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三小姐，死人了！快来人啊！”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表小姐杀人了！杀人了！”

段涵毓惊恐地看着趴倒在地上的苏曼曼，还有她脑袋下不断涌上来的鲜血，全身颤抖不已。

死了？

苏曼曼，死了？

不是她，不是她推的，是苏曼曼自己不小心摔下楼的！不是她推的！

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段涵毓垂着头呆呆地看着洁白的地板嘴巴双唇紧闭，对苏庆耀夫妇的指责和谩骂充耳不闻。

“怎么样怎么样？曼曼没事吧？”段涵毓的母亲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神色担忧地问苏夫人。

“不知道，还在动手术。”说着苏夫人指着段涵毓的鼻子骂道，“如果曼曼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段涵毓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母亲，有气无力地解释，“真的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摔下去的，苏家楼梯口有监控，你们可以去看的，不是我推的。”

“啪！”一声，原本已经红肿的脸颊再次印上了巴掌印，段涵毓的母亲苏雪媃恶毒地指着段涵毓的鼻子，“你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推的，曼曼好好的这么会摔下楼？家里的佣人都看到你将曼曼推下楼了，你还在这里狡辩？你和你那个畜生人渣爸一样是个小畜生！”

段涵毓狠狠闭上眼睛，一滴眼泪都没有，心里不断地涌上绝望和无力，又是这样，从来都是这样，不管有没有错全部都是她的错，明明是苏曼曼要杀她没害成反而自己不小心摔下楼，这些人不管事情的真相，不管前因后果，都必须由她一个人承担。

应该是避免这件事情传出去对苏曼曼意图残害表姐妹的恶毒名声造成影响吧。

可是，她也是女孩，她也是需要名声的啊。

或者即使她提出要回去调出当天的监控，那监控也会正处于关闭或者断线的状态。

这些所谓的亲人，不管原由，是打定了主意要将一切的祸源栽在她的头上了，实在是可笑至极，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在意她，她还会奢望苏家有谁会给她一丁点的公平？

她想要逃，逃地远远的，即使身无分文当街乞讨，也好过呆在苏家这个恶魔窟里。

她曾经逃离过，隔离了全部的电子产品逃到了领邦小国的小镇上去了，可是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抓了回来，那会苏家和苏雪媃差点没将她打死，在医院ICU躺了一个多月才出来。

她知道她逃不了，苏雪媃和苏家绝对不会放过她这个好用的联姻棋子。

“叮”，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雪白的推床走了出来，床上的苏曼曼整个头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鼻孔和插着呼吸器的嘴巴，紧接着阻止医生边写着病例边低头吩咐旁边的护士走出来，苏庆耀夫妇赶紧追了上去询问。

阻止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患者后脑扫撞到，有些轻微脑震荡，卧床休息半个月便能好全，脸部受到三道不同程度的割裂已经手术缝合，今后必然会留下疤痕，患者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告诉苏庆耀夫妇，苏曼曼脸上有一短两长瓷器割伤，深可见骨，就算好了脸上也会留下疤痕，就算转整容整形部门，术后也会留下痕迹。

苏夫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苏曼曼最爱美了，如果她醒来知道自己毁容了，一定会崩溃的。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曼曼不会毁容，她一辈子都毁了，你还活着做什么，你怎么不去死？”苏夫人推开扶着自己的苏庆耀冲向段涵毓，抬手就想对着她的脸打过去。

段涵毓后退两步躲开苏夫人的掌掴，讽刺一笑，“活该！”

苏夫人愣住了，就连苏庆耀和苏雪媃也愣在原地，根本就没有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段涵毓居然有一天会反驳他们，瞬间怒红了眼睛，狠狠地瞪着段涵毓，声音几乎一字一句地牙缝中挤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苏曼曼活该！她毁容是罪有应得，是报应！苏曼曼怎么不死了呢？”段涵毓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好几层，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苏曼曼会有今天是我造成的？”

“不，凶手是你们！是你们纵容苏曼曼作恶，是你们娇惯她成今天这副德行，恶意杀人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摔毁容，老天爷这么不摔死她！”

“反了，反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苏曼曼是你表姐……”

“你们眼里有我这个小辈吗？”苏庆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段涵毓大声喝止了，她冷哼一声，怜悯又鄙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人。

“段涵毓，你住嘴！”苏雪媃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段涵毓，“你这个逆女，早知道当初我就就不应该将你带回苏家。”

“我倒宁愿你直接将我给遗弃了，苏家，让我恶心！”段涵毓声音低了几分，忍住涌上来的泪意，不等众人再说什什么，直接转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段涵毓，段涵毓，你要去哪里，你给我站住！站住！”苏雪媃在后面疾步追了上去，但是段涵毓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穿着高跟的苏雪媃一时之间居然追赶不上。

直到追出了医院大门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大声地对着段涵毓的背影怒吼，“如果你今天敢离开一步，就不要认我这个妈，我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

段涵毓转身看向苏雪媃，“这句话你说过多少次了？但你哪一次兑现了？又是什么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很喜欢苏家人这个身份？说我的父亲是人渣畜生，你又好到哪里去？一路货色！”

说完段涵毓也不看苏雪媃黑成锅底的脸转身就跑了，速度越来越快，心情也越来越放松，似乎刚才将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都宣泄出去，此时的她觉得无比的轻松。

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被苏家赶出来，哪怕身无分文她也会高兴地普天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