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坐落在荷花湖畔，周围绿树成荫，湖水清澈见底，清风徐来，水榭处透来一丝凉爽。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撒在众人身上。

乌希哈听黄之柔所语，闻言展颜一笑道，

“我可不敢代表京城贵女们的才艺，若我丢了脸回去，不得被太后娘娘打手心板子～那我岂不冤枉～”

乌希哈说得俏皮，众人通过今日相处，都觉得乌希哈为人和善大气，俱都笑了起来。

“不过，我要是不应下，只怕回去更要被念叨，真真是为难我了～”

众女只觉得乌希哈年幼天真可爱，纷纷开口，

“县主，咱们就是聚在一起玩玩～”

“就是，哪里就牵扯到闽南和京城去了～”

“还不都是大清的江山～”

“就是，学艺不精怨自个儿，还能怪住所不成？”

“就是…我就琴学不会，我娘还让我别霍霍他们耳朵了，你就是让我搬京城去，我还是这水准！”

“嘿嘿，我是唱不好调，别说京城，就是让我去江南，我还是这样儿～”

“…”

“…”

乌希哈微微一笑，娇嗔道，

“唉，我代表不了京城，想来黄姑娘也代表不了闽南，我们两人就随意切磋交流吧～你们依不依？”

“依～～”

大家本就看不上黄之柔，她琴艺虽不错，却不是最佳，凭什么她代表闽南贵女？她那琴艺输了也不奇怪的～

乌希哈拍手笑道，

“那我谢谢大家了，我这添点彩头，大家可以邀人一一比试，若是有高低赢的便得了彩头去，若是不分高低，相差伯仲，便都赢了彩头去，可好？”

“县主，什么彩头？”

“对呀，我倒想赢个彩头回家”

“有趣，有趣”

“…”

乌希哈见众人好奇，笑道，“我在京城开了家“乐之居”的脂粉楼，去年苏州那处也开业了，贵人们都还挺捧场，我便拿里面的护肤品和新出的香水做添头吧～”

“这香水，我准备回京后放铺内，会员售卖的，都萃取自花果香，后面还会出复合香…”

夏暖笑着，取出来两瓶洒在两块净白的绢帕上，递给众人传看。

“好香，是玫瑰味道～”

“我这是兰花香～”

“好好闻～”

“好想要～”

“…”

乌希哈见众人喜欢，便道，

“那就我和黄姑娘先开场吧，大家想展示的就自荐…”

黄之柔气狠了，明明她算好了，赢了便能成为闽南贵女中有才德名声的，结果弄成个游戏，便是赢了这局，后面还有一堆赢家，那她也不起眼了，可恨。

忘记众星捧月般的乌希哈，不就是想输的漂亮些，那她也要盖过她。

…

男宾处，早已闻声观望，刚刚黄之柔的挑衅，有人不置一评，有人笑她蠢，却也有人感了兴趣。

“这黄姑娘虽然看着不太聪慧，这模样倒生的不错～”

“难得是黄姑娘体态风流…呵呵～”

众人一瞧，是陆提督哈达那拉德坤大人的幼子苏和，难怪敢直言不讳。

“福宝县主真是聪慧过人～”

“可惜此处是背影，不得见容貌呀～”

“县主哪是我等能妄议的！”

“…”

胤禟眉头一皱，恼怒起黄之柔，不知天高地厚，风流吗？呵呵～

…

水榭中央，已有仆从摆好琴，一旁还有人在记录比赛和奖品。

黄之柔起身，走到水榭中央，一袭粉色薄纱长裙，裙摆飘逸，长发垂至腰间，微微的发丝在风中飘动，透着几分娇媚。

卿本佳人～乌希哈暗叹一声…可惜了，想不开～

黄之柔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琴音立即充斥整个水榭，荷花盛开，芳香四溢。

乌希哈觉得此人不说话，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青石桥畔，红柳梢头，谁家少年郎～与我共婵娟……”

黄之柔嗓音柔和婉转，只是原本好听的声音刻意掺杂了柔媚幽怨，降了几品。

不懂音律之人还好，懂音律之人，都有些几分不适。

此刻，黄之柔唱得非常投入，让人听后忍不住就会想象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黄之柔唱得越发投入，众女听得有些羞人，原本这曲《桃花一叹》就是诉说女儿家心事的，却也没有这般撩拨。

