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枝新绿，不见故人。 ——洛寒

“不要逼我了，好不好……”

说着，洛寒一下就伏在南宫若水的肩上，像个孩子般痛快地哭了出来。

“楚辰……”

南宫若水心疼极了，也没想到一直在她面前如此坚强的洛寒突然就落泪了，她没安慰过人，也不明白该如何安慰，只好，反抱着他，任他淋漓尽致的哭着。

“不要再逼我了……”

“好累，好累的……”

好一会儿，哭累了，洛寒总算是睡着了。

“月容……月容……”

洛寒睡的并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也仍念着月容的名字。

而这么一来，南宫若水心里就开始打起鼓了，脑海里一顿搜索，确定没这人的印象，俏首一转，不禁思索起来。

可能真是累极，这一觉睡去的竟又是半日过去，日暮西沉时分，正当素若前来为南宫若水送来吃物之际，看到便是洛寒像个还未成长的幼孩趴在南宫若水的身上，沉沉的睡着，不说是很安稳，倒也是惊扰无声。

自个儿沉浸在自己的一片天地里。

“南宫小姐……公子这是……”

素若极小声地向着嘴角微勾的南宫若水礼貌地询问着，为的就是想不要打搅到睡梦中的洛寒。

但洛寒毕竟是修行之人，听觉之灵敏，就算极其细微之声也不难察觉。

遂，当素若清脆如黄鹂美妙之声落地，洛寒便悠悠转醒，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就开始打量起周身，口角下意识蠕动着：

“怎么了?”

透窗向外，又觉天昏沉的厉害，再是一问：

“什么时候了？”

“吃饭的时候了。”

素若一派正经，不紧不慢的答着。

……

一度寂静，见两人迟迟不应，使得素若觉着自己口误，不知犯了主子什么禁忌，连忙满是懊悔及愧疚地说着：

“啊？公子……素若那里说错了么……”

边说着，还一边神情不安地半睁着眼悄悄打量着两人的神情，怕有不妥之处，便立即改口。

“噗嚇……”

床榻的两人四目相对，忽的，竟齐齐发笑，看着素若局促不安的小模样，见洛寒仍是没开口的意思，南宫若水只好说出自己的看法了：

“素若儿，你真真太可爱了……”

“啊？”

素若双眸大睁，几乎是目瞪口呆的模样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我般，似乎是应和着两人的笑。

“呵呵……”

干瘪瘪的……

“公子，江南的事儿完了么？咱们是不是该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片刻，素若将两大半碗粥分别喂食了两人，似又想起了什么，俏脸突迸出一阵惊喜，颇为欣喜的道。

可没想到，却久久得不到洛寒答复，反是低着头，像沉吟，又思考。迟疑一小会儿，见两女皆齐同望向自己，自顾生弹，洛寒方慢慢地开口说道：

“不了，若若，你们且就随墨叔他们回去吧，至于我……“

“我另有打算……”

终于如释重负般的说完了这段分明简短却耗时五分钟有余的话，洛寒不禁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什么打算？”

饶使南宫若水再淡定也淡定不住了，自己两人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一小半，他就要离开自己去别的，她不知道的地方，这让她如何受得？

心里促使，南宫若水不得不问出了这个最关键之处……

看着两人期待的神色，洛寒也不知如何，喉咙阵阵发紧，吞咽了好几口唾沫，顶着心里发虚，有些不自然避开了两女的视线，才缓缓发声：

“去……去幽州……”

“什么？”

这次倒不是不明所以的南宫若水了，南宫若水听了还一时察觉不出什么，她素若还明白这话的含义么？

泪水跟着眼眶便流了下来，南宫若水也不明白素若为何听完了这消息就襟然泪下，思考，疑惑间，却恰好，此时，又听着素若先是看了一眼南宫若水，遂，口气幽幽地道：

“公子……你是为了南宫小姐么？”

眼见一切都被说穿了，洛寒也不隐瞒，索性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认了。

“是。”

说话，掷地有声。

“为了……我？”

南宫若水听不懂两人打着什么哑谜，也不想自己做一个蒙在鼓里的人，便开口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洛寒一语不发，也权当他是默许了，只好从头至尾将经过大概讲了一遍，说的那样详细，许是也想多一个人帮忙劝劝他吧。

素若，不忍心，真的不忍心，而且还是为了别人。

即使，那个人，她知道，对他很重要，可再重要，也不该那一个人的性命换另一个人的。

“什么？楚辰，你是打算为了那渺茫的一丝希望，拼着去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传说？不，我决不允许。”

果真如素若所想，爱他至极如爱她的南宫若水是决不允许洛寒为了她而身犯险境的。

“若若……没你所想那样险恶的……”

洛寒还试图说服南宫若水，却没想到遭到了南宫若水的强力反驳。

“楚辰，你当若若是傻子么？幽州是什么地方？‘一朝容颜入黄土，纵般不甘也惘然。’的鬼域啊，你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可你也知道那不过是世人口口相传的谣言罢了，谁也没见识过入了那里的人不保证都是死了！”

洛寒据理力争，口气颇是无奈。

“可至少百年来没见着一个可以是完好无损出来的！”

南宫若水不甘示弱的回道。

一时间，气氛终于呈现出了许久不见的争锋相对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