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艰难抉择后，理智战胜了本能。

苏哲帮柳禾珞穿好衣服，让她躺在沙发上，问她：

“你是柳禾珞？还是袁湘琴？”

柳禾珞委屈地回答：

“我当然是柳禾珞，刚才只是有些迷糊，不小心喊错了。”

她不好意思地问：

“苏哲，我这时候喊别人的名字，你是不是吃醋了？生气了？”

苏哲当然不会生气。

江直树就是他演的，甚至在这个世界还是他“创作”的人物，他怎么会吃醋？

“我只是担心，你被催眠了。”

苏哲很严肃地盯着柳禾珞的眼睛，认真地提醒她。

柳禾珞忍不住笑了：

“催眠？谁催眠我？我怎么没看到拿着怀表，对我数一二三的人？”

苏哲之前，也以为所谓的催眠，就是拿着怀表对人数数，很快就能让人睡着。

那纯粹是艺术夸张罢了。

除非是用了迷药，否则能在几秒内让人睡着的话，催眠师高价治疗失眠都能致富。

但系统奖励【催眠】技能后，虽然让他很失望，发现其实竟然很普通，但也让他了解到了催眠的原理：

“柳禾珞，你以为什么是催眠？其实我们都被催眠过。比如——”

他突然说道：

“送礼就送……”

柳禾珞脱口而出：“脑黄金！”

苏哲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句本世界家喻户晓的歌词，让柳禾珞读出来。

她却不由自主地唱出来了，虽然有些跑调，但显然不是阅读的语气。

柳禾珞惊讶地看着苏哲。

苏哲解释道：

“你看，这就是催眠。只要通过外界信息的暗示，让你的潜意识发生了不知不觉的改变，就叫催眠。”

柳禾珞实在没忍住，问：

“可这和我们……亲密有什么关系？”

苏哲怜惜地看着她：

“在剧组里，大家都叫你袁湘琴，叫我江直树，把你催眠了，改变了你的潜意识。”

她并非以为自己变成了袁湘琴，那就成神经病了；但她的潜意识却成了袁湘琴，不由做出和袁湘琴一样的选择。

柳禾珞愣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不、不会吧？”

苏哲揉了揉她的脑袋：

“没关系，你现在太入戏了，等拍完就慢慢好了，只是短期的而已。”

柳禾珞怅然若失，躺在沙发上，喃喃说道：

“所以拍完后，我就不会那么喜欢你了？”

苏哲笑了：

“不，但如果你依旧喜欢我，我就能确定这些喜欢都是真实的，不是依托在虚构的人物上，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样。”

柳禾珞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坐起身，狠狠地抱着苏哲。

许久后，她走出房间，苏哲看着她的背影，欣慰地点点头，内心夸赞自己：

“我可真是个大圣人啊。”

但这个大圣人躺在床上后，却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觉，一闭眼就仿佛回到了冬天，看到漫天白雪中，几枝粉色的梅花傲然绽放……

“草！这咋睡？”

理智虽然胜过了本能，但本能还不服气呢！

苏哲心中无奈，干脆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上了一瓶白酒，故意不用【酒虫】，咕咚咚地灌进去。

没办法，只能把本能灌醉了……

苏哲在房间内饮着道德的苦酒，而柳禾珞出门后，却总感觉满肚子的话无处倾诉，又在潜意识下做出了袁湘琴式的选择。

她敲开了吴佩佩的门，一进门就抱怨道：

“佩佩，我被苏哲拒绝了。”

吴佩佩一愣，想到之前苏哲也拒绝了连诗媛的投怀送抱。

她之前一直以为苏哲拒绝连诗媛是因为不喜欢，又或者因为洁身自好，毕竟他们刚认识几天，没有感情基础。

但柳禾珞他都拒绝了？

吴佩佩白天可见过他俩有多腻！

她心中立即产生了各种联想：

难道他不行？

不对吧，他身体那么强壮！

那就是——他是gay？

吴佩佩心中好奇极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转弯抹角：

“为什么？他不喜欢你吗？”

柳禾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被催眠了、太入戏了，只好说：

“他喜欢我，但不能接受和这样的我（袁湘琴）亲密。”

这在吴佩佩耳中，就是苏哲喜欢柳禾珞，但不能接受她的性别，因此确定了：

苏哲就是gay！

这也太可惜了吧？别说那么多女友粉了，就连圈内很多女星都垂涎欲滴的男神，竟然是gay？

果然好男人都被男人抢走了。

吴佩佩心中百转千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郑重地看向柳禾珞：

“放心，我虽然碎嘴子，但你这么信任我，我肯定能保守住秘密！”

柳禾珞突然意识到：

对啊，这么隐秘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说给吴佩佩？这货就是个大漏壶，八卦王，转头就能把这件事传遍圈内。

