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庶女传
作者: | 分类:言情 | 字数: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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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母女相见
“她是我妹妹,我们进去看看她。”德妃拉着子蓠的手往蕙香馆走进。宫里面突然传出女人的大叫声,子蓠的脚步停了下来,怅然若失。德妃:“怎么了?”子蓠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德妃拉着她继续往里面走。
玲珑正抱着婉妃不让她乱动,德妃走过去:“婉儿。”子蓠怔怔地站在旁边看着,好一会儿才记得上前行礼。她看着婉妃憔悴的神情,心里好像有东西堵住一般。德妃叫她婉儿的时候她就安静了,婉妃看到站着的子蓠,忽然又激动起来。人家说,精神失常的人最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婉妃虽然精神失常,但她心里却强烈地感觉到自己的孩子就在自己身边。婉妃指着子蓠,子蓠有些害怕。德妃看到婉妃指着子蓠,知道这血浓于水的感觉错不了,便唤子蓠上前来。德妃抱着婉妃说:“婉儿,你看看她像谁?”子蓠全被德妃弄得晕头转向,丝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婉妃也只是看着子蓠,不敢上前,子蓠也不敢上前。
德妃伏在婉妃耳边小声说到:“她回来了,你的公主回来了。”婉妃一下挣脱德妃的手,向子蓠跑去,子蓠吓得后退两步。婉妃看着她,忽就眼里流出眼泪来。德妃见这情景,心里不禁一阵酸。子蓠慢慢走过去扶住婉妃,婉妃只是痴痴地看着她。扶住婉妃的时候,子蓠突然没有了刚才的害怕。她只当这是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见到她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可怜可爱。德妃道:“好孩儿,她没了自己的孩子。”子蓠看着婉妃的眼睛,那眼睛和自己的真像。子蓠拒绝不了这凄惨的眼神,她扶着婉妃坐到床上。婉妃靠在她怀里,不再吵闹,静静地坐着。德妃再也忍不住眼泪,宫女们都觉得奇怪了,独玲珑察觉到些什么。
子蓠轻轻抚着婉妃的后背,她的心里也突然变得祥和。婉妃像一只倦鸟,以前一直用尽力量飞离挣扎,现在终于找到一个人的手让她感到安全无畏。子蓠看到婉妃蜷缩在自己怀里,那神情真是叫人哀怜。渐渐地,婉妃就睡着了。玲珑上前来轻轻服侍她躺下,子蓠才从蕙香馆里出来。
出蕙香馆的时候,子蓠回头又看了婉妃一眼,德妃看着她。子蓠心绪凝重地走下蕙香馆的台阶,她觉得自己是让婉妃那期望哀凉的眼神牵动了。德妃看着子蓠,口气慈和地说到:“婉妃的孩子若还在,当跟你一般大。她是见了你,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德妃不说,子蓠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婉妃失去的是个女孩。
晚上回到家里,子蓠一夜未眠。她总是想起那个在蕙香馆里的妃子,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泪水,好像她是认识自己的。子蓠翻了个身,思绪越来越清醒。她想到那个妃子靠在自己怀里样子,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鸟儿找到安全的枝干。
自从进宫见过德妃婉妃后,虞子蓠心里总有些事不能释怀。昨天一场小雪,今日太阳明艳。虞子蓠一早醒来还在想昨日见到婉妃之事,她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便在架子上把以前写过的诗取下来看。芳音来伺候她洗漱,边给她梳头发边说昨天的事情。“小姐可觉得有甚么奇怪么?”芳音问。虞子蓠:“哪里怪了?”
芳音握着她长长的乌发答道:“昨儿进宫的事情,我总觉得德娘娘有些怪怪的。”“怎么怪了?”“她见了小姐似乎很是高兴,为什么高兴我却说不上来。”芳音边说边给她编辫子。虞子蓠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咱们在蕙香馆看到的那个妃子可真可怜。”“宫里边那么多太医,竟也治不好她的病,可见这病多难治。”“若是先生,也许治得。”一提起松鸣鹤,虞子蓠不禁又想念起来。从案子发到现在也没见他露过面,他倒是清心寡欲,虞子蓠却很是想念。
芳音瞥见桌上放的诗,说道:“这不是观莲节的时候英小姐作的诗么?”虞子蓠伸手把诗笺拿来一看,不禁想起舜英来。“她嫁了有一个多月,不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肯定不错!瞧那位姑爷也是个极好的人,必不会亏待英小姐的。”
