些东西，都只能依靠航空，再加上又是政府采购，这个价格自然是非常酸爽，以至于X学校的这些家伙们看了之后，都忍不住有点羡慕妒忌恨了。这个感觉，大概就和兔子看到其他国家和白象签的军售合同差不多。

拿到这一系列的采购清单，就可以反推那边可能在进行什么样的准备了。

“除了通常的献祭。还有召唤的影子，但是似乎不全是，另外，有一些物品，似乎在万军之主1.0版本中也很少见，倒是有欧洲中世纪的一些巫术的影子，只是……类似的巫术中，会有大量的血祭的内容，而且还无法用其他的动物，比如羔羊什么的替代。当然，这也是那些巫术水平比较低的表现。

欧洲中世纪的时候，教廷相当给力，巫师女巫什么的，被压制得几乎不能呼吸，他们的技术能够不倒退就已经不错了。但是问题也正出在这里，虽然和伯爵有了来往之后，对于欧洲中世纪的黑魔法，我也算是个专家了，但是中世纪的黑魔法完全不成体系，传承乱得一塌糊涂，就是伯爵自己，怕也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夏姬八镐出来的黑魔法了。不过大体的方向还是看得出来一点的。安妮，你的研究方向和这个有一定关系，你来说说你的想法。”林秋生说道。

安妮想了想说：“我怀疑他们是不是想要通过某种方式，人造超凡者。伱知道，按照一些黑魔法的说法，可以通过交换的方式从‘未知的伟大存在’那里获得一些特别的力量。这种‘未知的伟大存在’在教会那边当然被毫不犹豫地归入魔鬼之列，但是按照伯爵的说法，这个‘未知的伟大存在’并不总是路西法他们，甚至于越是古老的时候，这种‘未知的伟大存在’越是不知道来自哪里。

也许他们是史前文明的，不为我们所知的神灵，只是向祂们祈求力量，按伯爵的说法，即使是对于追求黑巫术的女巫和巫师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很多时候，祈求到的都是极端的扭曲的东西。不但没什么用，而且还能要了他们的命。后来，路西法他们发现了这种仪式，然后扭曲了它，让它指向祂们，这些黑魔法才变得安全一点，靠谱一点。

但是在如今，我们都知道先来的潮汐并不是过去的简单重复，很多法术都变得有点似是而非。所以他们现在的祭祀到底是指向了谁，我也说不清楚，从一部分的祭品来看，是指向了万军之主的，但是万军之主已经不太响应这种原始的祭祀了。虽然依旧相信1.0版本的信徒一直在坚持古法，而且理论上，万军之主也没有否定这套方法，但是到时候是不是万军之主在响应，以及会响应到什么程度，都很难说。而另一部分似乎有指向了‘未知的伟大存在’。我猜想他们可能在玩一个大的……

我突然想起了教令院的那个世界膜的假说，如果这个假说有一定的可能的话，你说那些所谓的‘未知的伟大存在’是不是那边的那张膜上面的存在？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在玩这样的花样，先向‘未知的伟大存在’献祭，以获取力量，如果力量正常可控，那他们就获得了成功。如果不可控，生成了某种无法沟通，无法控制的怪物，那就干脆将它作为给万军之主献祭，以换取万军之主那边的神力。”

“一些更加古老的宗教中，往往提到了‘天空被损坏’。按照世界膜假说这就是其他膜的力量在我们这片膜上面的的影响的最严重的表现了。要是照这个假说，那当这个行动的志愿者，可真是……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安德雷斯开口道。

“他们这么做，风险很大呀，万一没弄好，可别搞的我们大家都要帮他们擦屁股。”菲德尔却说道。

“目前的上限在那里，出不了太大的问题的。也许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才敢。”林秋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