这不是她正常的做法，更像是单纯无脑的袁湘琴。

柳禾珞开始有些相信苏哲的说法了。

虽然她潜意识（袁湘琴）还想继续倾诉，但主意识（柳禾珞）强行拉回她：

“佩佩，你千万别说出去，我走了！”

柳禾珞落荒而逃，这让吴佩佩没有机会纠正自己的错误论点：

原来苏哲是姐妹啊！

她兴奋地自言自语：

“早说嘛，本来看苏哲女人缘这么好，我都不敢靠近他，生怕跟林妹妹遇到宝哥哥一样，没想到是gay啊！”

她越想越兴奋，没忍住八卦的性子，干脆去找苏哲了。

此时，苏哲刚陷入醉意，就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后，却看到了吴佩佩。

苏哲晕乎乎的，并没有想到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并不合适，直接让吴佩佩进门，好奇问道：

“佩佩，什么事？”

“就想和你聊聊。”吴佩佩坐在床边，两条白色的细长腿在床边晃动着。

苏哲头有些晕，也跌坐在床上：

“聊什么？”

吴佩佩东拉西扯了半天，闻到苏哲身上的酒精味道，知道他醉了，心中一动，干脆带着一丝坏笑，直球问道：

“你最喜欢圈内哪个男明星？”

苏哲没有多想，以为她说的是欣赏、敬佩那种喜欢，就随意说了圈内几个演技好的前辈。

吴佩佩眼睛都亮了：

哇哦！原来他是大叔控！

她还想再问，苏哲却感觉后劲上头了，向后一躺，眼神有点迷离。

吴佩佩看他醉了，本想遗憾离开，但实在忍不住内心的八卦欲，下定决心：

“我再问一个问题就走，只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绝对不说出去！”

她眼神中闪耀了八卦的光芒，故意靠近苏哲，兴奋地套他话：

“你是1还是0？”

苏哲没有听懂，小声嘀咕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

吴佩佩为了听清，只能贴近苏哲的嘴巴，着急地问：

“就是……你喜欢在上面，还是下面？”

苏哲仿佛又看到了漫天的大雪，却没有看到梅花。

雪中无梅，便缺了几分生机。

苏哲猛地一转身，便陷入到软绵绵的雪地中。

吴佩佩并没有警惕起来，发出百灵鸟般的笑声：

“原来你喜欢在上面呀？别乱动，我是女孩子！嘻嘻……痒……”

苏哲想灌醉本能，却忘记了，理智的酒量比本能更差。

（男人烂醉如泥后不会发生什么，但他恰好处在理智醉去，本能还清醒的阶段。）

雪下得更大了。

苏哲奋力奔跑着，终于找到了梅花，还将花瓣撒在雪地上，脸上露出顽童一般满足的笑容。

……

第二天，天都没亮。

吴佩佩顶着一头乱毛，目光呆滞，欲哭无泪地看着宿醉中的苏哲：“你醉得连性别都分不出吗？也对，你是1，反正都在上面……”

她还以为苏哲是gay呢！

这让她心情更复杂了，不能怪苏哲，只能埋怨着自己：

“我八卦个什么劲啊！连清白都搭上了。”

吴佩佩捂着脸，想生气，可看到苏哲完美的身躯，又感觉不亏，脑子乱极了。

她甚至觉得苏哲更亏，明明是一个gay，却和异性发生了关系，这和直男酒后被肛有什么区别？

“这么说的话，是我对不起苏哲？”

吴佩佩脑子乱极了，干脆套上衣服，一瘸一拐地逃离了现场。

又过了许久，天亮后，阳光撒在房间里。

苏哲迷迷糊糊地起身，感觉神清气爽，心情舒适，但睁开眼看到床单，表情也变成吴佩佩同款的呆滞：

“等等！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喝了一大瓶酒，然后敲门声响起，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断片了。

“难道柳禾珞又回来了？”

苏哲整个人都懵了，在录制节目时，小心翼翼地试探柳禾珞，却没有发现什么。

于是他不好意思地问八卦王吴佩佩：

“佩佩，咳咳，你消息灵通，知道昨晚有谁进过我房间吗？”

吴佩佩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不知道！”

“连大名鼎鼎的八卦王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以后再也不八卦了！”

总之，这次的《穿越》录制经历对苏哲来说，充满了疑点。

等节目录制完成后，苏哲和柳禾珞又回到了《恶吻》剧组，继续拍摄。

柳禾珞在入戏以后，表演越来越自然，让挑剔的朱国松都忍不住赞叹：

“袁湘琴，你太棒了！这一定会成为你的生涯代表作！”

很快，《恶作剧之吻》正式杀青。

但苏哲却闲不下来，他还要制作恶吻的主题曲。

恶吻原剧的主题曲是《恶作剧》，是一首很优秀的主题曲，也是很多人的童年记忆。

这首歌是以女生的角度写的，最好还是女主演唱，所以苏哲当做制作人，让柳禾珞来唱。

以往苏哲只给自己录过歌，几小时就能录完，从来不觉得这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但柳禾珞花了一整天，才录了一半，把苏哲逼崩溃了：

