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年华:皇后莫出墙
作者:拂儿 | 分类:言情 | 字数:30.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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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放肆——”太后怒道,“皇帝这是什么意思,立废中宫皇后事关国祚,皇上怎么能轻易决定,纵然皇后有再多的不是,也应该由文武百官商议之后,再公布天下,寥寥几句话,简简单单的‘嫉妒成性’、‘蛮横乖张’就能废后了吗?皇帝未免太儿戏了,眼下有双奸夫淫妇在跪,你不处置了他们,反倒是驱逐皇后出中宫,岂不笑话。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太子又是中宫所出,皇上若是废后,如何与太子交代,让太子身份多么的尴尬,让太子如何自处。中宫不稳,即储君不稳,储君不稳,即人心不稳,人心不稳,即天下不稳啊!”
皇后连连称是。
南宫羽瞪了一眼皇后,道:“朕年过双十,还未而立,朕日后有的是子嗣,朕不能留着逆臣之女在身边,夺了我南宫氏祖宗打下来的江山!”
这件事,是没有商榷的余地的。
他必须心狠手辣。
龙氏一族在边外早有勾结,其势力蠢蠢欲动,危及社稷……
南宫羽握拳的手,似乎随时可以迸发出无穷的力量。
南宫契悄悄地拉了拉水清浅的衣摆,道:“娘,他们在说些什么?”水清浅轻轻道:“契儿,你乖乖看着就行了,没有我们的什么事。”“噢。”南宫契点了点头,话音刚落,太后转过身来指着她的鼻尖道:“皇帝,难道你要立这个女人为后吗?她何德何能!”
水清浅暗暗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南宫羽道:“浅妃在宫中,除去皇后龙氏,就是位份最高的了,戚妃失了黎月宫主位的地位,母仪天下,掌管后宫,浅妃当仁不让!”
浣粼在下边笑道:“看来啊,皇上可钟情于我家娘娘了,还要封后呢,要奴婢说啊,娘娘心性好,有点小坏,但也单纯,谁人不喜欢啊,奴婢做浅妃娘娘的宫女可真是三世修来的福。这下,皇上该不会杀娘娘了吧,纤嫔娘娘,咱们也放心了。”纤嫔心里始终觉得不对劲,她喃喃道:“本宫怎么觉得皇上是故意在把浅妃娘娘往风口浪尖上推啊……”
废龙氏,立浅妃,还得一步一步地来。若在废皇后之时就提出改立浅妃的意思,那天下人无疑会以为浅妃惑主,将此当成南宫契废后的理由。
为什么皇上会这么糊涂呢,难道他想害死浅妃娘娘吗?纤嫔手中的丝帕已然被她绞弄得不成形状了,身边的乔儿低声道:“娘娘,奴婢在家宴开席之前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是什么?”乔儿用手挡着,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纤嫔大惊。
玫嫔侧头看了过来。
太后气急,道:“皇帝如果一意孤行,就别怪哀家不顾母子之情!”“母后何时顾过母子之情?”南宫羽反唇相讥,水清浅诧异了,南宫羽居然也和太后顶撞了起来。
他迟早是要爆发的。
“母后长居后宫,对儿臣不闻不问也便罢了,儿臣至多心寒而已,但母后在背地里做了些什么,儿臣心里一清二楚,母后下定决心不要儿臣这个儿子的时候,儿臣就已经没有心了,所以连心寒都不会了。”他站起身,高大伟岸的身躯有一丝的落寞。他推开刚刚回来的陈福海,直直地走向了太后。
太后表情一僵,道:“哀家年迈,身体不好,若是冷落了皇帝,那就是哀家的不是了,但皇帝说哀家在背后做什么,哀家是真的听不懂,哀家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年长皇上足足四十岁,哀家不想过问外事,哀家只愿清清静静地过完余生,倘若皇帝看不下去,觉得哀家在这皇宫中吃白食,那哀家大可搬到太平庵去,长伴青灯古佛。”
南宫羽笑道:“朕怎么会让母后去那种僻冷的地方呢,那个时候,天下所有的人都会说朕不孝,朕会好好待你,会把母后的灵位好好地供奉在太庙里的,追封为恭亲仁圣皇太后,徽号不断,让您在地底下都风风光光的。”“你……”太后举起拐杖,眼珠瞪得很大。
水清浅暗想——别去污了佛门净地才好。
玉采女对吴淑媛道:“皇上一向尊敬太后娘娘,今儿个……怎么……”“我也不知道啊……皇上……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母后不同意儿臣废龙氏立水氏是吗?母后,您常年都居住在宫中,从一个小小的贵人,到宁妃,到宁贵妃,再到现在的太后,您一直都在宫中,您不知道皇后龙氏当年在皇子府时的种种,她在您面前,就永远都是和颜悦色乖巧伶俐的模样,她所表演给您看的她,都不是真正的她,您被伪善的龙氏迷惑了。当然,这些话,朕都是说给以前的母后听的。”他一勾唇,唇角讽刺,“对于现在的母后,朕只想说,龙氏一族,蠢蠢欲动,居心叵测,朕若是被逼宫,被拉下马,朕当不成皇帝,母后您会是什么境地。若是母后还是觉得和皇后有什么利益关联,甚至引其为同盟,那母后的如意算盘就实在是打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皇后道:“皇上,您冤枉臣妾可以,现在怎么连臣妾一族都要怀疑呢?龙氏三代大将名门,怎么会有不臣之心呢!”
