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年底各家皇族都非常的忙碌，在海郡王这个层次是有没完没了应酬的，虽说皇族一般来说不和朝廷大臣瓜葛，但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年二十九，皇族内部会议，商议的是大年初一祭祖的事宜，在大秦，也有很多神仙鬼怪的故事，但大秦官方是不予承认的，大秦以武立国，武道讲究的是突破己身，而不是寻求神仙护佑，找神仙还不如找祖宗呢，毕竟神仙没人看过，可祖宗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所以大秦的祭祀只祭祖先和天地两种，而按照大秦的律法，祭祖之人的地位是极为特殊的，一般来说，是由皇帝带着皇族祭祖，皇帝为主导，而皇帝不在，则是上官氏的族老，一般来说是族长担任，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皇帝指派。

可现在，皇帝是没有人选的，那么祭祖的主导人选就是瑞王和八皇子之间选出一个人来，林海在这个时候开始挑事了，林海站出来支持瑞王来主持大祭。

“海郡王，你什么意思，监国殿下已经主持大祭多次，为何今年要改变人选”

“主持多次就要他继续吗，瑞王主持的次数也不少了，我们上官氏的人做事，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按照祖制，祭祀大典由皇上担任，要么是由皇上指派，再者由上官氏族长担任。

如今皇位未决，那么指派也就无从谈起了，而监国是什么，是临时性的官职，并无定数，所以我觉得，主持大祭的人选应该是瑞王”

“胡说，这是国祭，不是家祭，本应该由监国殿下担任”

“国祭又如何，难道瑞王不是我大秦的亲王吗？”

“你，强词夺理”

“是不是强词夺理你说了不算，得由族人来评判，今日各家王府的人都到了，我觉得可以让大家来评评理”

“海郡王，你想干什么”

效忠于上官云烨的皇族纷纷拉黑了脸，不知道林海此时出头是想干什么，而瑞王等人也是有些懵逼，他们没有让海郡王在这个时候出头啊，这是做什么，想达到什么目的？

“怎么，你要威胁我？”

“都闭嘴，吵什么吵，成何体统，瑞王，您是上官氏的族长，你怎么看？”

上官云烨爆喝一声，让场面上安静下来，随后对着瑞王说道。

“殿下，区区一个祭祀而已，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那就让我来代劳好了”

瑞王表面上笑着，心里却是骂开了，海郡王都出面了，他就必须要争了，不争一下，那就让人太过于失望了，会让他这一派的人心寒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上官博是跟他交代过的，上官云烨绝不是皇位的人选，派他回来监国只是希望他稳住朝臣，减缓矛盾，到时候还得把他撸下来的，原本这件事该过两年再提的，可海郡王出头了，他就必须要顺利推舟的接下来，要不然上官云烨势力一成，那就没得挽回了。

“康王，你觉得呢”

“我觉得瑞王说得对，监国殿下毕竟是监国，此时主持大祭，名不正言不顺，还是由瑞王来主持比较好，要是监国殿下实在是想代劳，可以传信给摄政王，由摄政王来决定”

康王也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他是站在瑞王这一头的。

现在好了，皇族三大势力，一个就是瑞王，一个就是康王，一个是监国，现在三比二了，其余皇族都是有站队的，基本上也就认定了这件事情。

“既然如此，那初一的大祭就由瑞王主持吧”

上官云烨脸色铁青，眼神盯着林海，他此时极为的迷茫，他有些搞不懂，为何皇族都不支持他了，上官云华不是死了吗，不是没有人跟他竞争了吗，难道是瑞王相当皇帝?

那也不可能啊，康王才是老皇帝的弟弟，轮到康王都不可能轮到瑞王，上官氏是家政分开的，瑞王当了族长，就不可能再当皇帝了，这是上官氏内部对皇帝的一个制约手段。

这个原因两日后上官云烨就知道了，因为这一天的祭祀，上官云康站在了他身边，瑞王亲自指点的位置，这就是要把十九皇子上官云康摆在和他同样的位置上了。

这个位置是有巨大的政治意义的，这在朝臣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林海看着那些大臣惊愕的表情，顿时就舒爽了，来吧，闹吧，内斗吧。