“为什么我给你演示了八百遍，你还是唱成这样？不然我用伪声唱好了！”

柳禾珞感觉很委屈，听到苏哲用女声都比她唱得更自然更好听，委屈道：

“你的嗓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啊？变声器？留声机？”

苏哲翻了一个白眼：

“显然跟你不一样的东西。”

终于等他们录完歌曲，苏哲让让朱国松、董文雪等人试听，他们都觉得不错，但也没有表现得十分喜欢。

苏哲这才意识到，如果不带童年滤镜的话，《恶作剧》确实算不上顶级的情歌。

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柳禾珞劝他：

“直……苏哲，已经很棒了，不能强求每一首歌都是经典。这甚至比我的代表作更好听！”

苏哲正在思考，没管住嘴，随口嘀咕道：

“比你强也不值得夸耀吧。”

柳禾珞感到很委屈：

“我确实不会唱歌，怎么学都学不会……”

苏哲连忙拍拍她的脑袋，没有道歉，傲娇地说：

“笨蛋，以后这首歌就是你代表作了，谁还敢说你不会唱歌？”

朱国松和董文雪面面相觑：

“还没出戏啊，后劲这么大吗？”

而苏哲意识到《恶作剧》不够经典以后，左思右想，还想找一首更经典、传唱度更高的歌曲当做主题曲。

既然《恶作剧》是以袁湘琴的角度，那就再以江直树的角度抄一首。

但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歌曲。

他记忆中的情歌虽然有很多，但符合剧情的却很少。

“要足够经典，还要传唱度足够高，最好和江直树有关……选哪首啊？”

苏哲毫无头绪。

而除了选歌以外，他还得选电影。

在拍《恶吻》的时候，他就利用空闲时间开始抄电影剧本。

之所以没继续抄电视剧，是因为要合理安排档期。

几部电视剧之间总得错开一定时间，避免互相争夺热度和观众。

不如去拍电影，形成综艺、电视、电影、歌曲齐头并进的大势。

之前，苏哲在选电视剧时差点抓破了头皮，因为他工作以后，根本没时间看电视剧。

但他却没少相亲，每次相亲就得去电影院看电影，导致他看了许多电影，阅片量不低。

甭管是国内的球狼娘哪吒等，还是国外的紫薯素鸡等，他都能回忆得非常清晰。

但很显然，作为龙傲天公司的第一部电影，肯定没有资金也没有经验去运作这些大制作电影。

只能从小成本开始抄。

那也有很多备选。

苏哲一开始非常自信，觉得自己记忆中这么多小制作大回报的电影，可以随意挑选。

但他当他在脑海中一一列出后，才发现自己患上了选择恐惧症：

“以《夏洛特烦恼》《这个杀手不太冷静》为代表的喜剧片；”

“以《失恋33天》《前任3》为代表的爱情（失恋）片；”

“以《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为代表的青春片……”

这些都是前世很出名的电影，因为苏哲一开始就没打算选小众片。

这和歌曲不一样。他在歌曲上比较小众，因为音乐市场早就崩了，走大众风格也很难赚到钱。

既然都靠粉丝养活，不如小众一些，还更有逼格。

但电影市场近些年越来越红火，苏哲只想用最大众的电影，获得最大众的认可——

票房！

票房就是大众的认可，比某瓣评分重要多了！

苏哲努力分析，想找到最佳的选择：

“这里面票房最高的是《杀手》和《前任3》……也是评分最低的两部。真的完全不顾口碑吗？”

他还是犹豫了，说是不在乎评分，但还没上映就知道会被骂，也感觉不太对劲。

苏哲深入分析：

“不能只看票房，有的电影票房低一些，并不是质量差，只是因为上映时电影市场太小。”

比如唐探三部曲，质量一部比一部差，票房一部比一部高。

再比如《夏洛特烦恼》，票房比不过铁拳杀手首富等，但若是没有夏洛铺垫，那些电影能起来吗？

这让苏哲心中一动：

“不如抄《夏洛特烦恼》？”

可他又有点心虚——

真不想演重生抄歌的剧情啊……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但他在心中划去票房最高的这仨电影后，好像只剩《失恋33天》和青春片了？

苏哲搜了一下本世界的电影记录，也看到了很多青春片的身影。

这里的电影人也不是傻子，也发现了青春片容易骗钱，然后把大部分青春片的名声搞臭了。

苏哲很无奈，又考虑了一下《失恋33天》：

“这部片是当年的最大黑马，但票房也就3.5亿而已，放到现在看根本不算什么。拍了肯定能赚，但在如今这个年代能否大赚？”

苏哲分析来分析去，还是把自己搞晕了——

选哪部电影都是不错的选择，都能让他赚钱，也能让他在电影市场立足。

但越是这样，越难选啊！

“我到底该选哪部电影？”

苏哲陷入了幸福的烦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