…

“哎呀，刚刚我说错了～这黄家姑娘，乃是一妙人儿啊～比之江南琼楼的姑娘，也不差几分了～”苏和叹道。

“就是江南最有名的“琼楼”吗？这你都去过？”

“听闻那里的姑娘都是如花似玉，婉转清歌，独具芳韵…”

“这也不差太多了…”

“有辱斯文，好好贵女，都被说成什么了！”

“是，是唐突了…”

众人想到，这些贵女中，可能就有自己未来妻子，可是轻慢不得，但心里对黄家小姐都有了丝轻慢～

乌希哈若听见，一定会引一句后世话：男人总希望女人是厅堂的贵妇，卧房的荡妇。

这是劣根性，也是诀窍～

所以，此刻乌希哈亮眼放光的看着黄之柔，哇，媚态横生，虽刻意了些，但这很抓人心啊～

弯弯绕绕三番五遭，轻吹慢挑，撩拨得人心儿摇。

不错～若她没有多余心思，去找个正经老实人家嫁了，抓住自己男人的心，过得比一般女子都要受宠的。

乌希哈能理解，但拒绝接受～

一曲罢，黄之柔挑衅的看向乌希哈，说道，

“还请县主赐教～”

乌希哈慢慢净手，笑道，“那我就献丑了～”

乌希哈今天穿的是一双她四公分的高跟，如今宫里贵人很喜欢她设计的鞋子，不似花盆底那么累人。

乌希哈走至榭台中央，步态轻盈如风，摇曳生姿。

…

“这是仙子吧～”

“没想到县主如此绝代佳人，不过看着还小～”

“你们不懂，如此幼态又…”

苏和突然住嘴，望见胤禟眼神，一惊，猛地一打嘴巴，忙讨好道，

“爷，奴才错了～再不敢了～”

胤誐也斥声道，“在外久了，主子也敢编排了…”

“九爷、十爷，奴才真知错了，回头我去县主那请罪去…”苏和慌忙道歉。

…

乌希哈皓腕如玉，指尖仿佛在舞动，音符如同落英缤纷，

“一朝花开傍柳

寻香误觅亭侯

纵饮朝霞半日晖

风雨着不透

一任宫长骁瘦

台高冰泪难流

锦书送罢蓦回首

无余岁可偷

…

…”

乌希哈的嗓音如泣如诉，将前世电视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主题曲《知否知否》，婉转动听。

乌希哈很喜欢由张靖怡改编自李清照《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的词。

唱着唱着，乌希哈闪过剧中明兰的片段，沉浸在歌曲意境中，忘了外界～

她不知此时所有人都在倾听，便连鸟儿都落了一地～

“…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 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

…”

胤禟眼中只余一人，只想藏起来的女孩终于长大了…

胤誐听着听着，突然望向胤禟，见九哥一脸迷醉痴狂，眼睛紧盯着台上的人，心里一颤；

“九哥完了…”

……

黄之柔脸色苍白，手不自觉抓紧裙摆却依旧抖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自小练习古琴弹唱，又跟着老鸨学了不少技艺，她希望以此吸引人…却连个京城小丫头都打不过，她不信！也不服！

一曲终了，乌希哈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平静了下自己的心跳。

睁开眼睛，抬眸看着众人，

“怎样？”

众人回神，一齐鼓掌叫好。

“好！好曲子！”

乌希哈平静的望向黄之柔，“黄姑娘，今日便是玩乐…”

黄之柔盯着乌希哈问道，

“民女还想再斗一曲，县主可能成全？”

嗯？乌希哈望向黄之柔，突然懂了～

真是男颜祸水！男颜祸水啊！

乌希哈抬眼，一眼望进胤禟眼中，两人对视几秒，乌希哈垂眸一笑，

罢了，既有冲冠一怒为红颜，她抚琴一曲为蓝颜，也不算多离谱…

“那人连你名字都未记住，值得吗？”

黄之柔望着乌希哈，不甘到道，

“值得！我要再斗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