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搞出核爆场面的林晚柠说完这句话，心中轻松了许多，又回到了客厅，打开了电视。

……

洛启宸十分怀疑她的认真程度。

他顾不上做饭，迅速洗干净手也进了客厅。

“柠柠，你说的是认真的吗？”他的心如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想听又怕听林晚柠的回答。

这么快就做出的决定，她没有想清楚吧？是敷衍他的吧？

她是不是还小？不懂灵魂起誓代表什么意思？

逻辑有点乱了，明明之前那么笃定的要把她骗到手，这会儿又觉得得到的太轻易。

像个梦。

坐在沙发上的小兔子又漂亮又乖，“嗯，我答应你啦！你不生气了对不对？”

她最关心的还是洛启宸的情绪。

洛启宸在林晚柠面前半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小笨蛋，你是因为怕我生气才答应我的吗？”

“不是的呀！”林晚柠暖暖的小手搭在洛启宸的手背上，“我想清楚了，我们结婚吧！”

毫不犹豫的第三遍肯定句，以及她的体温带来的真实感，让洛启宸的心又胀又痛，满足到几乎要流泪。

“为什么突然想清楚了？”明明之前还那么的不在意。

“因为觉得这样你会比较幸福。”

幸福？这确实是她从最初起，就一心要给他的东西。但是。

“那么你呢？和我结婚，会感到幸福吗？”

【幸福？是什么？】

林晚柠十分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幸福是什么东西。”

“……”这个要给他幸福的天使，自己却丝毫不知幸福是什么。

“幸福大概就是，我可以不要全世界，但是只要你在，我就很满足。而我，也会成为你的全部。”

【呃……洛启宸想要的幸福原来是这样的啊？那我会尽量帮他实现的。】

林晚柠拥住眼前的漂亮美少年，“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洛启宸一僵，他就知道，林晚柠不懂这些，依旧以为自己在完成一个任务。

“柠柠，你又希望我怎样对待你呢？”

第一反应自然是，“不要再这么难哄了呀！”

“嗯，然后呢？”

“然后没啦！”

【只要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洛启宸沉默了。

这个要教给他爱的天使，本身却是不懂得被爱的存在。

她的爱，全部是给世界的，给人类的，也可以给他一些。

却不会索要半分回报。

她大概是世间仅存的，真正的天使。

曾经对她的不理解，在此刻忽然全部懂得。

而因为懂得，洛启宸第一次在心中，生出了悲悯。

这个天使，还不懂得被爱，被珍视的意义。从她日常心声中所提到的名字里，这个世间，也许也没有太多爱她的存在。

而他，会是其中的一个，最爱她的那个。

“柠柠，我们结婚，然后一起寻找幸福，好不好？”

被紧紧抱住的林晚柠，仍旧懵懂，但她听出了洛启宸声音里的那份郑重，轻轻的点了点头。

***

洛启宸心情大好，晚餐就做得十分丰盛。

餐桌也布置了一下，一束火红的玫瑰在餐桌中盛开。

甚至还播放了舒缓又浪漫的小提琴做为背景音乐。

他们第一次没有在长桌上两端相对而坐，而是紧挨在一起，坐在了桌子中间。

林晚柠途中去厨房搭了把手，被她碰过食材做成的菜肴，洛启宸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都能入口。

于是洛启宸去了趟酒窖，取了瓶红酒。

酒和咖啡，是吸血鬼能够品出滋味的东西。

“柠柠，我们庆祝一下？”

“好呀！”虽然不懂得庆祝什么，但是林晚柠仍旧高兴，因为洛启宸终于笑了。

洛启宸先醒了酒，再分到二人的酒杯里。

“敬未来，和幸福。”洛启宸举杯。

林晚柠模仿他的样子，和他碰了杯。浅尝了一口，酒液有些酸涩，但味道不算讨厌。

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回到了吵架之前，不，甚至比吵架之前更好。

因为洛启宸比那时候更加温柔，原本夹枪带棒的话语都像过眼云烟一般消失。

终于哄好了傲娇的洛启宸，林晚柠彻底放了心，喝酒就没有收敛，按照平常喝饮料的量，很快，两杯红酒下了肚。

然后……她醉了。

***

醉了酒的小兔子没了束缚，心声直接从小嘴里往外吐。

双手捧住美少年的脸颊，“洛启宸，不许乱晃！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这么难哄呀？！”

这是林晚柠近一个月的怨念，几乎快成了心魔。

酒精让她的体温升高，洛启宸闻着她混合着酒味的甜香，恍惚间竟也有种微醺的错觉。

他拉下她的小手，帮她环住自己的脖颈，然后轻松地将她抱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林晚柠不依不饶，“我真的再也不想哄你了，或者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好不好？下次我就不用想破脑袋了！”

“柠柠，你记住，答案永远都只有一个，我要你。只要你在，我什么气都没了。”

“你骗人！”醉酒并没有影响林晚柠的思维逻辑，“我明明一直都在，你为什么还是生气？！”

“因为，”洛启宸把耳朵贴到她的胸口，“你的心不在。我要你的心啊，柠柠。”

天使的脑袋里瞬间冒出掏心挖肝的血淋淋场景。

“不要，心是不能给的！”她使劲要推开他的脑袋。

洛启宸任由她推搡，只是紧抱着她。

木脑袋兔子的脑回路，他不想面对。

抱了一会儿，林晚柠酒意愈浓，力气也小了好几分，碎碎念也朦胧了许多。

“你就是很坏嘛……当时丢下我，什么不说就走了！你知道我每天去临城找你吗？我坐公交车，每到一站就下车，好几条线路的公交车司机都记住我了……你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原来……这就是她当时会发烧的原由。

后悔和幸福交织在一起，洛启宸感觉眼中有热意涌上来。

“对不起。”喉咙被情绪激痛到几乎无法出声，洛启宸跪坐在林晚柠面前，低下头，前额抵在她的膝盖上，像一个等待被救赎的，忏悔的罪徒。

“我绝不会，再丢下你。”