虞子蓠那时也见过妹夫姚兰城,人看起来倒还老实。她好不容易得了长假,心又野了起来。芳音又在一边撺掇说:“小姐的婚期马上订下,等嫁了人可就得安安分分做少奶奶了。再想到外头闲逛可不许了。”子蓠正为这事心烦,但是要说这辈子不嫁也不能。现在议亲的这个公子还是自己看得上的,要是晚了连这也不能够岂不是更让人难过。芳音见她叹气,随即又说道:“这会子什刹海上都结了冰,我听说最近来了些走江湖卖艺的在那里耍呢。小姐要不要去看看?”虞子蓠自然兴致高,不敢明目张胆以女儿身份出去,还是换了男装。
两人不经禀告父母就溜了出去。她们前脚才出门就被藏在虞府附近两人看见,他们尾随而去。见她们到了什刹海,知道是去看杂耍,一个继续盯着,另一个回去向主子报告。
子蓠芳音两个来到什刹海,看见果然是热闹非凡。锣鼓声叮叮当当响着,刺耳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结实的冰面上围了几圈看客,连旁边茶楼上的茶客也忍不住凭栏而望。芳音听得锣鼓声急促,料是到了精彩之处,又听见人群中有人叫好,越发着急。她打头挤出一个缝来,虞子蓠也钻了进来。
冰面上十几个十几岁的孩子穿着冰鞋急速溜动,边滑边做些花样。凛冽寒风吹得人不由得裹紧斗篷,看客们都将手笼在袖子里。那十几个孩子赤着手在冰上飞快跑着,敲锣的是个约四五十岁的男人。看客们看得高兴,孩子们边滑还边唱,唱的是些自编的歌儿,通俗明了。那些歌儿里又有些吉祥话,看客听了更喜欢。“好!”芳音随看客们一齐鼓掌喝彩起来,虞子蓠心思:“这些孩子也怪可怜的,这么冷的天还要赤手在外面赚钱。”
“年关就到!”那敲锣的敲一声锣喊一句,孩子们也边滑边跟着念。“可怜娃儿没新衣!”“可怜娃儿没新衣!”他又敲了下锣。“老爷太太心肠好!赏个过节钱儿!”“老爷太太心肠好!赏个过节钱儿!”话罢,那男人将锣面一反,开始向看客们讨钱。看客多是白看,赏钱的毕竟少数,有几个确实富足的紧巴巴掏出一点扔过去也是为了讨两句吉祥话。那男人行至虞子蓠跟前,芳音把身上大半的钱都放了进去,那人连连称谢,后头的孩子们也跟着连连说谢。虞子蓠正欲走时,听见人群中一阵哗声。原来是有个人往那破锣上放了一锭银子。
虞子蓠往那看去,看到那天在钦天监见到的那个男人。想起那日他在钦天监看自己的样子,虞子蓠扭身就要走。那人却将她叫住:“公子留步!”虞子蓠只当没听见,仍旧往前走,芳音拉着她道:“小姐有人叫你。”“别理他。”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前面却有个人把她去路拦住了,那人是向亦循。向亦循向她做了个揖:“公子请留步,我家爷有请。”后头那男子赶了上来,向虞子蓠拱了拱手:“虞大人好兴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走动。”虞子蓠生硬地一拱手:“敢问公子是哪位?”芳音听那人叫虞子蓠“虞大人”,这分明是认识的,怎么小姐还问他是谁呢。
男子笑道:“在下姓尹。”“恕在下失礼,不知哪里见过尹公子。”尹公子答:“虞公子不认得在下,在下却久闻公子名声。今日难得这么巧合,在这里遇上,斗胆想请公子茶楼一座,喝杯热茶,如何?”虞子蓠心中冷笑,拱拱手向他道:“鄙人才疏学浅,恐怕让尹公子见笑。适逢有事在身,实在抱歉之极。”说罢她就要走,后头却转出一个人一手把去路拦住,那人正是纪成有。虞子蓠瞪了纪成有一眼,心想:“好狗才不挡道,这条狗真不识趣!”
想着就要从旁边拐过去,那位尹公子发话了:“虞公子有甚么要紧的事连喝杯茶的时间都不赏?在下确实诚心诚意想与公子交个朋友。”芳音不知是该不该停,看着虞子蓠等她拿主意。虞子蓠冷笑一声,心想:“你明明知道我是女儿身却还说什么交朋友,安的什么心思不是昭然若揭么。”但是纪成有向亦循两人拦在前面,似乎她要不答应去喝茶就不放她走。好在现在光天化日,虞子蓠料想他们也不敢放肆,于是转身向那尹公子拱了拱手:“承蒙公子错爱。”尹公子笑起来,请她往楼上移步。
两人捡了一处桌子坐下,向亦循:“小二哥,将两杯热茶来!”跑堂的便将两个瓷碗摆在桌上,提一长壶从约一尺高处将茶水倒入碗中,一滴也不溅出来。芳音立在虞子蓠身后,向亦循纪成有也不敢坐,侍立在尹公子两边。纪成有还记着刚才虞子蓠瞪他的事,一脸不满地看着她。瓷碗里的茶蹭蹭冒着热气,尹公子只是看着虞子蓠,并不喝茶。虞子蓠端起茶碗,碗中冒的热气升腾起来将她的脸遮住。
尹公子:“虞公子大名鼎鼎,这京城里男男女女我看没有不知的。”虞子蓠喝了两口茶,将茶碗放下,笑道:“尹公子抬举,认得几个人字而已。”纪成有听了脸色互变,她这话似乎在说尹公子不认得人字。虞子蓠看出纪成有脸色有变,向他道:“这位公子可是要来碗安神茶?”纪成有见她满脸不屑,言语轻人,不觉心中大怒,要不是向亦循一边给他使眼色他早就暴跳起来。虞子蓠又转头对向亦循说道:“这位公子倒是知礼些,只可惜也要喝碗择木茶。”纪成有终于忍不住,对虞子蓠大声说道:“你叫他喝择木茶,可是说他跟错了主子?!”虞子蓠:“良禽择木而栖,这话你也没听过么。”向亦循听了这话也有些恼怒,她竟这么直白把自己比作“禽”,真是太无礼了。不过他比纪成有稳重能忍,受了虞子蓠这番开涮也不吱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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