极为繁琐的祭祀花了一天时间，第二天开始，上官云康正是被瑞王推到了明面上，借着瑞王的钱财和人脉，开始频频宴请一些武将和文官，组建自己的班底。

而上官云康在才能上也不输给上官云烨，对于朝中大事如数家珍，一一说来，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同时对武卫军那边的情况也十分的熟悉，再加上礼贤下士的谦逊，获得了很多官员的好感。

正月十六，朝议重启，上官云康在瑞王的支持下，领了吏部侍郎的官衔，最重要的是他成为了方平的助手，帮着方平一起处理政事，俨然是方平也支持接纳了他，这个结果率先把林海打闷了，说好的内斗呢，咋回事？

········

“瑞王，您的意思是摄政王一早就是不同意八皇子当摄政王的，只是需要他来缓解朝中矛盾？”

林海带着深深的疑问，亲自去了瑞王府，在林海一番推心置腹的求教中，瑞王说出了真相，上官博从来没有看好过上官云烨，之所以把他扶上监国的位子，只不过是当初黄浦一派的人和方平的人有内斗的趋势，为了缓解矛盾而已。

“当然是如此，要不然凭什么让他当监国，云烨败了二十万大军，丢了平州，黄浦又让那些外姓武者保存实力，导致钦州大败，早就要罢免他了”

“这，所以现在云烨没用了，可以清理了”

“那也不能这么说，荣养他一辈子还是可以的，但登上皇位是不可能的，黄浦的人所剩不多，铁杆的都被清理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墙头草，只要云康扔出手，他们就会改投云康门下，云烨就再做一年的监国吧，明年就可以下台了”

“那云熙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你小子，果然消息灵通，云熙今年先不动，看看云烨的反应，如果云康出事了，那就要把云烨立马拉下来，让云熙上台，如果云康没出事，那么云熙和云康就会获得同样的支持，两人公平的竞争，前提是在我们能够掌控大局的情况下”

“良性竞争”

“对，就是这个词，他们的竞争是要以解决国事为前提的”

瑞王点点头，之前黄浦的人是不受他们控制的，一旦竞争就是恶性竞争，会毁坏国事，但以后就不会了，朝中大臣都在他们的控制下，皇族内部也重新统一，自然会是良性竞争，摄政王也告诉了他们两人，即便是失败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失败者会由老祖宗带到海外去。

“我明白了，敢情是云海多管闲事了”

林海心中那个郁闷啊，好不容易想到一个折腾大秦的办法，误打误撞又是帮了他们的忙，这叫什么事情啊，难道权斗真不是他所擅长的？

“你小子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不过和大局无关，只不过是提前发动了而已，如今皇族之中支持云烨的已经没多少人了，他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哎，你们瞒得我好苦啊，我像是一个猴子一样”

“哈哈，云海不必生气，大家都是为了上官氏着想，以后你还要多多支持云康，云康这孩子对你可是十分的看重，尤其是你给他的那本书，关于武卫军的书，可是走在我和方平前面了，非常的有用”

“是吗，方平怎么说”

“今年方平要开始革新朝政了，武卫军虽说是叛军，可他们的确是有过人之处，方平决定吸收武卫军的一些优点，为我所用”

“变法求存？”

“哈哈，还是你知道的多，就是这样，变法求存，我上官氏也不能总是固步自封，我听说伏龙军那边也是有样学样，全盘学习武卫军的，所以伏龙军虽不如武卫军，可强过闻香教太多了，敌人在变，我们也得变嘛”

“这是好事啊”

林海笑着说道，心里已经在大骂了，骂的还是自己，不过林海依旧是屡败屡战，就大秦这种几百年的腐朽朝廷，还想变法，开什么玩笑，朝中大臣加上皇族全都是既得利益者，林海还真不信这些人能够大公无私，损失自己的利益来变法。

要知道但凡变法，第一个要损害的就是旧势力的利益，武卫军也是严格打击大族地主利益的，朝廷大臣本来就是大族地主出身，怎么可能会答应呢，到时候必然是越变法越惨，一地鸡毛，林海要是再从其中掺沙子，必然是乱上加乱。

林海继续向瑞王展示着自己对于朝政等各种事情的见解，推销自己的才能，林海算是发现了，只要他一日不进入最高决策层，他就无法知道所有消息，在信息差的困扰下，他不可能给大秦带来最严重的伤害，反倒是跟前几次一样，误打误撞的帮了大秦的忙，这是绝不允许的。

所以林海觉得今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进入决策层，甚至可以不惜冒险一点，干掉一两个重要人物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