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天下之道。这个男人没有开玩笑，从来，一直都没有，飞羽和小小川都会惊讶，他果然没有开玩笑，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其实如果不是在几年后的今天发生了，飞羽和小小川是无法相信的……

可如今不得不承认的却是，飞羽和小小川唯一的希望，众人的命脉反而握在了这个男人的手中，越前现在实质上已经成为了上杉的地盘，但没人会忘记这里曾经是朝仓的本家，尤其是刃心势力的发源地，刃心通过大本营的转移，彻底摆脱朝仓家的影子，但朝仓已经不可能和这个地方脱离关系。

这里依然是属于刃心的地方，上杉谦信也不得不承认这点，越前是没有人不认识刃心的，当然也包括他。

“飞羽小姐为什么会与丰臣闹到这种地步呢？”

队伍的行进中，刃心在人群中问着小小川，刃心现在发现小小川变了，变得更加捉摸不透，因此两人之间的话题，似乎只剩下了以飞羽作为中心的这个女人，但还有这个话题也还算是不错，在这方面刃心倒是没什么奢求。

此时天已经亮了，队伍也差不多走出沼泽地，一天一夜过去后，众人所幸再度看到了第二天太阳的升起。

“刃心先生是在指那只色猴子吗？”

小小川的话语一点都不客气，对于那位太阁大人，他在小小川这里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敬，却是闻言，刃心不禁笑了出来，话说到这份上，原因想来刃心也大致猜到了一些，当下刃心首先道：“小小川与我就不用客气了吧。”

少年并没有成长为成人，但其思维却相反，更甚之，男人之间的对话，刃心无疑随意了一些。

“哼哼，我倒是没想到刃心会是这样的人呢。”

小小川不客气的时候，倒是真的不客气，只听小小川一边道：“刃心的目标，现在正在实现吧。”

近些年的天下局势动荡，虽然与小小川无关，但他显然还是有些了解的，朝仓的崛起历史，只要稍微有心，不难理解现如今的战国版图走势，小小川和飞羽想来都不会觉得此时此刻投靠刃心有什么问题。

如今的战国，两人只有两个选择，丰臣德川既然已经去掉，那么剩下的自然只有朝仓上杉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刃心也许需要再一次的感谢丰臣秀吉，虽然他也不太清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但丰臣对飞羽的无礼，无疑会使得刃心这里更加多一分胜算。

飞羽这样才貌双绝的女人，会被丰臣秀吉盯上很正常，毕竟飞羽不难想象在丰臣那里起到的作用还是微乎其微的，飞羽在尾张会有一些影响力，但也仅此而已，人微言轻，加上美色引来的垂涎，飞羽在尾张待不下去很正常。至于反叛，则没有这种说法。

飞羽和磐石，白鸟等人可以说是织田的家臣，但却不是丰臣的，这是两码事，丰臣严格来说不算是织田的正统继承人，丰臣也是织田的家臣，飞羽和丰臣应该才算是平级的等阶，只不过是丰臣现在得势，且形势逼人，不得已的情况下，飞羽才和小小川选择暂时离开那片故土。

那么暂时离开，这想来就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至少飞羽是一定还想着回去的，因此她才会向着凝聚起自己的一股力量，虽然这个实际行动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仅凭飞羽一支队伍当然不可能打回去，但现在就不一样了，在遇到刃心之后。

刃心这时注意到了面前的小小川，只见这位少年不止是手中的刀刃更加锋锐，就连心中的那把刀也同样如此，刃心当下笑道：“小小川距离大剑豪的道路也越来越近了。”

“哈哈……”

当下两人又是相视而笑，小小川摸着自己腰间的三把刀笑道：“我们相信刃心。”

这句话还是挺沉重的，即使刃心原本只是开玩笑，但小小川的话令刃心面上的笑意僵硬下来。

只听小小川这时话语也凝重起来：“无论是我，飞羽小姐，疑惑队伍中的其他人，我们都相信刃心，就如同那个时候一样。”

飞羽没有说出来的话小小川此刻说出来，刃心由此心中一沉，勉强缓笑道：“最后的这个相信也包括其他人？”

“至少我和飞羽小姐是这样，我们认可刃心的天下之道。”

小小川的话语将决定众人的命运走向，他不由也觉得腰间的刀沉重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会全心全意的追随刃心，直到天下的纷乱结束，亦或者，刃心的结束。”

小小川还是颇具有一些领袖风范的，虽然飞羽可能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首领，可小小川比飞羽更加了解人心，他更加知道如何驯服人心，这个就很难得了，为此刃心可能反而更加看好小小川，在某些方面来说吧。

“我的结束？”这个问题刃心还真的没想到，他先是想了想自己，这才对远处冷笑道：“无论是什么结果，这一天都会到来。”

一说到结束这种话题，刃心首先不由想到的自然是另外一个人，却是眼前当下，刃心看到了前方的飞羽，飞羽在人群中这时回视了身后一眼，眼神中却少有的流露出不舍之意。

他的身后距离尾张已经相去甚远，尤其是此次一别，到了西国之后就不止是现如今的相去甚远这么简答了，到时候在想要回来，那可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这和飞羽之前处于同丰臣交战的真田区域时还不一样，真田毕竟是和丰臣在交战，这种紧迫感会令飞羽感到距离尾张依然还算是挺近，却是等到她和小小川等人彻底到了真田的后方，一时远离战火后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这算是彻底换了一个天地。

不过想想，现在真田在丰臣的扩张之下，针对于飞羽所在的偏远地域都显得有些有心无力的话，也许朝仓与丰臣的正面交锋也不远了，飞羽并不会感到落寞很久，是这样吧。

然触及此情此景，刃心一时也是感慨万千，当下道：“现如今的离去，终归有一天能够回归故土。”

刃心一边说，一边抬头望着远处道：“到时候，无论回去的是本人，还是尸体，只要还想要回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