水清浅笑道:“富不过三代,皇后家的忠心,恐怕也不会过三*外吧。”
“水清浅——”皇后怒道,“都是你,都是你在皇上耳边吹风,都是你妖言惑主,你这贱人好狠的心,不但要除去本宫,取而代之,还要顺手把本宫族人一并消除!你好狠的心啊,你这个贱人……”
啪——
南宫羽甩手就是一个耳光。
皇后捂着涨红的脸颊,目光莹莹:“皇上……您为了这个贱人……居然打臣妾……”
南宫羽道:“你身为中宫,口出秽语,仪态尽失,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皇后的凤座上坐下去!朕若是你,早已自己上呈金印金册,自行遁形,也不枉朕曾经待你好过。”
“臣妾凭什么要自离后位?难道她水清浅就能心安理得地做皇后母仪天下吗?臣妾再不济,也比她强,她只是一个农女出身,而且还在宫中与人私通,暗结珠胎,臣妾可没有冤枉了她,她就是一个贱人!”皇后嘶声力竭,通通将心里的不平宣泄在了水清浅的身上。
陈福海突然来报:“皇上,琉璃烟楼的夕颜姑娘求见。”“传。”夕颜一过来,便跪下道:“奴婢参见皇上。”
南宫羽问:“怎么了?是不是夕瑶身体不好?”
“不是的,皇上,奴婢来求见皇上,是为了给浅妃娘娘作证,浅妃娘娘与南宫契的确是清白的,奴婢与红鸾殿的浣粼可以同为浅妃娘娘作证,他们从来没有单独在一起过的时间,那日,在凝夙轩,也是奴婢与南宫契一同前往的,只是奴婢在屋中为娘娘收拾,后来听到打斗声响,没有敢出来看看。自南宫契出现,奴婢就和浣粼一直都好好地盯着,怕出什么乱子,娘娘心地善良,收留了南宫契,但南宫契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才会下来到屋里面吃饭,其余时间,都在屋顶上发呆,若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万万没有的事,若要惩处娘娘,那我们这些做奴婢做奴才的,可就都要罚了。”
南宫羽一挑眉:“夕颜,你所言当真?”夕颜垂眸:“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浣粼走出来跪下道:“奴婢浣粼,可以为娘娘作证,娘娘是清白的!”
舞天道:“这浣粼是浅妃娘娘的贴身宫女,这夕颜又原是红鸾殿的掌事宫女,若念在旧情上,为浅妃娘娘说辞,也是可能的。”
夕颜正巧听到了,便道:“皇上,浣粼也就罢了,但奴婢为浅妃娘娘求情就说不通了。奴婢原本在红鸾殿尽职尽责,但浅妃娘娘碍在奴婢姐姐夕瑶的面儿上,不敢再留奴婢,就把奴婢打发了出去,奴婢心里头是怨着浅妃娘娘的,哪里还有为她说话的理儿?奴婢左右不过是看在浅妃娘娘被冤枉着,实在可怜的份上,才敢鼓起勇气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
众人再也找不出一点纰漏。
南宫羽对皇后道:“既然夕颜发了毒誓,朕也一向相信夕颜,那……皇后,立浅妃为后,你应该是心满意足的了吧!”
皇后道:“皇上,浅妃只是一个农女啊,她出身卑微,即便有太子冼马做义父,也还是不够资格。”
纤嫔走出来,一福身,笑道:“皇后不必担心,臣妾父亲镇国公白涸,与浅妃娘娘神交已久,若是要收下浅妃娘娘为义女,家父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家父好歹也是个镇国公,虽已隐居,但皇上当初说好是允他五年大休,还是在职的镇国公为父,浅妃娘娘也不会再是出身卑微了吧。”
形势反转,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皇后面如死灰——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帮着水清浅,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帮着她……
水清浅已然不明白现下局势,江可循说她可以做皇后,她居然这么快就在这里争夺后位了……可是……可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太快了……
方才分明是死路一条,现在……
怎么回事……
南宫羽问:“龙襄,你逼死的嫔妃,害死的皇子公主,朕都记着,既然今日你不好好在凤仪宫中面壁思过,巴巴地跑来,朕就和你好好算算这一笔账!”
皇后一下子瘫倒在地,她爬到太后面前,抱着太后的大腿,哭道:“母后,您救救儿臣啊,母后,您可是最疼儿臣的,是您要儿臣去害浅妃的啊……母后,浅妃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您也很清楚啊,您还想栽赃给夕瑶的……母后……”太后勃然大怒,一脚踹开了皇后,道:“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在这里胡言乱语,被废了还想拉哀家垫背,你休想!”
皇后说出的话早已引起一阵唏嘘。
水清浅大惊,喃喃道:“原来我的孩子……是……”泪水滑下,南宫契在一旁安慰着。可是,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啊……孩子,你死得好冤啊……好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