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子弹疯狂地从枪口呼啸而出，瞬间没入那肥胖男子的身躯。

咻咻咻……

子弹刺入血肉发出的声音。

无数的血花从对方那肥胖的身体里飞溅出来，犹如爆炸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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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像是触电一般，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啊！

噗通！

肥胖的身体跌倒在地上，犹如有一团烂泥，流淌出来的鲜血将地面染红了。

“啊！”

陈渊像是疯了一样嘶吼，将打光所有子弹的AK47丢到一边，冲到倒在地上楚国身边。

“班长，班长……”

陈渊的声音在颤抖，哆嗦得快要说不出声音了。

他努力地将班长扶起来，用那颤抖的右手死死的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但是鲜血根本止不住，动脉已经被割断了。

“班长，撑住啊，撑住啊，直升机就在附近了，医生很快就到了，再坚持一会，一会……”

这一刻，那个面对敌人砍过来的砍刀都不邹一下眉头的陈渊，慌张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眼泪疯狂的从眼眶里涌出来。

“班长！你他妈的说话要算数啊，你说过晚上要给我加餐的，还有要让嫂子给介绍对象的，还有，我还没有给孩子起名字啊，你说的，军人一口唾沫一口钉子，说话一定要算数......”

陈渊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在山林中响起。

“班长，你答应过啊，你答应过的啊，不能说话不算术……”

楚国眼神迷离地看向陈渊，微弱而断续的声音，道：“没……没用了，你小子能来，我，我很欣慰，死，是没有什么可怕，当我们穿上军装的时候，早……早就做好这个准备。”

“我，我对得起我身上的这一身军装，就是……好想回去看看我的妻子，还有那个兔崽子......”

陈渊努力止住眼眶里的泪水，死死地抱住班长，心真的好痛！

为什么！为什么！

班长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对他这么不公平！

他今天才当上父亲啊，连孩子都没有抱过一次，连妻子都没有安慰一句.......

楚国嘴角带着惨白的笑意，道：“陈渊，你说我要是太久没有回去，以后他认不认我这个……爹啊。”

陈渊紧紧地搂住楚国的头，咬着牙根，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道：“不，不会的，将来他一定以你为荣，一定会的，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

闻言，楚国满是鲜血的脸上再次挂起苍白的一抹笑容。

“你想好……给他取的名字没有？”

陈渊颤抖的声音，点头说道：“想好了，班长您叫楚国，为国为民，他就叫楚为民怎么样？兵之大者，为国为民。”

楚国脸上闪过一抹灿烂的光彩，虚弱的声音道：“好，就叫为民，长大了保护国家与人民，为很喜欢这个名字，为民，为民……”

他连续喊了两声，到第三声的时候，已经说得不完整了。

这一刻，楚国放在陈渊身上的右手，就这么滑落下来。

“班长！”

“班长！”

陈渊大声吼道。

可是，楚国紧闭的双眼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应，四周只有丛林回荡的声音，犹如受伤的猛兽在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小子，高材生啊，不错，脑子肯定比别人转得快，脑子好使，打起仗来，肯定比别人机灵，这个兵我喜欢。”

陈渊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跟班长见面的时候，班长看到他时，那一脸灿烂的笑容。

“别人怎么看你，那是别人的事，关键是你怎么看你自己，你对自己有信心吗？要是你对自己都没有信心，那谁还对你有信心？反正班长相信你！”

这是陈渊第一次越野的时候，跑了倒数第一，班长安慰他时说的话。

“这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你看我，当初我刚入伍的时候，我也很弱，连队里头，我倒数第一，可是我比别人刻苦，我比别人努力，我比别人疯狂，最后我不是成为最优秀班长了？”

“所以我说你现在不强，不代表你以后不强，只要你肯定努力，总有一天你能一鸣惊人！”

“不行！陈渊是我的兵，只要我一天是他的班长，我都不会放弃他，调他去炊事班，我不同意！”

这是班长知道连长准备把陈渊调去炊事班的时候，当着指导员的面表明的态度。

“冲，疯狂地冲，再坚持十分钟，你就能打破你昨天的记录了，只要有进步就有无穷的可能，你脑子灵活，身体虽然差一点，但是这么努力下去，一定能比别人强，今天你要是打破纪录，晚上班长给开小灶。”

“小陈啊，班长有一个心愿就是想成为一名特种兵，所以班长一直很努力很努力，你知道特种兵是什么吗？那是部队里最精锐的部队，是精英中精英，能够成为那样的兵，这辈子才不会白当兵一场，可惜啊，班长的文化不高，不像你有文化，是高材生，答应班长，好好练，以后成为一名特种兵。”

“小陈，明天开始演习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只要你好好努力，班长相信你肯定能够取得好成绩，就算是不能，我们也不用担心，班长去跟团长求求情，班长还是有点面子的。”

“哈哈，我就说了，我楚国看中的兵怎么可能是孬种？现在，看到了吧，一帮老特都干趴下，好啊，终于给老子长脸了！”

这是楚国在知道陈渊在演习中的表现时，那高兴的样子。

那一刻是陈渊见过班长最高兴的时候，那灿烂的笑容比吃了蜂蜜还甜。

过去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般在陈渊的眼中浮现，感觉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而这些怎么都无法与失去生机的班长联系起来。

陈渊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热泪从眼眶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