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浪笑看韩东：“韩兄，恭喜你们大获全胜。”

韩东怔怔看着乔小浪，突然紧紧抓住乔小浪的手，使劲摇着。

“乔兄实在是具有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要不是你，断不会有今天的辉煌战果。”

郑旭刚也钦佩道：“乔兄，幸亏你今天来了这里，幸亏你及时想出了这高明战术。”

乔小浪笑道：“这都是你们的自卫军军事素养好，执行作战意图坚决果断勇猛，不然我的战术再高明，这帮乌合之众也是难以全歼的。”

不到1小时，侵入之敌被自卫军干净彻底消灭，还俘虏了大批人员。

韩东当即决定，除留下部分人员打扫战场看守俘虏之外，其他人员立刻趁夜占领对方全部地盘。

一场被动的防御战，在乔小浪的点拨下，打成了漂亮利索的歼灭战，不但全歼来犯之敌，还占了对方的地盘。

乔小浪今天意外来访，不但让东正帮滞留青城的大批人员回归，而且还赠送了10亿巨额资助，而且还帮自卫军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韩东和郑旭刚对乔小浪充满深深感激的同时，又对他的人品和智慧佩服地五体投地。

乔小浪和韩东、郑旭刚下山回到营地，营地内一片狼藉，大家正忙着清理死尸收拢俘虏。

“韩兄，郑兄，我们的酒还没喝完呢。”乔小浪道。

韩东笑了：“走，继续喝酒。”

三人进了餐厅，继续刚才的晚宴。

“乔兄，今日我自卫军能大获全胜，你该记第一功。”郑旭刚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出了个点子而已，都是大家奋勇作战的结果。”乔小浪道。

“没有你的金点子，大家再奋勇作战，也不会以微弱的代价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韩东道，“乔兄来的可真是时候，及时雨啊。”

乔小浪微笑道：“我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在最适合的地方，这都是天注定……”

当夜，在金三角腹地深山老林的营地里，乔小浪和韩东、郑旭刚开怀痛饮，有生以来，乔小浪第一次毫无顾忌痛饮，喝得叮咛大醉，在营地宿舍沉沉睡去。

乔小浪睡得很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金三角的阳光照耀着这片山谷，树林中的鸟儿叽叽喳喳，空气中流动着清新的味道。

昨夜大战的痕迹无影无踪，营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昨夜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韩东的自卫军以微小的代价消灭了两股强大来犯之敌，敌人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丢失了自己的地盘，首领也被斩首，自卫军俘获大批俘虏，就地整编，大批俘虏加入了自卫军，队伍实力急剧壮大。

乔小浪在宿舍前溜达，不远处，大批俘虏正集结在一片空场，郑旭刚正站在高台上给他们训话。

韩东走过来：“乔兄，昨夜睡得好不好？”

“好，一觉到天亮。”乔小浪点头，看着附近的大队俘虏，“这些俘虏是不是大多来自当地的山民？”

韩东摇摇头：“金三角的人成分十分复杂，山民只是一部分，还有当年越境知青的后代，以及上世纪中页逃到这里的国军93师的后代。”

乔小浪点点头。

“在这里，不管你以前的成分如何，不管你坚持何种理念立场，其实都不重要，大家都是为生存而战。”韩东道。

“为生存而战？”乔小浪眨眨眼。

“韩东点点头：“金三角生存环境极其恶劣，在这里，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事，主义和思想都退居其次。其实当一个人为生存而战的时候，是很难保持尊严的。”

韩东的话从某种角度来看，是有道理的。

乔小浪和韩东爬上附近一座山头，从这里眺望远处，连绵的黛色群山尽在眼底。

“这就是金三角。”韩东道。

“金三角面积很大，在这群山和密林里，隐藏着很多武装派别吧？”乔小浪道。

韩东点点头：“这里的武装派别繁多，有利欲熏心的制毒贩毒分子，有想独立自治的民族军，也有带着政治目的潜伏在这里的恐怖武装。”

“那你们算是什么性质？”乔小浪道。

韩东笑笑没回答。

“你们打算在这里呆多久？”乔小浪又问。

“不知道。”韩东有些怅惘。

“这里虽然是自由的天地，但终归不是家。”乔小浪又道。

韩东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对，或许，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家的。”

此时，家这个字眼，在乔小浪和韩东的话语中又被赋予了特别的含义。

乔小浪沉思片刻：“我记得之前郑旭刚和我提到过，在金三角有一个神秘的武装组织，他们的来历意图都不明，和外界几乎从不发生任何联系，除了周边国家的军方。”

韩东眼皮一跳，目视前方不语。

“他们驻扎的地盘距你们远不远？”乔小浪又道。

韩东往前一指：“这个神秘组织的地盘就在正前方深山老林里，距这里大概有100公里。”

“100公里不近啊。”

“但在广袤的金三角，100公里却也并不远。”

“你们的地盘和他们不毗邻吧？”

“不，中间隔着几块其他武装派别的地盘。”

“为何不选择靠近他们的地方扎营呢？”

韩东诡笑：“初来乍到，先有个缓冲，岂不是好些？”

乔小浪笑起来，从韩东的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显然，韩东来金三角，就是冲那神秘组织来的，但现在不想打草惊蛇。

韩东的考虑可谓稳妥，但那个神秘组织是否已觉察到了韩东的到来呢？

经昨夜一战，韩东和他的自卫军已经在金三角无人不晓了。

而那个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神秘组织，乔小浪现在能知道的是，他们的头目叫令狐川，这令狐川和他的组织与青城很有渊源，和冯鹤年联系密切。

这些已经足够乔小浪对这神秘组织产生浓厚兴趣了。

可惜距离太远，自己中午就要往回赶，来不及去那神秘组织地盘逛逛了。

乔小浪有些遗憾。

下山吃过早饭，韩东和郑旭刚陪乔小浪在营地周围转悠。

转过一片密林，眼前突然出现数以千百计的大片坟头，荒草中树立着一块块墓碑。

乔小浪有些意外：“这么大一片坟地，埋的都是什么人？”

郑旭刚平静道：“这是汉人墓地，也可以说是知青墓地。”

“怎么会有这么多知青埋在这里？”乔小浪道。

“当年在滇省边境，有数以万计的知青，怀揣为国际主义而战的激情，越境来到金三角参加了缅共，很多人战死后就埋在了这里。”郑旭刚道。

乔小浪眉头紧锁，这些土坟高高低低，大大小小，塌的塌陷的陷，有的地方挤作一团，有的地方又稀稀疏疏，由于无人管理荒草疯长，连那些墓碑也都歪歪倒倒。有的还有块石头墓碑，上面刻几个汉字，注名生辰年月姓氏籍贯等等，有的干脆没有墓碑，也没有名字，也许只有他们活着的亲人记得他们的最后归宿。

乔小浪在乱坟间游荡，韩东和郑旭刚沉默跟随。

硝烟散尽，狼烟远去，昔日的战场和杀戮之地，现在正发生改变。乔小浪仿佛看见那些长眠地下的人们，一双双饱含期待的目光穿越岁月隧道和历史风雨，穿过硝烟弥漫的战场与他视线相遇。

他们都是华夏人，龙的子孙，却永远躺在异国土地上

乔小浪这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般来说，墓碑都是面南座北的，这里的怎么都是面北座南？”

郑旭刚轻声道：“只因为他们的国和家都在北方。”

乔小浪一震，疑惑四顾，一轮朝阳正像庞大的航母冉冉升起，金三角重重叠叠的山峦在朝阳的光辉中灿烂燃烧。北方的大山峡谷中，一条汹涌澎湃的著名大河在岁月激流中渐渐冷却凝固，它的形状像华夏的龙图腾，龙的上半段在华夏，叫澜沧江，下半段横贯南部亚洲，叫湄公河。而自己脚下，就是那些不幸灵魂的栖息地。

座南面北，面北……

瞬间，乔小浪忽然大彻大悟灵魂出窍，夏雪冬雷石破天惊。他的全部灵魂与那个游荡的历史意念迎面相撞，就像宇宙飞船和太空舱对接轰然爆炸！

北方，永远的北方。

在这个潮湿的雨季，乔小浪在金三角看到的这一幕，令他极度震撼，数以千百计的坟墓，一律整齐面向北方，面向华夏国，这是一个何等惊天地恸鬼神的感人场面。

乔小浪不由感慨，是的，人可以死，尸体可以腐烂，墓碑可以剥落，名字也可以遗忘，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与祖先血脉相连，敬畏永存。有这份思念，这种姿势，这种永不改变的华夏子孙对故国故土的感激之情，足够了。

他们虽然长眠在了金三角，但永远是华夏人。

乔小浪肃然站立，向死者，向魂牵梦萦的华夏同胞之魂，深深鞠了3个躬。

一上午，乔小浪都在韩东和郑旭刚的陪同下在周边逛。

他们沿着小路走上来，经过山坡到几间铁皮房前，房子低矮破旧，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之处。

郑旭刚推开门，那扇竹子篱笆哗啦倒下，地上腾起一片呛人的灰土尘烟。

乔小浪看见房里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地上有块大石板。

“这里是什么东东？”

郑旭刚弯腰把石板掀开来，指着下面对乔小浪道：“这是土洞！”

“土洞是什么说法？”乔小浪不解道。

韩东来金三角不久，也没听过土洞，有些好奇。

郑旭刚道：“在金三角，土洞是一种最残酷的刑罚，只有犯大罪的死囚才会关在里面。土洞有干洞和蛇蝎洞之分，干洞把人慢慢折磨死，蛇蝎洞只消一两个钟头，就把活人变成一堆骨头。”

韩东和乔小浪探头往里看，洞不知有多深多大，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像传说中的无底洞。

黑暗容易激发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